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瞻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事先知道高远风的战力如此强悍,有以五百人战胜数万周军,并于大军中击杀统领韩冷和四大超人的能力,他怎么都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不就是低个头,道个歉吗?面子能有韩冷和四大超人的性命重要?能有国家的安危重要?
不过这里有个原因他至今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那就是周军对皇甫缨的敬畏。同样数量的周军,对战高远风皇甫缨之外的其他同等战力的超人和亲卫队,未必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若是双方都不计生死地死拼的话,胜负未可知。
周瞻由轻视高远风,矫枉过正,变得有些恐惧高远风了。
周瞻想起将近一年前,在皇甫家宴上自己问那嬉皮笑脸的小子功力什么等级时,他假装羞赧地说:“不好吧。那我岂不是要跟侯爷平级了。”场景如同昨日,历历在目。当时谁能想得到,就这么个不着调的混蛋,如今他的一举一动,竟影响着大周的根基,甚至存亡。
有了高远风,就有了皇甫缨。那十万精兵是强大的战力,周**方是铁板一块,大周完全可以说是铁桶江山。没了高远风,恰恰相反,那十万精兵可能是仇敌,且国内军方的根基脆弱不堪。近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中高级悍将辞职,投奔渤海。
一正一反,大周战力相差何止一倍。
渤海传来皇朝将赐封高远风为吕邑公的消息,周瞻的心冷了一半。明知是皇朝之计,但无计可施。高远风攻下邑国,丹霞帮,在皇朝来说,这个赐封完全合理。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好在皇甫缨还念点旧情,以致高远风同时宣布不辞去周国职司,留下一点颜面和一丝挽回双方关系的可能性。
此事上周瞻不敢再有丝毫举动,深怕双方一拍两散。高远风的十万精兵此时名义上还是大周镇东军,至少它不会对内,而且对外也是一个威慑,让天枫,元武甚至武源不敢趁火打劫。所以,张永强的要求,周瞻无条件答应,并立即付诸实施。
周飞燕的请辞,让周瞻心里一动。对呀,这里还有一条藕带,那小子也没有取消婚约嘛。
辞的好。女儿家家的,做什么将军打什么仗,联姻才是最大的价值。
周王同意了周飞燕所请,并答应她先回常山。先回常山的目的,自然是要面授机宜。
就这样,周瞻竭力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试图慢慢改善处于撕裂临界点的关系。然而他考虑的还不是太全面,一个小小的疏忽,使得仅仅一个多月之后,‘猪队友’让他全功尽弃。
谁都不是神,一个多月后的事,高远风也预料不到。此时,他正优哉游哉地遨游大海。因为自小修炼髙成的沧海功,水性一向就好。如今功力高达神府期,在水中更是比游鱼还自由。船行大海,让他不由兴致大发,天天钻到水里去玩一趟。
玩着玩着,又有了意外收获,他发现在深水里修炼肌体共振法,使得肌体强度再次有了上升。肌体共振法一直坚持不间断地修炼到现在,已经极为强悍了。别说一般的寻常兵器,就是低阶灵器也伤不了他的皮肉。高远风的双手和身体,完全可以当灵器使用。
但是,似乎修炼到了一个顶点,无论祥妈再使用什么药物,或高远风延长多少共振时间,都不得寸进。次数多了,祥妈和高远风都以为肌体修炼到此为止,后面已无路可走。
这几天高远风在水里玩耍,越潜越深。有一次,突然遇到一条鲨鱼向他发起攻击。高远风不愿使用灵力,想试试自己单凭肌体的力量能不能在水里击败这个强悍的大家伙。
一拳挥出,同时整条臂膀启动共振。倒是直接将鲨鱼的大脑袋打了个窟窿,不过高远风怔住了,身周的压力显然使得他的肌体共振比较困难。
压力不但限制了自己的灵活度,还能限制自己的共振术。这不行啊,万一以后跟别人在水里发生打斗呢?于是,他不断反复地在深水里进行肌体共振,目的是让共振术不受水压影响。
一旦进入修炼就忘了时间,吓得祥妈跳进水里来找。看到高远风居然在水里练起了共振术,气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传念道:“你要修炼也该打声招呼啊。你爷爷奶奶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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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风嘻嘻一笑,“忘了,忘了。”
从那之后,他又恢复了肌体共振术的修炼,起初的目的是为了适应水压下技击时共振术的使用,然后意外发现肌体的强度竟然再次在增加。不用说,修炼得更起劲了。
高远风一行共有十条大船,一条是他和爷爷奶奶祥妈等人的座驾,五条是亲卫队,还有四条装载淡水粮食等用品。船很大,风平浪静时,坐在船上跟陆地没什么两样。风浪大时,颠簸当然厉害。
不过都是武者,小脑非常发达,不存在晕船之事。唯一晕船的,是皇甫缨。但没关系,柳七钟九祥妈高远风几大超人一起用灵力调整,再大的风浪也能维持船体纹丝不动。
这日,风和日丽。高远风又下水了。皇甫缨在甲板上的凉棚下,坐在躺椅上看风景。高成在垂钓。祥妈、罗玉雪在做手工。是的,两大超人在做鞋。高远风自小到大,出门的家居的鞋袜衣帽,都是祥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皇甫缨看着罗玉雪专注的神情,不由想起了周飞燕。周飞燕那时,跟在自己身边也是这么专注。
不愿想起烦心事,将周飞燕的影子赶出脑海,笑眯眯地对罗玉雪说:“罗姑娘,你都这么大了,咋还不找个婆家呢?”
罗玉雪还未回答,祥妈接口笑道:“你还没看出玉雪的心事呀?都在你孙儿身上呢。”
罗玉雪大羞,娇嗔,“哪有?”
几人笑了一会,皇甫缨似是才想起,“对了,风儿二十了,早就娶亲了。唉,他跟飞燕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不能总为飞燕拖着呀。诶,老东西,你说让风儿先纳了玉雪好不好?”
高成当然没意见,“你说了算。”
祥妈也应和,但罗玉雪却反对,“皇甫奶奶,不行的。少主不会喜欢我的。”
皇甫缨道:“别管他,我只问你的意见。”
罗玉雪羞得低下了头,但坚定地说:“我七年前就该死了。这条命是少主给的,也就是他的了。我只要能呆在他身边,能为他做点事,我就很满足了。不敢多想多要,也不愿他有一点点不如意。
少主乃人中之龙,那是要傲笑九天的。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你们若是强求的话,少主为了孝道或不愿我难堪,勉强接受了,心里也会有疙瘩。那我也不开心。真的,皇甫奶奶,求你了,不要跟少主提这事好不好?”
罗玉雪的深情,让三人都听呆了。
皇甫缨叹了口气,“苦了你了。这时候提,确实不大合适。那小子憋在心里不说,我知道他为飞燕的事烦着呢,像避世一样躲到海上不理事。”
罗玉雪高兴地说:“不苦呀。我想过的就是这种生活,祥妈也像我妈妈,大家一家人一样。”
“嗯嗯,”皇甫缨点头,“一家人。这样吧,我先收你做孙女,以后随缘。有那姻缘,跑不掉的。”
祥妈高兴的赞成,“这样好,这样好。呵呵,我也多了一个闺女。”
皇甫缨又问高成,“老东西,说话呀。你说我的想法怎么样?”
高成还是那句,“你说了算。”
气得皇甫缨翻了个白眼。
罗玉雪羞赧地说:“这样好吗?”
“好。”祥妈大声道:“风儿本就一直喊你罗姐。你就先当姐姐吧。我还寄望我万一有事外出的时候,你能照顾他的生活呢。你不愿为妾,作为姐姐照顾他,名正言顺。”
罗玉雪低声说:“不是妾的问题。”
祥妈,“是是,我懂,别说妾,就是侍女你也是愿意的。不过那太委屈你了,我还不干呢。就是奶奶说的,先做姐姐。”
“嗯。”罗玉雪的声音低不可闻。
祥妈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还不喊奶奶,爷爷。”
罗玉雪颤抖着走到皇甫缨的身前。皇甫缨慈祥地看着她。
罗玉雪忽然跪倒,喊了声身奶奶,然后趴在皇甫缨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
七年了,七年前,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开始是想报仇,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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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苦练,学本领是其一,也是为了用疼痛折磨自己,以确认自己还活着。漆黑的夜,总是一个人寂寞地舔伤。
复了仇,再活下去的精神支撑,就只剩下那个俊美少年的脸,充满阳光的双眸,只剩下报恩了。想接近,又嫌自己太低贱和满手血污,只敢远远看着。高家堡之战,高远风召集无风阁,罗玉雪可谓心花怒放,终于可以为他做一点事了。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他了。
她可以为高远风做任何事,即使是侍寝也是愿意的,但真的没想过嫁给高远风,年龄、身份,各方面都差距太大。更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一个家,而是他的家。
皇甫缨听祥妈唠过罗玉雪的身世,理会罗玉雪的心情,轻柔地抚摸着罗玉雪的头发,任她畅快的哭泣。
直到差不多的时候,祥妈才将罗玉雪拉起来,“好啦,好啦。风儿要是回来看到你哭得如此伤心,还以为你要出嫁了呢。”
“扑哧。”罗玉雪被逗得转哭为笑,连鼻涕都喷出来了,羞得赶紧擦去,大发娇嗔,“祥妈~。”
“诶。”祥妈大声答应,故意当作罗玉雪正式称呼她。
三个女人又是一甜蜜的嬉笑。罗玉雪再拜过爷爷。皇甫缨让高成从船舱内自己的行礼里拿出首饰盒,也不打开,干脆一起送给了罗玉雪。
罗玉雪还想推辞。祥妈道:“拿着吧。应该都是你奶奶年轻时用过的东西。她现在年龄大了,不给你给谁?”
罗玉雪这才接下,甜甜地道谢。
高成建议大办酒宴庆祝一下。
皇甫缨却摇摇头,“我自己的事,我们自己庆祝就行了。雪儿,你没意见吧。”离开常山之后,皇甫缨性情大变,再也没有那股疯劲,还忌讳热闹。
罗玉雪一直是个自闭的性子,除了高远风,她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对皇甫缨的提议,非常赞同。
祥妈笑了笑,“那我煮饭去了。等会风儿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皇甫缨像是想起什么,“混小子,还不回来,肯定是故意逃避学兵法。”
这些时间比较空闲,高远风除了修炼和学习仙书,就多是陪爷爷奶奶说话。皇甫缨抓住机会,要求高远风跟她学习兵法。
让高远风背,那轻松,很快就将皇甫缨所带的全部兵书倒背如流。但灵活应用,可就头痛了。皇甫缨家学渊源,仅仅会背远远不符合要求。每日里,都要高远风抽出时间跟她进行战阵推演。高远风因为兴趣不大,反倒没罗玉雪学得好,总挨皇甫缨的训。训多了,就开始逃避。
祥妈笑道:“风儿说自己无为而治,不需要懂那么多。”
皇甫缨严肃地说:“越是无为而治,越是要懂,不然被人蒙骗了还不自知。这点,你可别惯着他。”
“好,好,不惯他。”祥妈像个乖媳妇,和声答应。
正要进仓去煮饭,忽听远处一阵喧闹。举目一看,有一大群剑鲨正追逐着一个人。
不少人抽出弓箭射杀鲨鱼救助那位游水者,但敢下水救援的却不多。那些剑鲨接近灵兽,在水里的战力差不多有成丹期,成丹期武者在水里未必是一头剑鲨的对手,何况一群。
箭矢射中剑鲨后溢出的鲜血,更激怒的剑鲨群,游起来像飞剑一样快,疯狂地向那位游水者攻去。
祥妈大惊,因为那位游水者是云纾。祥妈离得远,从这条船上游过去显然来不及。
这时,离云纾最近处的船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忽然从船舱飞身而出,箭一样扎进水里。露出头来时,已在云纾身边。
惊恐的云纾毫无经验,一把抱住那人,极大地限制了那人的行动能力。
这时,一头剑鲨已经到了云纾身后,长长的堪比剑尖硬度和锋利度的尖吻,直直地扎向云纾的后背。
那人眼见危急,可双手被云纾抱住,只好使劲一旋身。他和云纾在旋转中换了个位置。因为旋转,鲨吻倒是没插进他的身体,却划开了他的衣服和皮肉,留下长长的一道血口。
祥妈松了口气,“好,又解决一个,小混蛋的罪孽又减轻了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