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抓的。”高远风为钟九解惑,“他们应该是愈家的人。”
“愈家人?”古十八试探着建议道:“少主,我们跟愈家确实有仇,但双方相隔山高水远的,不见得非要不死不休。愈家既然借姬歌为中介求和,我们何不顺坡下驴。从信息收集角度上来看,有愈家的帮助,我们的信息必然要灵通不少。不是说没有永恒的恩怨,只有永恒的利益吗?”
高远风叹了口气,“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对跟愈家打交道始终有种不安感。怎么说呢?就像他们一直在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感觉他们比我自己都了解我。他们信誓旦旦地说我回璃凤之后,必然会成为璃凤之主。我至今想不通他们为什么那么确定。
国内是乱了,拓跋嵩、拓跋长空、拓跋长征,再算上拓跋啸,这完全是拓跋家的内争。除了不喜欢拓跋啸,我可能会给他制造一点障碍,其余三人,谁做璃凤大帝,我并无异议。周、陈、天枫等地,也仅仅只是称王,并未称帝,估计是跟我一样,在等拓跋家三人决出高下。
也就是说,我自己没有抢夺璃凤的想法,原来的属下也没人公开叛出璃凤,他们凭什么说我将成为璃凤之主?关键的是,我有种感觉,他们并不是瞎说。
我自己都没想好的事,他们就肯定其一定发生,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古十八四人一听,深以为然。钟九点头道:“确实该抓该杀,必须清除他们盯着我们的眼线。”
张德福却道:“抓可以,杀不杀的,少主还是不着急决定的好。杀手一道,喜欢布置些虚虚实实的场景,以迷惑目标。少主留下他们,能不能通过他们给愈家传递一些假消息呢?”
高远风想了好一会,“唉,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好,玩弄阴谋诡计,不是你我所擅长的。张叔,十八叔,你们传书映雪婶子,让她们来接手俘获的愈家这些人。具体怎么处理,请她拿个主意吧。反正不能让我的举止暴露于愈家眼皮子底下。
既然说到这里,再给纪姐也发一封信过去吧。李泽中既然把书院丢给了我,我们就大方地接下来。我要的不是那片地,是书院的人才。我虽然不认可楚腾霄的新燕律,但也不全部反对。其中很多东西,我觉得可以借鉴甚至挪过来用。
我之所谓重民富民,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罢了。具体如何施行,没有一个清晰的条理。书院那帮人,做这事是高手。”
钟九笑道:“天下皆知你毁了楚腾霄,书院那些人不恨你入骨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愿意为你所用。”
高远风也笑了,“九叔,这你就想错了。书院那帮呆子,忠的不是楚腾霄个人,而是楚腾霄的理念。只要说我愿意找个地域尝试,哪怕是部分尝试施行他们的律法,他们绝对有兴趣。”
用飞鹰发完书信,高远风起身拍了拍盗风的肩膀,“卢哥,你们找个地方等映雪婶子她们,我们先走了。长滩湖见。”
卢青燕嘿嘿一笑,“这里就不错。”突然一扬手,唰唰唰,沾了剧毒,比飞针大不了多少的飞镖,瞬间将这家茶棚的主人一家四口全部击杀。
高远风脸色一变,卢青燕此举让他大为不喜。理论上,杀了茶棚的主人确实有利于高远风行踪的保密,但实际上手段过于狠毒。滥杀无辜,高远风一向反对。
张德福一看,连忙上前解释,“少主,他们并非是真的乡民,而是郭礼斌布置的暗哨。”说着亲自动手剥下那几个死者的外衣。高远风一看,愣了一下。看起来一老一少两对夫妻,只有外衣破旧不堪,内衣的质料和手艺,绝对是穷苦乡民穿不起的。
高远风有错就认,歉意地对盗风说:“卢哥,不好意思,是我误解了。”
卢青燕跟高远风打交道并不多。高远风还没轮到到无风阁历练,就因为齐国灭亡之事而走上前台。高家堡大战之后,卢青燕没有随罗玉雪的明组变身高远风的亲卫,而是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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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福作为无风阁暗组潜往常山,然后又被叶老派人带去了燕回山训练。
所以卢青燕诚惶诚恐地说:“少主,是我不对,我该先征求您的意见。”
高远风拉着卢青燕的手,亲热地说:“这是对我有意见了么?卢哥,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少,对我的为人可能还不太了解。亲卫也好,你们也好,都是当自己兄弟的。自己兄弟,没必要那么拘谨。事事都征求我的意见,那还怎么办事?你做得很好。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不要好杀,尤其是不要滥杀。
我们都出身平民,都受过权贵的欺负,所以我一直想为平民做点事。不能因为我们现在不是平民了,就反过头来欺负平民。那是忘根。你说是不是?
嗯?成丹期巅峰了。这是旌山灌灵之后的事吧?在燕回山时,我引导成丹期晋级超人没你嘛。再稳固一下境界,到了长滩湖之后,我就引导你晋位超人。”
卢青燕感激涕零,再三保证绝不会滥杀无辜。
卢青燕几人变身茶棚的主人,在屋内挖了一个大洞,将俘虏藏在洞内,就在此地等候映雪的大部队。
高远风则随着张德福,循着无风阁杀手们留下的痕迹,追逐着先前离开的那批郭礼斌的人手而去。
快马疾驰二三十里之后,张德福忽然停了下来,下马仔细查看了一下手下留下的暗记,对高远风说:“少主,他们分作了两路。按照愈家人给的信息,郭礼斌此时应该在镇北军军营。我估计往偏北的这路,应该是去镇北军见郭礼斌。偏东的一路,大概是去他们的秘密巢穴。”
高远风考虑了一下,“这样吧,张叔,你和你的手下,跟踪偏东那一路。结合愈家给的信息,摸清他们的机关和实力为主。不必急于动手,免得兄弟们伤损。摸清之后,我招来鱼龙帮人手,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一举将其捣毁。
我去镇北军,斩杀郭礼斌。”
张德福担心地说:“镇北军可一直都是郭礼斌的嫡系,您去那里不安全吧。何不让我派人潜入进去暗杀呢?”
高远风道:“放心好了。镇北军未必听他的。就算听他的也留不住我。王麟数万精锐加整个皇朝的超人,都被我杀散,何惧一个镇北军。为保险起见,十八叔,你传书鱼龙帮,请江志海率帮中高手立即赶去镇北军,以防万一。”
“江志海可信?”张德福还是不太放心。
高远风哈哈大笑,“张叔,张志海的忠心,你不需怀疑。我不能保证手下每个人都忠于我,但超人应该是可以保证的。”是如何保证的,没必要细说。如果说是通过神识共振来实现,万一传到法教弟子甚至后楚耳中,问题就大了。
张德福看高远风如此有信心,放下心来,抱拳告辞,独自往东。看似只有一个人,实际上前后左右隐蔽有不少杀手同行。
高远风这边也一样,张德福在他前后左右,都隐藏有杀手确保高远风的安全。这是他们到旌山灌灵的时候,叶老要求的。不过这次出了意外,因为那些杀手跟不上高远风的速度。高远风这五人,骑的全部是山龙马,有了目标一心赶路的情况下,谁都追不上。
镇北军驻地,在金煌境内,离长滩湖不远。当初为拓跋长鹰复仇的时候,叶藏剑率军攻入了金煌,并在金煌境内截杀了武源大帝。后来银桦出面调和,璃凤罢战。但是周边所占的地域,并未归还给金煌、武源和白山。
此时,镇北军中军大帐中,正爆发激烈的争吵。一方当然是以郭礼斌为首,另一方为首的是镇北军统领廖平。
郭礼斌逃出璃京直趋镇北军。没去南边和西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私藏的私家实力在镇北军附近。统领四镇多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调不动四镇。镇东军统领死于拓跋啸伏杀拓跋长鹰一役,其后被拓跋长空换了人,就不说了。其他三镇,郭礼斌满以为只要他的传书一到,必将唯他马首是瞻。然而让郭礼斌诧异的是,他一手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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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亲信,镇北军统领廖平,竟然不交权,说是不合法度。
在拓跋长鹰削藩之前,廖平确实会也应该听从郭礼斌的号令,因为那时郭礼斌是他的直属上司。但在那之后,拓跋长鹰几次调换了各军的上司。在朝中,大家都把拓跋长鹰的调换当成了临时性的措施。但是在军中,得依旨行事。拓跋长鹰死后,并未有任何一道圣旨说叶藏剑不再统帅镇北军。所以,廖平义正严辞地拒绝了郭礼斌要求镇北军听他号令的命令。
叶藏剑已死,镇北军的上司没有了。廖平坚持必须接到拓跋嵩的圣旨才能算数。
拓跋长空的圣旨倒是来了,当然是要求廖平拿下郭礼斌然后拥护他。拓跋啸、拓跋长空同样飞鹰传来所谓的圣旨,升官晋爵。然后就是郭礼斌到了。
郭礼斌拿廖平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发现廖平赫然也是控灵期了,在功力上已经不弱于他。更让郭礼斌不安的是,军中不但原有的超人纷纷晋级,还新增了不少超人,且这些人都不愿听他号令。唯一欣慰的是,这些人也不依从那三份伪圣旨的要求。
郭礼斌自然不愿就此罢休,四镇军是他的根本。没有四镇军,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老奸巨猾的郭礼斌先稳住廖平,然后去了自己的私巢。一方面,他在等镇南军和镇西军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准备调集高手,然后再次到镇北军,实在说服不了廖平的话,他就计划强行夺权了。
让郭礼斌失望的是,镇南军是高远风的嫡系,统领吕奉根本不理睬他。镇西军倒是承认他是上司,但不愿意听从他调转枪尖回攻国内的命令,回书道镇西军是璃凤之军,不是谁的私军,所以不会听令参与内战,除非是拓跋嵩下旨。
于是郭礼斌只有一条路走了,那就是击杀镇北军统领廖平以及一些不愿服从他的高级将领,强夺镇北军的控制权。他相信只要摆平了廖平等少数几人,依仗自己在四镇军多年的威望,绝对可以牢牢把持住镇北军。经高远风调理之后的镇北军,战力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有了镇北军,一切都有可能。
拓跋长空虽然宣布郭礼斌是叛贼,但拓跋嵩没说,所以廖平并未禁止郭礼斌进入镇北军驻地。这次,郭礼斌带了十几个人,都是他私藏的超人。
双方高端武力值相当,所以郭礼斌不敢轻易冒险,还是希望能够说服廖平等人。他所谓的说服,是打着忠诚于拓跋嵩的名义。
郭礼斌怒喝:“帝少而流亡在外,巨奸窃位于内,国将不国。你口口声声说镇北军是璃凤之军,那更应该立即起兵回攻京城,锄奸除恶,以迎回大帝,维护璃凤正统权威。坐视奸贼乱国而不顾,你廖平跟拓跋长空何异?还是说贪恋伪帝拓跋长空的封赏,跟他一起叛国不成?”
廖平不动如山,“拓跋长空窃国,罪大极恶,当诛。但是怎么诛杀,却不能由你我说了算,只能由大帝来定论。大帝命我攻伐拓跋长空,我廖某义无反顾。大帝未有诏令而擅动刀兵,那是杀头的大罪。现在大帝传诏禅位于璃王,我就只遵璃王,哦,新皇之命。”
今日一早,拓跋嵩的圣旨终于到了,不是飞鹰传送的,而是遣了钦差亲自送来的。圣旨只有一个意思,禅位高远风。
圣旨的真假没问题,因为是拓跋嵩身边的太监作为钦差。
郭礼斌一进军营,廖平就给他看了圣旨。如此离奇的圣旨,郭礼斌坚决不相信,哪怕是太监作保也不认账,坚持认为是温泽胁迫拓跋嵩所致。
郭礼斌嚎啕大哭,哭先帝尸骨未寒,遗孤就处处受欺,先是窃国大盗拓跋长空,阴险狡诈的拓跋啸,趁火打劫的拓跋长征,现在又冒出一个早就居心叵测的高远风。可怜他们这些赤忱老臣报国报君无门。····。
郭礼斌跟手下约定有暗号,一旦在他哭诉中喊出廖平二字,手下就趁对方不备时出手偷袭。看到廖平等人对他的哭诉无动于衷,郭礼斌狠狠心,决定喊出廖平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