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云风愁眉不展。沈葆让他去给麻桑治病,显然是不安好心。若是沈葆没提起过武经,云风还反应不过来,不过此时他已经清晰地判断出,沈葆此人的立场,更多的是站在道家这边,对于唐国,最多只有一点香火情分。要是唐国遇难,他或者会周旋一二,但对唐国的盟国天龙国,那绝对是能打压就往死里打压的。
沈葆的立场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好好心地给自己提供一条明路。
陷阱又在哪里呢?云风百思不解,治个病而已,没有治不好就要杀人的规矩吧。
罗玉雪知道云风的苦恼,“要不,我明天先去打听打听?”
云风点头,“也好。一无所知的话,确实不好贸然送上门去。”
第二天,云风窝在客栈里没动。罗玉雪带着一批人上街,说是购物。
云风不动,张师道坐不住了。这不行啊,万一云风就此放弃,岂不是让他安然退走了?正苦思冥想,有人来报,孔开平来了。
“有请。”张师道整理了一下道服,站起来迎接。他们彼此都是知道对方身份的。教子们都将自己摆在了棋手的位置,棋盘是整个天下。他们既是强力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死敌,但也可以是盟友,尤其是针对不服九教管辖的异端的时候。
寒暄几句废话之后,孔开平试探地问道:“天龙王不日就要离开鹤鸣山了吧?”
张师道颌首,“没错,按照彼此实现定下的行程,天龙王最多也就在这里呆个三五日。”
孔立心的嘴角歪了歪,转换话题,“听说鹤鸣山西麓是中州又名的猎场,不是在下可有机会见识一番?”当然不是无故提起猎场之事,是提醒张师道,要想给云风制造麻烦,可以邀请云风狩猎嘛。
张师道撇了孔立心一眼,心中冷笑,想借我之手除掉云风可以呀,但何必如此明显,将别人都当傻瓜。云风要是在猎场被袭杀,岂不是摆明是道家所为。且不说两方交战不斩来使的的规矩,何况道家跟天龙国并未公开翻脸,道家如何向刘柳交代。
张师道装作不懂,“孔兄想去,我自然会请人安排。贫道俗事缠身,没时间陪伴左右,还请见谅。哦,孔兄如果想邀请几个朋友的话,也无不可。你我两家亲如兄弟,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他这是将皮球踢回给孔开平。你要杀云风,我给你地点和机会。
孔开平自然是不干的,他若邀云风打猎,而孔开平又不在场,谁知道家会不会将他两人一起干掉,倒是对外说是两人自相残杀,同归于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傻事孔开平不肯能上当。
孔开平道:“既然张兄没空,那就算了。我跟云风还没那个交情。若是他拜访地仙庄,我倒是可以请他去西山逐鹿。”这话指明了此处是你的主场,我主场在中州。若是在中州,我肯定会邀请云风‘狩猎’。
后面一句话就有点大了。天下以中州为中心,儒家一向认为自己乃天下正统的宗师。将狩猎换成逐鹿,有逐鹿天下之意。间接提醒张师道,一旦放云风离开,将来云风必是棋手之一。
张师道不为所动,都是小狐狸,那有那么容易被激将。也跳跃性地说:“孔兄此来,还没去拜访过我教太上麻天师吧?”
鹤鸣山为外人禁地,上山拜会现任天师,孔开平和云风的资格都不够。但前任天师麻桑此时没住山上,而是住在仙鹤城中。云风作为一个新晋国主,不知道礼节还情有可原。孔开平作为晚辈,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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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去拜会一下的。
孔开平哑了一下,弄不明白张师道突然提起这事的原因,嘴里虚应道:“正有此打算。张兄如果有空同去,那就最好。”既然弄不明白张师道的用意,拉上他一起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师道笑道:“贫道前些日子才去给师爷爷请过安,就不再去烦扰他老人家了。孔兄如果找不到路,我可以安排人引导。”
孔开平没想到今日没在张师道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被将了一军,无奈道:“张兄说笑了,仙鹤城随便招人一问,估计没有不知道天师府的。”
告辞之后,孔开平百思不解,不知道张师道为什么让他去拜会麻桑。前任天师,拜会是礼节,礼多人不怪。不拜会也正常,退下去了嘛,过多接触其他势力的使者,会被怀疑其用心。
可既然送上门去被张师道当面提出来了,再不去拜会一下,那就真的失礼了。
回到住处之后,让手下人准备了一份礼品,孔开平很是不情愿地去了天师府。现任天师也好,前任天师也好,本来都应该住在鹤鸣山上。可因为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道家在山下的仙鹤城里专门为麻桑修了一座天师府,将麻桑安置在府里。
逛了整整一天,罗玉雪下午才回到客栈。根据罗玉雪打听的消息,没有任何异常状况。麻桑前些年确实请了不少良医治病,可一直治不好。这几年来此治病的已经恨少很少了。所有药师丹师,都安然出府,并无任何异状。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今天孔开平去拜会了麻桑,吃过了午餐才出来。
云风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去天师府拜会一下麻桑。能得到符经最好,得不到也不强求。可云风没想到的是,有一件事是罗玉雪打听不到的,那就是所有给麻桑治过病医师药师或者丹师,无论功力高低,回去之后不就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在道家的掩盖下,这事不为外人所知。
云风一出客栈,张师道就收到了消息。大喜之下,立即让人去邀请孔开平,到仙鹤楼饮酒。仙鹤楼就在天师府不远处,是道家宴请贵客的专用酒楼,不然也不能以仙鹤为名。
云风一进天师府,张师道和孔开平就先后到了仙鹤楼。
孔开平还在云里雾里,实在搞不懂昨天还说自己俗务缠身的张师道,今天哪来的兴趣,这么早就请他喝酒。
还未坐下,孔开平就直接说:“人要是蒙在鼓里,是很难受的。张兄不想给在下解解惑吗?”
张师道笑道:“解惑是师者的责任。坐坐,我请你来只是看一场热闹。”
孔开平从窗子上向外打量,街面上哪有热闹可看?瞥见云风的卫队停留在天师府门外,心中一动,“我好像被你当了一回棋子?”
张师道说:“孔兄这棋子,会当得很舒服的。”
孔开平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此时,云风已经走进了天师府。来者是客,天师府接待者很是客气。看到云风的礼品,就更亲热了。云风的礼品其实一点都不值钱,使用玻璃烧制的一套餐具。可这东西子啊东洲没有哇。物以稀为贵,如此精美晶莹的餐具,一看就价值连城。被人冷待了多少年,
麻桑本来是不会见客的,都由府中管事代表他。但看到这小国的王爷如此‘诚心’,很是意外地出来见了一次人。身边的贴身管事感概万端,这已经是不知多少年来的第一次了。
当年麻桑人道家天师时,那是何等荣耀,云风这种小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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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资格拜会。而今被逐出鹤鸣山,随便丢弃在山下这所名为天师府的牢笼里人气自生自灭,想想都心酸。现在为了一套华贵的餐具,天师居然舍弃尊严亲自见人,那也是无可奈何。天师府看似尊荣,其实一点收入都没有。道家拨下来的一点款项,等同施舍,仅够温饱而已。
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麻桑此时已不成人形,形同骷髅。从眼神可以看出,整日里都挣扎在死亡线上。
云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天师之病,难道以道家的财力,都无从医治?”
麻桑和管事眼里不约而同地闪过意思强烈的恨意,然后又很快掩饰了下去。麻桑只是摇摇手,说话都没力气。白发苍苍的管事道:“这病非药石可医,代价太大,也怪不得谁。”但无论是从语气还神态都可以看出,不怨怪才有鬼了。
云风就搞不懂,代价再大,以道教的实力,难道还付不起?可人家不说,自己就不好说了,免得让人以为自己挑拨道家内部的矛盾。试着说:“小可对医术也略懂一二,可否冒昧帮天师把把脉?”
麻桑死灰色的眼神忽然一亮。管事却犹豫不决。大概是不好弗麻桑的意。管事叹了一声,朝云风拱拱手,“那就麻烦王爷了。我去给你准备酒宴去。”说完退出了会客厅,并示意云风身边的罗玉雪也退出去,只留下麻桑个云风。
罗玉雪以为麻桑有什么禁忌,只好也退出门外。却不肯走,就守在那里。
云风走进麻桑。麻桑却紧闭着眼只是撩起袖子露出手腕,等候云风把脉。
麻桑和管事的怪异,让云风稀里糊涂。但把把脉而已,就不信眼前这个有气无力快要进棺材的家伙还能暗算自己。即使他以前是高阶修士又如何,此时他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
云风没有犹豫,伸出手指按在麻桑的手腕上。
忽然,云风大惊,麻桑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通过手指冲进了他体内。云风下意识地运起颠倒乾坤,将灌进来的能量通过另一根手指又给麻桑倒灌了回去,然后赶紧收手。
麻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云风定定地看了看麻桑,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在地上打坐运功,因为体内还有残留的麻桑灌输过来的能量,正在快速地吞噬自己的元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沈葆为什么诱惑他来给麻桑治病了,也明白道家为什么其麻桑于不顾了。麻桑体内的那股强大的能量,是可以吞噬生命原能的。要想治好麻桑,就必须将他体内的那股能量全部吸出来,一旦残余都不能留。不然,生命能都将被那股诡异的能量吞噬殆尽。
云风运起天龙诀,以驱除那股能量的残余。让人惊恐的是,越是运功,那股能量就吞噬得越快,并迅速壮大。
云风暗自暗恼,千防万防,终于还是中计了。不过他没有怨怪麻桑。可以看得出,麻桑一直在跟这股能量做斗争。要不是功力深厚,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到了今日,再没有人帮他吸出那股能量的部分的话,他最近必死。人的求生欲所致,又是云风自己说要给他把脉,就不能管他将诡异能量的部分转移到云风身上了。
云风不死心啊,若是任由那股能量肆虐,自己别说还想进阶,功力绝对会急剧下降,直至死亡。
天龙诀不行,云风立即停止,并且将仙衣的控制器也停了下来。然后单纯运起五行诀。还是无效,同化不了。随后又运起阴阳诀。嗯?云风一震,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