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平的错愕,让高远风也错愕起来,“你们这是啥表情?”
古十八结结巴巴地说:“少主,您,您是觉得,禅让得来的皇位不······,那个,不爽快么?”
高远风稀里糊涂,“你胡说些什么啊?”
古十八道:“那您为什么非要夺位呢?”
高远风莫名其妙地看着古十八,“我什么时候说要夺位了?”
古十八看了看廖平等人,意思是这么清楚还需要说吗。
廖平试探着问:“殿下,那你为什么要清君侧呢?”
高远风失笑,“嗨,你们想哪去了。我还远在中燕,姬歌就说我只要一回璃凤,就必然会成为璃凤之主。那时我想不通他们凭什么做如此定论,现在想通了,那就是愈家在陛下身边必然埋伏有细作,对陛下的处境和心理都知道得很清楚。
一国之君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细思极恐。不止是陛下个人的安全问题,连国家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不清君侧,那还了得。
公公,对不起,你也得接受查询。”
高远风的分析,让来传旨的那位太监听得一身冷汗,叠声道:“当然当然,请陛下,啊,殿下详查。奴婢绝无异议。”
太监没到成丹期,无法神识共振。若强行搜魂,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高远风只好将他留在镇北军中,等古十八的长风阁和张德福的无风阁慢慢查清楚再说。
高远风道:“局势危如累卵,等不及雪婶子了。廖平,帮我传令。哦,陛下还未赐封,算不得传令,叫传书吧。
传书征北军,做好东进的准备,等我一到,立即随我一起东征,迎击银桦。”
廖平建议道:“殿下,征北军拓跋恒接到传书还得准备一段时间,不如让他镇守北疆抵御金煌,我镇北军随您东征。”
“也好。”高远风点头允诺,继续道:“传书征东军和镇东军,预备东进。传书镇南军吕奉,让他立即起兵赶赴静海郡。”又转头对古十八说:“十八叔,传书罗姐,让她出动战舰去接吕奉的大军,然后北上,直趋黑水和银桦的界河白桦江,截断银桦的补给线。传书丹霞山七叔,让我的亲卫尽数随吕奉北上。”
古十八和廖平大声领命。古十八建议道:“少主,还有一大实力可用,亲鸾帮。”
“青鸾帮?”高远风点点头,“也传书试试吧。请她们去南疆,帮助征南军、征西军镇守南疆,谨防飞狼皇朝叶飞羽北侵。”高远风没跟青鸾帮超人神识共振,不确定她们是不是还认账。
古十八道:“少主,拓跋长空篡位之前,已将罗丛山调往璃京了。”
“嗯?”高远风愣了一下,罗丛山难道依然忠心与拓跋长空?如果真是那样,神识共振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那就暂时不管罗丛山,请亲鸾帮去帮助柯铭。”
古十八,“好的。还有忠勇军高纲,镇西军李馨悦呢?”
有罗丛山的先例,高远风也不敢保证高纲和李馨悦如今的态度,只好说,“暂时也不管,等我们击败银桦再说。”
随着拓跋嵩禅让帝位的圣旨陆续抵达各军各州,璃凤朝野犹如发生了海啸一样,人心起伏不休。拓跋长空、拓跋长征和拓跋啸都是大惊而后暴怒,纷纷叱骂拓跋嵩为拓跋家的不肖子孙,将祖业拱手让人。
拓跋长空传书天下,申明拓跋嵩已非璃凤大帝,此旨无效。拓跋长征和拓跋啸则指责高系将领胁迫拓跋嵩以谋夺璃凤江山,谴责高远风为璃凤巨奸。
而齐、陈、周、天枫、吕、邑和原白云地域,恰恰相反,积极响应拓跋嵩的禅位之举,高度赞扬拓跋嵩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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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改称高远风为大帝。
相对于整个璃凤,原璃凤所属诸侯国、丹霞帮下属的吕、邑,以及白云皇朝,还有青鸾帮的属国,加起来占去新璃凤三分之二以上的地域。如此大地域的官民,无不拥护高远风称帝。至于军方,更不用说,除了拓跋长征的忠义军和被拓跋长空调进璃京的征南军,拓跋嵩的圣旨传不到,其余各军无不遵旨。
就算是原璃凤境内,因为拓跋长空和郭礼斌前些时候为了控制各军,大力抽调各军中低将领到地方城卫任职以便空出位置安插自己的亲信,使得各地城卫拥护高远风的也不少。也就是说,拓跋嵩的禅让,无意中迎合了璃凤的军心民心。至于拓跋长空和郭礼斌安插进各战军的亲信,抗不过全军武试竟位的大势,几次比试下来,要么降级,要么空有级别却无实权。
拓跋嵩对此到没什么看法,他确实是想卸下身上的重负。皇帝这个位子,并非人人趋之若鹜,有时候它像是围城,城外很多人想进去,城内也有人想逃走。拓跋长鹰和夏少儒的死,尤其是后面拓跋长空等人的专权,让拓跋嵩夫妇心力憔悴。夏怡心怀孕之后,始终担心自己的孩子不得善终。面对动荡的乱世,手中无权的帝皇,比寻常百姓更没有安全感。
拓跋长空等人的叛乱,加重了拓跋嵩和夏怡心的顾虑。正在拓跋嵩夫妇苦恼之际,温泽适时献计,让拓跋嵩禅位给高远风。真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拓跋嵩夫妇大喜。以高远风之能,乱世反倒是其乘风化龙的良机,不虞璃凤灭国;以高远风的品行,也一定会保证自己一家的安全和富足。
文成德和王永则感概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圣旨所到之处,竟是没有一处驳回而坚持效忠拓跋嵩。可转念一想,新璃凤的绝大部分地域,从松河城、璃龙城到最南边的白云地域,几乎都是高远风打下来的。从这个角度上说,这江山本就是高远风的。
当然,也有少数人心怀惴惴,比如自立为王的杨开,张永强。要说心情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高飞。
没错,就是高飞,‘叛离’拓跋啸的高飞。
高飞如今正在拓跋长征帐下。
璃龙城头,高远风曾经斩杀拓跋慎远的水门城楼,高飞独坐喝闷酒。心中之恨,如滔滔松河,既汹涌又绵绵不休。
高飞小时候因为屡受同龄人的欺负和乡邻的白眼,养成了一种偏激的性格。人一旦偏激,就无所不恨。对左邻右舍都抱有敌意。高成兄弟返乡,为了培养人手而修乡学传文授武。为了改变命运,高飞练武极为刻苦,从而获得晋身之机。
可是因为高飞的仇富心理,他对高成等人并无多少感激之情,将自己能翻身的结果都归功于自己的拼命和天资。所以高远风组建亲卫队的时候,高飞选择了留下,坚决不当高远风的下人。
后来高虎等人因为跟随高远风,在功力上和地位上获得了更好的发展,他不去反思自己的选择,而是怨怪高远风的偏心。等到林渊找上他的时候,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加入了拓跋啸阵营。
强娶了陈婧,是他人生的巅峰,也是他悲剧的开始。陈婧的权欲,大到无所不用其极。高飞最悲剧的地方,就在于太过轻文而重武。官当大了,文化素质跟不上,以致权柄渐渐落入陈婧之手。
陈婧是被迫嫁给高飞的,不存在一丝感情。之所以看起来甘于命运,还是因为想通过高飞而获得权势。陈婧的修炼资质比不过高飞,为了彻底控制高飞,竟然恶毒地下药。她出身丹霞帮,对炼丹炼药可谓门清。且下药的方法匪夷所思,别说已经对她有了一丝信任的高飞,就是精明的拓跋啸都着了她的道。因为她将一种特殊的毒药涂抹在自己的下身。
陈婧最狠的地方在于自己也跟着一起中毒,必须定期服用解药的,不可彻底根除之毒。药方只有陈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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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知道,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能炼制。以此控制了高飞,控制了拓跋啸的一军,陈婧还不满足,将主意打到了拓跋啸头上。
拓跋啸在林渊死后极其消沉,给了陈婧趁虚而入的机会。也就是说,而今拓跋啸所谓的北璃帝国,实际上是陈婧在掌控一切。
高飞杀死陈婧和拓跋啸的私生子是真,那是陈婧自己也不想要,因为那个孩子还未出生就中毒了。但高飞叛逃是假,那是陈婧想进一步图谋璃凤而做的局。
陈婧跟拓跋啸有私情是真,高飞杀‘子’也是真,所以他‘叛逃’到璃凤,加上他超人级别的功力,所以拓跋长征毫不怀疑地接纳了他。不过因为高飞有过背叛高远风的先例,拓跋长征不敢予他以重权,而是留在中军行营做一个参将,也就是只把他当作一个打手。
就算只是参将,对陈婧的帮助也非常大,因为陈婧可以通过高飞获知拓跋长征的军事机密。璃凤内乱,让陈婧以为机会到了,要求拓跋啸改国号为北璃,打着拓跋氏正宗的旗号,西攻璃凤。首先攻击就是有高飞做内奸的忠义军,也是为了灭掉同样姓拓跋的拓跋长征,灭掉一个皇位的竞争对手。
灭掉拓跋长征,拓跋嵩和拓跋长空都不足虑。因为拓跋嵩无能,而拓跋长空是篡权。这两人陈婧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有高飞提供的情报,拓跋啸对战拓跋长征屡战屡胜,士气大振。拓跋长征的劣势不但在身边有高飞这个内奸,还因为高虎率领他的旅队去了齐州护驾,而高开山旅在拓跋长征称王后不再听令,反而回撤渤海自保。于是拓跋长征虽然有高远风传授的真气共振术(陷阵)和灵气共振术,依然不敌军力远远超过他的拓跋啸,一退再退,丢失了所占的所有原黑水地盘,一直退到了璃龙城。
拓跋长征已经退无可退了,高虎在拓跋嵩宣布禅位高远风后,率军进据松河城,堵了拓跋长征的后路。
此时,拓跋啸的大军已经兵临璃龙城下,正准备发动对拓跋长征的最后一战。偏偏这个时候,拓跋嵩禅位的圣旨,在璃凤传扬开来。
恨意滔天的高飞将空酒壶狠狠地扔进松河,恨恨滋滋地骂道:“蛇蝎贱人,总有一天老自要将你凌迟碎剐。”
为了续命,他不得不受陈婧摆布。明日对拓跋长征的最后一战,他将受命偷袭拓跋长征,然后打开城门放拓跋啸的大军进城。高远风是否称帝他没心思去管,只想着如何暂时取信陈婧,再慢慢想办法偷到陈婧的药方。
高飞压下恨意,站起身准备回住所休息,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进城楼。咚的一声轻响,羽箭插在木柱上,箭杆上附着一封信。
高飞冷冷地看了一眼,神识一放,发现有个黑衣人迅速远去。他若要追的话,那人肯定是跑不掉,可追上了又能怎么样,那也是陈婧埋伏进拓跋长征军中的内奸之一。
“又有什么毒计不成?”高飞一边自语一边取下箭杆。将信打开一看,怔住了。陈婧让他按兵不动,说明天不攻璃龙城了。
“为什么?”高飞几乎要怒吼出声,“就因为拓跋嵩禅位高远风吗?高远风算个什么东西?”
高飞如此愤怒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中毒。那毒药,不但需要定期服用解药,不然就会浑身软绵无力,而且使得凡是跟陈婧有过床第之欢的男子,再也离不开她,唯有在她身上才能获得满足。本来约好的拿下璃龙城之后高飞就将回到陈婧身边。满足床第之欲也好,偷取解药药方也好,不回陈婧身边都无法达成,而今突然变卦,让高飞如何不怒。
拓跋嵩的禅让,影响的不止是白山皇朝,云天皇朝和金煌皇朝也同样不约而同地做出反应。金煌立即暂停了对璃凤的战争准备。云天不但暂停了战争动员,还撤销了对周飞燕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