阮玲玉点了点头,在这些下属面前,她完全就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冷傲姿态:“此事日后我再同你细讲,你先给这位萧少侠赔礼道歉。”
山羊胡子瞅着萧羽似笑非笑的表情,气得吹胡子瞪眼,然而庄主的命令不得不从,他只好冲着萧羽微鞠一躬,咬着牙说道:“这位大人……十分抱歉。”
“好啦好啦,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去把库房打扫一下。”萧羽挥了挥手,笑着打发道。
山羊胡子其实也是恪尽职守,并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只可惜……时运不济吧。
山羊胡子眼睛一瞪,鼻孔狠狠喘着粗气,把那两名青衣汉子一点,气呼呼地钻进库房。
“狐假虎威。”阮玲玉白了萧羽一眼,轻声哼道。
萧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阮玲玉喊的那一句“住手”,不知是对山羊胡子的警告,还是对萧羽的请求。
若是真让萧羽出了手,不知武者七重天的山羊胡子会是怎样的下场?
瞅着萧羽嘴角坏坏的笑容,阮玲玉的心中不禁又荡起点点涟漪。
“明天见!”见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又想对自己说什么,萧羽赶忙告辞,渐行渐远。
阮玲玉望着萧羽的背影,银牙轻咬,眸中生傲,睥睨的语气又冷又媚:
“萧羽,你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
走出库房老远,萧羽望了望身后,见阮玲玉并没有跟上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敢再和这个气场十足的女人待在一起。
行出老远,直到他看到那些新来的赏金猎人正排成方式,接受鸾凤庄教习的操练时,这才猛地醒转过来。
自己帮了阮玲玉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今晚还有跟面前这些粗鲁的汉子们睡一张通铺上不成?
也怪他刚刚走得急,还没好好询问一下阮玲玉是否会为自己准备一间上房。
正当他这么想着,前方的教习扭头瞥见了他,顿时不耐地喝道:“地扫完了吗?扫完了就赶紧站队,接受操练!”
萧羽放眼望了望,这些赏金猎人们正乖乖地站在指定地点,重复着一些枯燥乏味的动作命令。
作为一剑宗的少宗主,他清楚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磨炼心气,让这些人服从安排,听从指挥。
这些赏金猎人们初入鸾凤庄,就必须学会遵守鸾凤庄的规矩。
听到教习喊自己,萧羽只是朝他瞥了一眼,接着就准备原路折返,去找阮玲玉谈谈今晚的住宿事宜。
“喂喂喂!新来的,我在说你呢!你耳朵聋了吗?”
教习见萧羽压根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怒火上涌,指着他臭骂道,“你给我站住,还想不想在我鸾凤庄里待了!”
那些新来的赏金猎人们瞧着萧羽嚣张的模样,纷纷有些吃惊。
刚刚可是有几个刺头不服管教,结果就被这个教习狠狠收拾了一顿。
“你要赶我走吗?”萧羽止了步子,回头平静地问道。
教习冷冷一笑:“你若是还冥顽不灵,我自有处置你存留的权力!”
萧羽点了点头,竟真的转身走了回来,朝着那排列的方阵走去。
瞧着萧羽就这样被吓了回来,那些赏金猎人纷纷发出不屑的嘘声。
本以为这
个少年还有点脾气,怎料到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见萧羽向自己妥协了,那名教习发出得意的冷笑,为了更加竖立自己的威信,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果然是个装腔作势的贱骨头,等一会儿操练开始,看我怎么好好修理你!”
众人都是打了个冷战,教习刚刚的修理方式,着实让他们有些心惊肉跳。
可萧羽听到这番话,将要迈入方阵的脚步倏然停下,他站在众人面前,转身睥睨地瞧着教习:
“你刚才说什么?”
教习感受着萧羽身上渐渐凌厉的气势,心中泛起惊疑,可是眼前的少年明摆着就是刚刚踏入武者境界的修为,着实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定了定心神,恶狠狠地喝道:“我说你,是贱骨头,你听不见吗!”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竟还夹带着武者五重天灵气,朝着萧羽直冲而去。
“老弟,小心啊!”方阵中的王大牛认出了正前方的少年,急忙出声提醒道。
携带者灵气的音浪转瞬就来到了萧羽面前,然而他不闪不避,甚至眉宇间还带着一丝蔑视之色。
是的,在他看来,这名鸾凤庄的教习完全就是在蚍蜉撼树。
“破。”他剑海运转,口中吐出一个清亮的音节。
这个声音并不庞大,却犹如一柄锋利的利剑,直直破开教习发出的音浪,接着朝着那教习猛击而去!
一个“破”,已是带上了杀伐剑气!
教习双眼猛地瞪起,想不通为何如此玄奥的攻击会从面前这个弱小少年身上使出,他想侧身避让,然而萧羽的这一记音杀又疾又烈,根本不给他留下半点逃跑的余地。
眼看着这记音杀就要狠狠斩在教习身上,威力虽不会致死,却也能让他皮开肉绽,尝到教训。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恶风忽然由远至近急速冲来,挡在教习面前搅起风暴,将萧羽的这记音杀搅成无序的高亢杂音。
方阵中的众人纷纷捂住双耳,骤然爆发的高亢杂音刺耳难忍,差点把他们的耳膜都震破,其上附带的灵气乱流同样也让他们觉得站立不稳。
萧羽喝出的一个“破”,竟蕴含着如斯威力!
挡在教习面前的,赫然是鸾凤庄的大管家山羊胡子。
只见他愤恨地瞪着萧羽,没好气地喝道:“阁下可不要太过分了了!”
鉴于阮玲玉的原因,他已经不敢再对萧羽有什么大不敬,充其量也只能这般语气凶恶地讲讲话,甚至还不忘带上敬语。
听着山羊胡子如此称呼,那些赏金猎人连同教习纷纷瞪大了双眼,满脸吃惊。
鸾凤庄的大管家,为何要对这个少年使用敬称?
“怎么,你库房扫完了?”
萧羽望着大管家,微微一笑,却也懒得再做辩解。
阮玲玉虽然颇有头脑,可手下养的这些人本质上都是从灰三角出身的莽夫,言谈举止无不脱不开粗鄙的味道。
倒是山羊胡子还算识得大体,难怪能坐上鸾凤庄的大管家。
听到萧羽的问题,山羊胡子面色一变,偷眼朝着那些新来的赏金猎人们瞧去,只见此时人人都在窃窃私语,无不是关于他打扫库房一事。
“该死的小子。”他在心中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如此大庭广众被一个毛头小子说教,让
他以后还如何服众?
“大管家,您怎么……亲自扫开库房了啊?”身后的教习脸上是浓浓的不解,接着露出谄媚之色,“我来给您揉揉肩……”
“滚开!”山羊胡子直接一脚把教习踹到地上,若不是要出手救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又怎么闹出这种笑话!
他把心中对萧羽的怒气全都撒在了教习身上,厉声喝道:“赶紧给这位少侠道歉!”
“道……道歉?”教习趴在地上,仰头惊愕地望了望萧羽,又瞅了瞅山羊胡子,“大管家,他不过就是个新来的菜鸟,我给他……道什么歉啊?”
“他是咱们鸾凤庄的贵客,让你道歉你就道,哪那么多屁话!”山羊胡子一巴掌甩在教习脑袋上,恶狠狠地说道。
他刚才迫于阮玲玉的庄主威势,不得不向萧羽赔罪道歉,现在轮到教习,他自然是要找回这个心理平衡。
听到萧羽其实是鸾凤庄的贵客,又慑于大管家的淫威,教习再也没了刚才耀武扬威的气焰:“这位少侠,实在是对不住,不小心冲撞了您,小的给您磕头认错了!”
在场众人早已是瞠目结舌,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鸾凤庄的座上宾?
萧羽看着神情哭丧的教习,淡淡说道:“知道错了就去库房扫地吧,你家管家刚才没有好好干完,你就接替他继续扫下去。”
“啊?”教习愕然地叫道,打扫库房这个任务本来是他分配给萧羽,哪知现在竟然反客为主,自己倒成为了最后那个打扫库房的人。
打扫库房费时费力,等他把活干完,晚饭的鸡腿早就被人抢光了。
“还不快去!”山羊胡子狠狠一脚踹在教习屁股上,将之踢了个狗啃屎。
教习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朝库房跑去。
山羊胡子瞥了萧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跟我走吧,庄主让我带你去今晚住宿的地方!”
见不用挤大通铺,萧羽喜上眉梢,满意地跟随山羊胡子离去了。
留下一众新来的赏金猎人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抓耳挠腮。
萧羽跟着山羊胡子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一处小小的院落,只见庭院中种植着望之赏心悦目的瑰丽花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他由衷赞叹道:“想不到你们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还能保留这样一处雅致的地方。”
山羊胡子闷哼一声,站在院落外并不进来,冷声说道:“你今晚就住这儿。”
说罢他直接拂袖离去,老远还能听见他那饱含怨气的嘀咕:“庄主怎么把自己的屋子都让给这个臭小子住?真是便宜他了!”
听得这是阮玲玉的闺房,萧羽猛地一愣,紧接着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他吞了口唾沫,轻轻推开房门。
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出乎萧羽的意料,屋子中一片素雅,并无奢靡之处。
看来阮玲玉的内心并不是像外表所表露出的那样放荡,否则这屋中定会装饰得富丽堂皇,极尽香艳。
萧羽目光一凝,直直就被床上的一缕轻纱所吸引。
这是阮玲玉方才穿过的衣裳,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
衣服上还带着余温,似乎才换下来不久。
不知是这房中本来的幽香染了衣物,还是这缕薄纱罗裙的香味沁了房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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