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闻言大怒,转身面对文成德,声严厉色,“你居然将没保护好先帝之罪归到我头上,是不是?”
文成德不回答,但跟高远风像斗鸡一样对视。
“回答我!”高远风怒喝。
文成德坚持,“听说你在鱼龙帮也传授了灵气共振,为什么却对我和恒古留一手?”
“放你的狗屁!”高远风的敬老之心被文成德气得荡然无存,“鱼龙帮元神期元老,是我家长辈引导的神识共振。我的功力不够,引导不了元神期。我倒是要问问,鱼龙帮元老都可以接受跟别人神识共振,你个老东西在扭捏什么?你那点**比先帝的性命都重要?
自己龌龊又无能,还好意思将罪责推到我头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惹恼了我,天王老子我都不认。我又不是没杀过元神期。”
高远风一甩袖,牵起皇甫承就走。
文成德在身后喊道:“你以后除了议政殿,最好别进后宫。”
高远风唰地站住脚步,慢慢回头。王永大为紧张,担心高远风发疯。
高远风并未发疯,而是惨然一笑,“原来你们也不希望我回京。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都是忠臣。我倒成了你们眼里的奸臣。
行,如你们所愿,拓跋嵩的事,我关心最后一次,让他娶夏怡心为皇后。你们去考察一下吧。办完这事,我就离京,云游天下去。”
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冷漠回头,极为扫兴地大步出宫。
“高······。”文成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王永犹疑,“我们做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城门处,钟九古十八闻声赶紧从厢房出来,为高远风驾车。
回到没几个人的王府,高远风让皇甫承去休息。皇甫承却不走,坚持要陪心情不好的高远风。
高远风揉揉皇甫承的头发,微笑着带她一起进了书房。
他决定不管那些糟心事了,但还是得尽尽心。高远风给拓跋嵩写了一封长长奏疏。起始部分,是要求他必须果敢,跟群臣抗衡。不要事事让步。不得不让步,也要逼群臣做出一定的让步,在妥协中慢慢控制权力。
其次,建议拓跋嵩普赏跟随拓跋长鹰死在黑水一众重臣的后代,以恩宠收拢一批臣子的忠心。这事郭礼斌和拓跋长空都不敢大力反对,那会激起众怒的。以后在妥协中,逐渐提拔这些人,或者齐周陈吕邑等州的地方官作为亲信,分拓跋长空郭礼斌之权。
第三,是关于拓跋嵩和夏怡心的婚事。不容拓跋嵩反对,身为帝皇,必须立后,不然朝堂不稳。
第四,则是直接表明自己欲游历天下之意。林渊已死,武源国灭,仅有一个金煌,短期内璃凤并无外患。至于如何治国,自己和拓跋嵩的见解很难融洽,就不说了。只是让拓跋嵩有空去齐周陈吕邑等地走走,亲眼去看看。
忙完奏疏,皇甫承已趴在一边的案几上睡着了。高远风为她披了件衣服,走出书房。天色接近黎明,黑暗重重。不过功力高居控灵期,黑暗并不能影响他的视线。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忽然听得有人哀泣。这才想起皇甫欣竟是将魏贤的孙媳也带到了王府。
想起拓跋嵩的态度,高远风皱皱眉,轻声喊了句,“九叔。”
钟九应声而出。
高远风说:“麻烦你去看看,魏贤的孙儿是关在刑部大牢还是廷尉府。将他悄悄带出来吧。唉,合理合法地为他脱罪有点难。让他们一家三口走吧,隐姓埋名去做个普通人。”
钟九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里。高远风回头进屋,抱起皇甫承放到榻上,为她盖上铺盖。然后独自去主居室,看望叶老。
叶老也没睡,坐在自制的轮椅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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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你这是干嘛?思春呐。也不怕冻着。”高远风连忙取一件披风为叶老盖在腿上。
叶老任由高远风为他盖上,一反刻薄的语气,“看完了吗?可以走了不?”当初高远风说来京城看看,若可以脱身就带叶老游历四方。所以叶老由此一问。
高远风点头,“可以,过几天我们就走。”
叶老瞬间精神见好,“去哪儿呢?你有计划吗?”
高远风想了一下,“去北边吧。我们去看看雪野冰原。”
叶老翻了个白眼,“本就是寒冬,你还没看够?不去了吧,我怕冷。”
“怕冷?”高远风也不反驳,“那好,去南边,我们去看看高入云天的燕回山。”
叶老欣慰地点头。
轮到高远风翻白眼了,“想去南边就直说嘛。”
叶老难得地笑道:“我就是要你自己说出来。”
高远风道:“好吧好吧,谁让你年纪老呢,都依你。”
天明,高远风跟魏贤的孙子孙媳见了个面,坦承自己无能为力,随他们自己的意,若愿意隐姓埋名,可以帮他们出城。若坚持抗争,自己将撒手不管。因为自己也将离开京城。
夫君被救了回来,魏贤的孙媳立即同意逃离京城。魏贤的孙儿倒是不太愿意,可经过媳妇一番劝解之后,只能同意。
早餐之后,高远风并未上朝,让皇甫欣将他给拓跋嵩的奏疏送去皇宫交给夏怡心,让夏怡心先看,再转交拓跋嵩。他自己则带着叶老、皇甫承驱车出城去东湾别院。顺便将魏贤孙儿一家三口带出城。钟九等人在马车上挂上王府的标志,城卫军哪敢也没权检查。
高远风没出现在朝堂,除了王永文成德,其他人都莫名其妙。
当天下午,拓跋嵩看到高远风的奏疏,立即就要出宫找高远风。可是被文成德拦住了,“陛下,辅国大人说得不错,你必须自立,必须果敢,不然永远要依靠别人。你母皇在天之灵看着你呢。”
拓跋嵩焉了,“远风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要不,我同意他放了魏贤的孙子总可以吧。”
文成德道:“放不放都一回事,魏贤的孙子逃狱了。”
“逃了?”拓跋嵩不敢置信,“难道魏家还有劫狱的实力?”这让他有点紧张。
文成德不屑地笑,“多半是高远风所为。马隶去盯着他了。”
拓跋嵩一喜又一惊。喜的是高远风达成所愿,惊的是马隶去找高远风的麻烦。“快喊马隶回来。”
文成德道:“以高远风之能,马隶是自找不自在。你呀,准备婚事吧。这可也是高远风安排的哟,别让他不高兴。”文成德也知道使用策略了。
拓跋嵩挠头,“非得结婚呀。”
“你说呢?”
第二天,高远风依然没上朝,还是一封奏疏,直接送达朝堂。要官,并非跟他人争权,而是组建王府属官体系。
按律,王府长史可是正七命,与六部主管平级,只是权力不大而已。高远风写了一堆名字,王府该有的官位一个都不许缺,都得安排到位。长史当然还是皇甫欣,然后司马司录等一众官吏从正七命到亲卫,都是死在黑水重臣们的没有享受勋爵和不在职的子女。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哪怕是亲卫,也是二命扫难将军、武威司马之类的官位。这些人,皇朝都得出钱养着。王府可是有权组建一千私军的,所以可以安排下不少人。
第三天,也不管拓跋嵩愿不愿意,直接送上一大堆大婚的贺礼。排在第一位的是白天益送的那枚冷月珠。排在第二位的是周昶送的千里眼。后面丹药灵器一大堆,基本都是有益于夏怡心和拓跋嵩或者拓跋兰馨的修炼之物。
皇帝的婚事被高远风强行公示到朝堂上,群臣纷纷附和,包括拓跋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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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郭礼斌。夏家因为夏少儒夏少谦而曾经权势赫赫,可现在两人都死了,夏家彻底没落,拓跋长空和郭礼斌不担心又竖起一个豪门。至于夏怡心和拓跋嵩会不会因为可能是近亲表亲而对后代不利,他们不在乎。这一点,高远风也疏忽了。
一次失去夏少儒夏少谦和拓跋长鹰三大靠山,夏怡心再也嚣张不起来,也瞬间长大了。对于跟拓跋嵩的婚事,她不抗拒,也无力抗拒。这桩婚事,对于没落的夏家可以说是喜降甘霖。夏怡心的母亲大力赞成。
既然公开了,拓跋嵩也就身不由主。春官府立即忙碌起来。璃凤皇朝正需要一桩大喜事,来冲淡拓跋长鹰逝去的悲愤和低沉。大赦天下,减徭役轻赋税,天下同欢。金煌、云天、白山都遣使恭贺,修复或拉拢关系,缓和战争气氛。璃凤皇朝再次呈现出勃勃生机。
“咚。”一声闷响。
柳七将一个麻布口袋丢在高远风面前,“王爷,抓到一个刺客。”
高远风憋住笑,“既然是刺客,那就揍一顿,送官吧。”
劈里啪啦,一顿乱棍。被锁了穴位的马隶,被打得晕头转向,欲哭无泪。凭他神府期的功力,想盯住身为修士的叶老、元神期的钟九、控灵期的高远风等人,简直是自不量力。高远风早就发现了他,等到今晚要走的时候,才让钟九悄然出手拿下。
天明,东湾别院人去院空。松河上,一艘大船悠然东去。船上装载的是两辆马车,目的地是松河城。高远风并不在船上,马车里只有魏贤孙子一家三口。他们也不到松河城,会在野外择地下船,拿着高远风让人为他们办理的户籍凭证,南去齐州安居。
璃京城西,三辆马车晃晃悠悠西行。第一辆马车里坐的是皇甫承,第二辆是叶老,第三辆居然是大飞小飞。
璃京,鼓乐喧天,满城喜庆。拓跋嵩大婚,一整套程序办下来,几乎波及半个京城。
一座酒楼之上,伪装后的高远风和钟九,相对小酌。楼下,是拓跋嵩祭天归来的车驾。高远风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想出现,以免看见那些让人厌烦的面孔,但拓跋嵩的婚事安全,他不放心。于是在暗地里守护。
好在一天都没有什么大事,一切顺利。只有一点小插曲,秋官府门前有人送来一个麻袋,说是郊县送来的行刺王爷的刺客。县府衙役不敢打开,直接送到秋官府。此事惊动了值守的下大夫,而中大夫、上大夫和大宗寇等大人都去皇城恭贺陛下大婚去了。
“刺客?行刺王爷的刺客?”下大夫是刑部老手,哪里相信,“若真的是行刺王爷的刺客,还不早就被砍成肉泥了。我们那位王爷可不是善人。打开我看看。”
巡捕们当即打开,是一个捆住四肢,堵了嘴巴,被打得看不清面目的倒霉蛋。
巡捕抽出堵嘴的布巾,马隶立即破口大骂:“高远风,我与你势不两立。”
下大夫听出马隶的声音,连忙捂住他的嘴,“马大人,马大人,噤声。今天陛下大婚,您老可别闹出什么事来。不然谁也担待不了。”
还有一件小事,就是宫里的太监,先到王府,又快马赶到东湾别院,都没找着璃王,只好扫兴地给扫兴的拓跋嵩回禀。
天黑,皇宫里依然灯火辉煌,而高远风却在西行的路上。
钟九道:“你真的舍得下?”
高远风说:“明刀明枪征战沙场,我不在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也不怕。但让我去跟拓跋嵩用计,跟文成德较技,就没意思了。人啊,毕竟是有底线的。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对权力的**本就不大。何况我并不是挂印而去,王爵还在。随时可以回来的。
不说这些,让我们去试试,能否立起一个天门来?”
“真的呀?”钟九大喜。
“驾!”“驾!”两骑扬蹄欲飞恨不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