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坚持道:“最后能达到什么高度,七分看努力,三分看天命。若是内部存在不稳定因素,迟早是为他人做嫁衣,所以宁缺毋滥。 我真不是开玩笑,璃凤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为什么不选?我想拓跋长鹰不会舍不得官位的。”
皇甫义表示认可,“你说的没错,拓跋长鹰找我谈过,说条件任我提。但有个问题,你说她他是更信任郭礼斌张戎骏这些老臣,还是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得不到真正想要的,最后依然只是打手。”
“不对呀,你们来自仙宗,必然有超出七阶巅峰的武力,若我是拓跋长鹰,哪怕是用郭礼斌、张戎骏的位子来换也干呐。”
皇甫义白了高远风一眼,“想什么好事呢。超越七阶巅峰的武力,仙教不会容许他们扰乱世俗的。民间新晋的炼魂境仙教可以不管,但仙宗的炼魂境、洞玄境都收进仙教去了。仙教也得保证自身绝对的强大不是?
七阶巅峰及以下的,皇朝本就不缺。虽然多多益善,但信任度肯定不如老臣,何况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这些超人修炼所需,毕竟不是一个小数字。”
高远风好笑,“难道对我就不是负担?”
皇甫义道:“我能支撑一段时间。我的积蓄,当然只会扶持亲人,不是你就是周瞻,凭什么给拓跋长鹰?”
自己出钱养超人,高远风相信皇甫义确实是真心帮助自己,但依然不让步。
皇甫义无奈,“那我回去跟大家议议再说吧。”他倒是希望今日就跟高远风达成一致,只要跟高远风说妥,想来缨缨看在自己对高远风大业的帮助上,原谅自己就不那么难了。皇甫缨的住处他已经打听到了,但没跟高远风谈妥之前,他不敢去见妹妹。
要事先放一边,高远风、祥妈和皇甫义边吃边聊一些闲话。柳七钟九确实像隐形人,只喝酒吃菜,一言不发。
闲话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聊着聊着就冷场了。
皇甫义也吃得差不多,干脆告辞。
高远风忽然将他喊住,“你有没有跟拓跋长鹰提过你们的人数?”若是皇甫义能跟他们同门谈妥,都愿自己归顺麾下,超人太多的话,拓跋长鹰必然忌惮。
皇甫义没好气地说:“舅爷爷今年七十有余了,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幼稚。拓跋长鹰找我的时候,我说我只能决定我自己的子孙和徒子徒孙。拢共也就四个超人,十个成丹期和数十个武者而已。其他人也在璃京,知晓的几乎没有。”
高远风放心了,增加四个超人对璃凤权力平衡威胁不大。
皇甫义走后,高远风突然一惊,皇甫义到底能影响多少超人啊?还有那么多武者,岂不是比一般的六阶势力强多了。想到个仙宗这些人都放出去,我的个天,燕域岂不是要打个天翻地覆。功力阶别上的压力,再次让高远风喘不过气来。
将酒杯碗筷一丢,“走,回去修炼。唉,昨夜又耽误一夜。”
祥妈笑了笑,乐见其成。
会账时,掌柜坚决不收,说是高远风的舅爷爷答应了的。
祥妈也低声劝道:“你不要觉得欠人的情难受。以后,你身边不可能都是亲信,总得学会跟常人打交道。适当欠别人一点情,是处好关系的一个绝招。何况只要你允许他到处宣扬你在这里吃过饭,就会给他招揽不少生意,并不算是白吃。”
“是吧?”高远风在人情世故上又学到一点,这才同意吃了顿免费的午餐。
高远风没有留在璃京,而是飞马直奔东湾别院。在没有非出面不可的大事时,他决定抓紧分分秒秒修炼。
别院门口,碰上了一个不愿碰上的人,进不了别院而返程的皇甫娴。
不像皇甫义,高远风没给皇甫娴留面子,因为奶奶的破功丹就是这人下的。招呼都不打,飞马而过,直接入庄。
皇甫娴望着高远风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天天暮登富贵门,连拓跋长鹰都见过,礼送了不少,但得到的结果是,王爵可以保留,军权必须上交。皇庭下属皆如此,不可能为周国破例。反过来劝她,让周瞻识清时势,千万别自误。
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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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皮来见皇甫缨,希望高远风能从中转圜一下。可皇甫缨以身体不适为由,坚决不见。
且说皇甫义,竟是到了高远风还未入住的吕邑公府。从九星宗回来,他就在璃京买下偌大一座府邸,以安排跟随他回来的九星子弟居住。回来的这一年间,他和大哥皇甫仁一直在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皇甫义比所有七阶势力的人更清楚,如今八十一个七阶势力,到最后剩不了几个。扶持也好,投靠也好,当然要考虑成败。投靠璃凤之外的其他势力,信任度上是大问题,别人还担心你是来卧底呢,所以只能在国内选。
不是没想过自家单干,可思来想去都觉得成功的机会不大。跟他们类似的,在燕域八十一个七阶势力都有,他们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的功力和能力强过所有同类人。而且武力的竞争未必是关键因素,军政民生同样是后楚考察的重点。
政务上皇甫仁多少有点能力,但仅限于刑名上。皇甫仁从太学学成之后,就一直在秋官府任事,直至慢慢爬到最巅峰的大宗寇。军伍上,皇甫家拿得出手的,只有皇甫缨。
依附璃凤,皇甫家在璃凤可以一跃而为顶级家族,但必然遭妒。跟政敌,跟皇帝,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下来,最后还是打手而已。正如皇甫义跟高远风说的,他和同门都不愿。
于是周国就是唯一的考查对象。很让人失望的是,周瞻的做法,太贪婪无情且小心眼。连皇甫缨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比皇甫缨势力更大的他们?
这时,高远风进入了他们的视野。欣喜地发现,高远风的能力,心胸,情义,天资,竟是无所不合要求。于是,有了今日的见面。对于皇甫义个人来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弥补一点对妹妹的歉疚。
当年一怒之下冲昏了头脑,做下错事。若是能够弥补一二,皇甫义哪里还在乎放低姿态。别说给祥妈下跪,就是祥妈重重地揍他一顿他都愿意承受,对于皇甫缨更是如此。
所以听闻胡清河赵东山来京都筹建吕邑公府的时候,皇甫义让人主动找上胡清河,将自己买下的府邸改建为吕邑公府,等候高远风的到来。
得知皇甫义和高远风的‘血缘’关系,胡清河赵东山欣然同意。此时国公府里,所有的仆役,竟然大多是九星宗的弟子,只有少数是胡清河赵东山的人。不过这些不为外人所知,连身为国公府长史和司马的胡清河赵东山都不太清楚。
后院密室,三十几个超人在座。
皇甫义说:“我和高远风的谈话,一句不漏地告诉了你们。不要考虑我跟他的亲属关系,你们自己从客观的角度认真思考,答不答应他的要求。
我只能说,他既然提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要求,也就说明他是绝对真心的。神识交融的后果,大家都清楚,我们的**他知道,他的**我们也会一清二楚。
看得出高远风的想法是,要合作,那就彻彻底底把大家绑死在一起。若不能一条心,还不如不合作。对更高的势力级别起意,毕竟不是小事,一个不好,未成事前就要死拼璃凤。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
说说吧,就如高远风的意思一样,大家不需保留,敞开心胸说出自己的主张。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日后成仇。
意见不一的,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为难。同门一场,各奔前程就是。”
有了皇甫义最后这句誓言,超人们踊跃的发表自己的见解,然后相互讨论。
有人说:“他这是强人所难。将心比心,你们自己跟妻子,丈夫,父、子都不可能神识相融的吧?”
皇甫义道:“但高远风跟身边四位超人确确实实神识相融了,包括他义母,这做不了假的。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就不行,都存有私心,他能放心跟我们合作吗?”
本来根本不考虑的女性超人惊奇地说:“他跟他义母神识相融,岂不是······?”
皇甫义道:“所以我敬佩他,虽然他是我外孙,这才是成大事的料,心正不怕邪念,躯体嘛,谁还不清楚就那么回事。越是抗拒,只能说明自己心术不正。他还是处男呢,你们吃亏了?”
女超人们窃窃地笑:“只是高远风嘛,倒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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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接受,再有其他人,心再正也不可能。”
皇甫义凝神想了一会,“他说的好像只是跟他一个人,并未说跟他手下的超人也相融。”
此语一出,很多人动心了,只有高远风一人,完全可以考虑。
不过还是有人胆怯,“恐怕不合适。我直说哈,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我们相互之间正因为是同门,长期相处,未必就一点龌龊都没有过?高远风会不会拿这点来要挟、分化、利用我们呢?”
皇甫义道:“我承认,我对同门曾有过不良用心。不用高远风要挟,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我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今日之后,跟在宗门不一样,不齐心的话,将来必是隐患。过去的已经过去,既然走到了一起,何不干脆敞开心扉,尽释前嫌?
不用我说其中的好处,同心事必成,异心,不说了。”
宗门弟子跟皇庭权贵相比,还是单纯得多。
仔细讨论过优缺点,绝大多数的人都同意了,但坚持要求只能是高远风一人。
有极少数人还是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皇甫义是决意要促成两家合并的,“不是我要分裂,也不是我要抛弃你们不愿意的。我说过,自主选择。我决定先去跟高远风谈谈,同意的可以先一步进行神识相融。不同意的,再好好考虑一番。最后实在是不愿跟大家走一条路,我不强求。
我就不懂,你们就算曾经有过极其恶毒的行为或思想,被高远风一人知道又有什么问题?反正坏心事又有不可能是针对他的。那时候,你们还没听说过他吧。”
皇甫义这话,又解除了几个人的戒备心理。这样一来,最后几个人也只好同意了,不然显得他们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整整讨论了大半天,取得一致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皇甫义担心时间一长有人会变卦,等不及第二天就赶往东湾别院。
庄内其实也有九星宗弟子,可皇甫义不敢在跟高远风谈好之前让他们暴露身份,老老实实地请他们去通报,更不敢逾墙而入。
高远风在修炼,所以禀报者只找到皇甫缨。不出所料,皇甫缨拒绝皇甫义进庄。
皇甫义既不生气,也不气馁,让九星宗弟子留意高远风修炼何时结束,就赶紧跟高远风通报,然后就地坐在庄门外静等。
一个时辰之后,高成叹了口气,“你二哥也那么大年龄了,在寒夜里坐了那么久,让他进来吧。”
“你闭嘴。”皇甫缨斥道。
高成摇摇头,不敢说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高成又劝,“往事已矣,人死不能复生。二哥也知道悔改了,亲兄妹难道还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皇甫缨怒气依然,“我儿子媳妇能相往来吗?他是超人,难道还怕冻死了他啊。”后面这一句,说明皇甫缨其实已经有点心软了。
快黎明了,高成正想再说什么,祥妈走了进来,“我来说。老夫人,其实是这样的。”先将皇甫义和高远风在酒楼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我想他应该是来找风儿的。”
听说皇甫义愿意献出毕生积蓄和带领一大帮超人辅助高远风的大业,加上心已经软下来了,皇甫缨终于点头,“让他进来吧,不过不要来打扰我。”
忽然又改变主意,“先带他来见我。”关涉到高远风在路上流露出的想法和皇甫义跟高远风所谋之事,万一被拓跋长鹰知道了,未成事说不定大祸先临头了,皇甫缨忍不住要插手问清楚。
高成撇撇嘴,“嘴硬心软。”
皇甫缨怒道:“你个猪脑袋,风儿让你退养,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操心了?他们的选择,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还不快去接他进来。”
“是是,我是猪头。我只知道风儿别看年纪小,考虑事情比我强多了。”说完拔腿就跑,去接皇甫义。
实际上是因为他清楚高远风的真实身份,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感觉对得起高桓了。也不是说不关心高远风,是把皇甫缨看得比高远风更重了。
时势在变,人的选择也会随之改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