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高远风毫无防备,就算有所防备,也远远不是老牌第六阶修士的对手。
高远风的痛哼,余靖海的狞笑,旁观众人的惊呼一起响起。在场的除了余靖海自己,谁都想不到他会突然对高远风下死手。
修者失去丹田,就本上就等同废人了。这简直比杀了高远风还难受。
余靖海还没放过高远风,死死地抓住高远风的肩膀,“老实将仙术全部给老子写出来,否则我杀你全家。就在这里写,给你两天够不够?不要试图顽抗,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余靖海被仇恨烧红了的双眼,高远风神府里忽然轰的一声,无中生有地冒出海量的信息,以致高远风差点神经错乱,意识自保性地让高远风昏迷过去。
“昏了?”余靖海信手将高远风一丢,摔在地上,“废物。来呀,给我拿水浇醒过来。”
先前反应不及的何云山任武恒和钱君武赶紧上前,护住高远风。何云山怒道:“余长老,就算高远风有罪,也轮不到你出手吧。他身为教子,刑宗都不能直接抓人办案,必须经长老会批准,由分管元老亲自审讯,确认真有其罪才能处置。
你今日不告而罪,擅自伤害核心弟子,我必上报长老会。”
余靖海怒道:“滚!本云老办事,你一个小小的办事长老竟敢质疑,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挥袖一扫,将何云山打得连退好几步。
何云山本就是硬骨头,一咬牙,再次上前护住高远风,“此处众目睽睽,我就不信你余靖海能只手遮天。你有本事就将今天在场的人都杀了,不然我必定要到长老会告你目无教典,同门相残之罪。”
余靖海还真不敢杀了何云山,因为何云山没犯错,最多就是对元老不大恭敬,那是构不成死罪的。而且确实众目睽睽,总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余靖海也不会自贬身份去跟何云山争辩,再次一挥衣袖,将何云山,任武恒和钱君武击开,然后伸手抹下高远风手上的灵戒,走出大厅,吩咐道:“将高远风关押起来,我明日再审。”
余靖海的手下一涌而上,就要抓捕高远风。何云山大怒,“谁敢!余靖海,你除非杀了我,不然我绝不允许你违规抓捕核心弟子。”
余靖海确实违规。抓捕之责,那在刑宗,与余靖海本人的职责毫无干连。
余靖海大怒,“何云山,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可想好了后果?”
“呸!”何云山也大怒,“我虽然不知道你跟高远风之间到底有何仇怨,但绝对不允许你胡作非为。长老会为什么授予高远风核心弟子,你别说不知道。你这是在伤害我教的整体利益,毁灭我教的前途。”
这边剑拔弩张,等候在门外的高远风的卫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止是高虎以及原来的亲卫,就是金笛这些原来的法教弟子,一个个瞬间像是跟余靖海有杀父之仇一样,全都抽刀冲向余靖海及其随员。
高虎金笛几乎同声高喊,“起!斩!”两道巨大的灵光刀剑闪现,狠狠地砍向余靖海。
余靖海眼神一紧,他都从这两道灵光中感觉到了威胁,看来高远风创造的灵气共振之术确有不凡之处。任武恒和钱君武大急,冲出大门连声喊使不得。可是已经晚了,余靖海含怒出手,外放的元气凝成的兵刃,一点都不比高虎金笛集合众人之力凝集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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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而且质量上高一个级别。
两声闷响,金笛高虎等一百多全被击飞,一个个吐血不止。余靖海也摇晃了一下。余靖海正要进一步斩杀敢于对他出手的胆大包天之途,任武恒和钱君武连忙拦住。
任武恒道:“余长老,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大发雷霆,但你真的要闹得不可收拾吗?这一百多弟子中,多数的内门弟子或精英弟子,牵连甚广。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杀了人,那就再无转圜余地了。”
余靖海冷哼,“他们竟敢对我出手,以下犯上,教训教训难道不应该?”虽然说起来强硬,其实已经服软。擅自毁了高远风的武道,只要高远风的神智没有问题,法教还有希望从高远风手里拿到仙术,教中高层不会为了高远风一个外来者跟他较真。但如果他擅自杀了内门和精英弟子,那就是两回事。曹珲也好,向迩也好,绝对不会帮他说话。这些弟子能到高远风首先培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背景,这事余靖海作为分管战宗的元老,比别人还清楚。
任武恒顺势给了余靖海一个台阶,“你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再说,他们一时护主心切,还望余长老谅解。”
余靖海冷哼一声,摔袖而去。没住鸿胪寺,而是去了城内他一个侄儿家。他侄儿跟他的关系,就如倪松云和向迩的关系。
鸿胪寺被金笛下令封锁了,成了高远风养伤之所。高远风昏迷了整个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苏醒过来。一醒来,就头痛欲裂。抱着头在床上打滚。急得金笛高虎手足无措。任武恒和钱君武、何云山却诧异不已,高远风受伤的部位是丹田,怎么感觉头部的伤害更大呢?难道是接受不了从天采到废物的坠落?
也是,估计任谁也接受不了。
高远风好不容易头痛减轻了一点,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让我静静。”
高虎和金笛还想劝几句,被三位修士一把拉走了。“这事啊,谁劝都没用,只能他自己度过那道坎。我们呐,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余靖海吧。”
怎么应付?人家位高权重,功力又强。唯一的手段就是求援。金笛等弟子纷纷给自家写信,各自的长辈说不定谁都比不上余靖海,但众人造势,余靖海也不敢乱来。
何云山三人不是弟子,身为长老,不能乱说话,只能给外事宗写信。还不能以求援的方式,只能叙述实情,交由上面去处理。不说别人,后楚得知此事后,肯定会尽快赶来帮助高远风。
信鹰如鸽群一样起飞,众人依然没松气,因为信鹰来回要好几天,余靖海的威胁却实实在在。
让忐忑不安的众人惊讶的是,他们没等来余靖海,只等来一个消息,余靖海走了。余靖海想长老会报备的是巡视天下。天鹰是他的第一站。据说一早就带人去了第二站,龙京。
卧室内,高远风的头痛终于结束了。高远风并未因为更多记忆的觉醒而惊喜,而是苦闷不已,“觉醒得真不是时候。”
关于高长风的记忆,绝大多数已经重现了,不过高长风原来的意识,并未占据主导地位。可以说,叶老的复活计划,其实是以失败而告终。此时的高远风,跟原来的高长风,灵魂完全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这种结果,对于高远风来说,是最佳的。他下意识地有点厌恶高长风的作为。
不是因为高长风十恶不赦,而是因为他天资妖孽却懒于修炼,像现在的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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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好鼓弄心计,喜欢翻云覆雨,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直到天魔(天门弟子成天外飞仙为天魔)临门,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天门,高长风才幡然悔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飞灰。
正式因为这丝执念,使得高远风喜欢亲近白天益、郎天行这些豪爽耿直之人,从心里讨厌愈非这种玩弄小计谋的家伙。
这次余靖海的悍然出手,多少有点类似当年天门面对天魔时的困境。强烈的刺激下,高长风不愿想起的那部分记忆,全部复苏。
之所以说觉醒的不是时候,是之前觉醒的话,高远风会很理智地不将法教当仇敌,而是融入进去,用翻云覆雨手段,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最后或瓦解法教,或将他变成自己的势力。当年天门之所以毁灭的那么快,就是天门内部一些贪图‘接引飞升’之辈,里应外合所致。
现如今的道、儒、墨、法和诡谷五教,都跟天门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要么是从天门判出之人创立的,要么是天门的一支或下属帮派。
若是早有这些记忆,高远风对法教的抗拒心就不会那么强烈,不会认为非友即敌,敌友之间,是可以转化的。
若是再晚一些才觉醒记忆,高远风就不会为难了。理智上,他应该接受现实,用前面的方法融入法教。可情感上,高远风接受不了被人在左脸打了一耳光,还要把右脸送上去请人打的窝囊。
进退踌躇之际,有人来帮他决定了。高虎来报,愈非来访。
“愈非?”高远风立即明白了,这全是愈非在后面操作之故。余靖海不过是不自知的枪手。若是就此接受现实,那就正中愈非下怀。愈非必然有进一步的手段,使得自己成为法教炼丹炼器的傀儡。所以退让不得,只能强硬到底。
高远风走进会客厅,先到的愈非站起来相迎。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海马岛。
看到高远风的神态,愈非有点失态,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从容淡定,智珠在握;眼神透着精明,似乎能洞彻人心。这跟愈非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也不符合才遭受丹田被毁之灾应有的反应。
高远风没客气地请愈非就座,而是一来就直接说:“我在一个错误的战场,跟一个错误的对手,在错误的领域,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虽然一切都错,但胜负却不一定。”
错误的战场好理解,法教可以说是愈非的大本营,而高远风是外来者。错误的领域,也能理解,愈非用计,高远风当时却只想靠武力击杀愈非。
但对于错误的对手,愈非就不理解了,“连对手都能搞错,你怎能不输。如今连倚之为凭仗的修炼天资都没了,你已经没有做我对手的资格了。”
高远风和煦地笑,“是呀,连对手都搞错了,那是眼界问题。不过现在不会错了,所以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彼此算不上对手,也就无法平等对话。金笛,送客。”
愈非懵圈了,高远风的意思,听起来似乎是自己没资格做他的对手。没有了一身功力,他还想凭借拥有的仙术要挟法教不成?疯了。但看到高远风的镇定从容,愈非又下意识地相信高远风一定会这么做,而且会成功。
满腹心思的愈非走出鸿胪寺,这才想起自己此来要说的话一句都没说,气场全被高远风掌控。想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家伙难道文武双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