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王长老逃走了,高远风挖的这个‘坑’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甚至反过来坑了自己。正因为如此,才请郭礼斌亲自守护这个关键地点。
郭礼斌四人的灵气像是不要钱一样,连珠箭似的攒射王长老,同时急起直追。
伏击陈婧亲卫队的精锐武者,看到王长老逃跑,有人立即持械阻拦。王长老气得七窍生烟,不知天高地厚地东西,超人都不是,还敢来阻拦老夫,真当老夫可欺不成。
若不是还要拼命闪躲和防御身后紧追上来的郭礼斌三人的密集攻击,王长老都想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随手发出一个灵气刃劈向拦路的那人,然后又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奔逃和身后郭礼斌等人的攻击上。
控灵期超人,杀一个成丹期都不是的武者,甩出一个灵气刃都有大材小用之嫌,单凭神识技,已足以摧毁武者的意识,让其死得莫名其妙。不过王长老此时的神识半点不敢分心,甩出灵气刃之后,就不再关注那个胆大包天的送死者。
唰,一道土黄色霞光骤然闪现,气灌如虹,临空朝王长老斜扫而至。
王长老魂飞天外,怎么还有超人?头才扭转一半,身体已被截成两截,死不瞑目。王长老被吴铭甫和陈婧误导,以为陈军是有备打无备,则璃凤断然不会派遣超人来这个偏僻地带。一交手,才发现自己才是无备的那个。
死几个超人,丹霞帮承受得起,所以王长老虽然愤怒,但却不是很担心,自己想走的话,同为控灵期的郭礼斌未必留得住。他哪里知道,郭礼斌出身军伍,对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手段之运用,已经跟条件反射一样纯熟无比,再有把握的战斗,他都留有后手。
若换一个同是出身军伍或朝堂的超人来,必会防备郭礼斌这一手,但王长老功力虽然足够,却对尔虞我诈的权利场涉足不深,怎么都想不到超人生死战之际,郭礼斌竟然还隐藏了一位超人不出手。
王长老的饮恨,已预示了丹霞帮的结局。没那个心计,又没自知之明,以为凭借实力和雄厚的财力就能争霸,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吴铭甫倒是有哪个心计,只是高远风的伪装实在太逼真,从还未出征就开始布**阵,让人不上当都难。何况还有皇甫缨,凌山河等人的配合?周国上层的配合,纯粹是无心插柳,因为他们不相信高远风的判断,所以对渤海这边不予关注。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有时候并不在场内,而在场外。吴铭甫自有不少细作潜伏在齐地,得到的信报,跟自己所料无有不同。这才是他轻视高远风的主因,而不是骄傲。
陈军在热火朝天地搭建浮桥,吴铭甫对接下来的战斗过程有清晰的认知。若是没有超人在场,那么双方最关键的战斗,就在浮桥延长到对方射程之内时,双方的箭术战。对方必然用密集的箭矢,射杀自己搭建浮桥的先锋士卒,阻碍浮桥的延伸。自己这方嘛,当然会派上巨盾兵给工兵掩护,同时派出箭术高手上浮桥反击。
虽然浮桥宽阔且十几条一起同时开铺,但场地还是局促,箭术对射当然不如对方在岸上横向铺开来得密集和凶猛。在浮桥伸长到对岸浅水区之前,自己要吃点亏,尤其是对方还有髙纲这等箭术高手。不过没关系,单凭箭矢,高远风阻止不了浮桥的延伸。虽然要损失一点人手,但在这是必须的代价。
接着,就是浮桥争夺战。不需要等浮桥搭上对岸无水硬地,只要延伸到浅水区,自己就会让大队士卒冲锋,然后涉水而上。如果对方也是悍勇之兵的话,最佳的应对措施,就是涉水而下,争抢桥头的控制权,或放火烧桥,不让自己的军队下桥。一旦让自己的军队下桥,横向散开攻击的话,对方那点人手根本挡不住。
桥头争夺战,才是最激烈最血腥的。桥头战之后,高远风要么逃窜,要么被自己的大军碾压成泥,不会有第三个结果。不对,是有第三个结果的,高远风弃械投降。
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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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竹的吴铭甫对浮桥的搭建不再过多关注,而是让人把丹霞帮留给他的四位超人请过来,恭恭敬敬地请超人们,在浮桥即将靠拢对岸的时候,各从一条浮桥上杀过去,直取对方的主将。刚才那些预判,都是在没有超人情况下的常规战争,而今有了超人协助,搭建浮桥必须付出的那点损失,吴铭甫都不想付出。
听说高成晋阶超人了,可他一位超人又有什么用?何况是刚晋级的低阶超人。
吴铭甫隔岸将高成、髙纲、高远风一一指认给超人们。哦,还有高飞,听说那小子上次在海阴刺客战中,表现不俗。
丹霞帮超人们听说对方只有一位新晋超人,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傲然应允了吴铭甫所求,也不等浮桥延伸到浅水区,各自选了一条浮桥飞速而上,朝对岸冲去,到尽头的时候,脚下灵气涌出,腾身飞向对岸。他们故意让灵气的色彩浓郁到极致,赫然四条长虹闪现半空。
此举倒是极大地提振了本就昂扬的陈军士气,激起大范围陈军士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可却让吴铭甫心头滴血,你们无用的显摆,害得那四条浮桥上自己的士卒,全部站立不稳,落入滚滚激流之中。因为超人们飞身而起的时候,弹跳力过大,反作用力使得浮桥不止是左右摇晃,而且自尽头起依次没入水中,再高速上浮,使得整做浮桥大幅度上下起伏。
吴铭甫概叹,这就是功力不如人的悲哀。若是自己的属下,必然要斩一两个来以正军纪。唉,算了,就当是被对方的厉箭射杀地吧。只要超人们拿下高成几人,对方也就崩溃了,对射战和桥头战都将不存在。
“坏了!”吴铭甫突然想起,对方还有一位超人。该死,怎么忘了呢?高远风的那位义母呀。心里有点不安,作为一个统军总管,有任何一点因素没考虑到,都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呢?不会,不会的。吴铭甫自我安慰,就算算上高远风的义母,对方也只有两位超人,难道那四位打不过两位?怎么可能嘛!
果然,祥妈出现了,迎向这边功力最高的一位。高成那是义不容辞,接下一位。咦?高远风有点自不量力吧,他哪来的胆子,竟然也敢迎上来?髙纲的反应很正常,带着两个老侍卫,撒腿就跑。
“呵呵呵呵。”吴铭甫笑出了声,还以为高远风很勇敢呢,看到髙纲跑了,他也跟着跑。接着,祥妈和高成也是同样,做了逃兵。
“别呀!”吴铭甫急得跳脚,跑了就跑了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追什么呀,直接驱散对方的弓箭队不好么?这是战争,不是江湖打斗,有点大局观好不好?先协助大部队过河,你们再想怎么追就怎么追。
可吴铭甫大叫的声音被战场上哄闹声淹没,丹霞帮的超人根本听不到。听到了他们也未必听,因为高远风一上来就严重挑衅了他们的尊严。
高远风和祥妈神识共振,给四位丹霞帮超人一人来了一记神识攻击。因为是以高远风的神识为主,所以丹霞帮那几位很清晰地辨别出高远风的功力不过是凝神期而已。
小小的凝神期,竟然用神识攻击他们这些中高阶超人,找死吧?
刚要反击的时候,高远风几人约好了似的,转身就跑。这就像对方打了他们一巴掌,占了一点便宜就跑。丹霞帮心高气傲的超人们当然不能忍受,发力就追了上去。
超人的速度多快,很快就追出几里开外,消失在高远风的骑兵队身后。吴铭甫觉得诡异的是,祥妈和高成作为超人,短程内逃得掉丹霞帮超人的追击,还情有可原,怎么高远风和髙纲也跑出那么远还没没追上呢?
心里的不安在加深,可不管怎样,此时也不可能退兵,喝令士兵加快了浮桥的铺设速度。
箭战开始,高飞率领海阳营,人手一把弓箭,连续不断地射击浮桥上陈国士卒。一发就是千余支,箭矢如瓢泼大雨,密集射向十几座浮桥的桥头。陈军士兵虽有一些巨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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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上桥替搭桥士兵遮挡,但哪里挡得住那么多,陈军士兵不断有人中箭,惨叫着跌入汹涌的激流,挣扎哀嚎,然后被激流吞噬,不见踪影。血液在水中扩散。随着中箭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下游的河水开始变色。
战争的残酷开始显现,有些中箭士兵并未跌入河水,其实还有救,但后续补上来的陈军却残忍地将他们踢进河里,因为他们挡道了,阻碍了浮桥搭建的进度。不将他们踢进河里,后面八人抬一节的一节节浮桥无法上前。
抬着浮桥的士兵也有中箭的,于是失衡的预制浮桥跟士兵一起轰然砸入水中。有士兵拼命攀住浮桥的边缘,随水冲击下一座浮桥。下一座桥被撞得左右摇摆,导致更多人站立不稳,掉进水里。
掉进水里的基本没救,海阳营的射击,不只是针对桥上的陈军,在水里能扑腾着浮起的陈军士兵,同样予以‘关照’。
吴铭甫气得咬牙。没有超人的话,他还不那么生气,因为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现在有了超人,这个代价本可以不用付出或极大减轻的,可那些指挥不动的大爷们,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战争。
付出不小代价之后,浮桥还是顽强地延伸到了浅水区,更为酷烈的桥头争夺战开始了。因为距离更近,陈军更密,那边的箭矢射的更准,陈军的死伤进一步增大。高飞也派有精锐涉水来狙击从桥上汹涌而来的陈军,大概是考虑到怎么争夺都无益,所以冲过来的人手不多,一座桥也就几个人而已,当然都是一些武功高手。
吴铭甫稍稍松了一口气,差不多了。只要冲上对岸的人数,有几百人,就足以让对方的弓箭失去作用。再下去,大势将无法逆转,后续自己的大军,将一拥而上,将对方彻底淹没,除非对方现在就逃跑。
突然,吴铭甫大惊,竟然再次出现转折,高飞那边前来争夺桥头的几人,奋力杀近之后,并未上桥,而是从背后拽下一个包裹撕开,点燃之后扔上桥头。那里面应该是有大量的易燃物,大火瞬间熊熊而起。十几座桥头同时被大火吞没。
“不要,不要用水!”吴铭甫吼道,“快,快装沙袋,用沙土灭火!”以吴铭甫的经验,一看就知道哪些易燃物里有火油,那东西用水浇不灭,必须用沙土掩埋才行。
大火阻了桥上大队士兵的去路,将他们跟已经下水冲向对岸的少量士兵隔绝开来。然后,先前下水的士兵们悲剧了,几百人被一一点杀,一个不剩。
陈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总算成功登岸。此时海阳营几乎没有再战之力,连续射箭这么长的时间,人人手酸体软。高飞明智地一声唿哨,带着人扭头就跑。
吴铭甫并未下令追杀,因为不远处还有两支骑兵虎视眈眈。显然,就是给追杀海阳营的陈军准备的。吴铭甫冷笑,两千骑兵能顶什么用,以为人人都是周飞燕吗?等自己的步兵大队在河北站稳阵脚,且骑兵也跟着过来之后,那点骑兵将只是自己的下酒菜而已。
陈军源源不断,像是跟河道垂直的十几条激流流,飞快地流向对岸。
胜利在望,吴铭甫的注意力始终在浮桥上,没注意到远处的大海里,有密集的船帆,绕过鹰尾河的河口,成群的游鱼一样驶向南边。
那边太远,即使凝目远望,也只能看到一点风帆的影子,吴铭甫不曾发现,怪不得他。近处的异动,可就逃不过他的注意了。帆影过去约一个时辰之后,吴铭甫的单耳忽然动了起来。
“嗯?什么声音?”吴铭甫久经战阵,在喧嚣杂乱的战场上,依然能分别出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声音。那声音如密集的鼠咬蚁啮,低沉而持续不断。
“啊!”吴铭甫心胆俱裂,不一会就分别出到底是什么声音,那是水声,远处传来的汹涌的洪流声。朝上游望去,一条白线横贯河道,飞奔而来。
因为地势和距离,那条白线在普通人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气势,但在吴铭甫眼里,那是塌天大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