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打开一看,诧异出声,“杀梁勉?”随即若有所思,大致明白了儒家的态度。手一抖,信笺成灰。
阳霄一路向云风走来。途中,有人躬身给阳霄行礼,毕竟他是名义上的耀阳大帝。作为儒生,即使心里不屑,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阳霄笑呵呵地打招呼,直说今日不计身份,游园而已。
更多的人对阳霄视而不见,可见阳霄在众人心中的分量。阳霄也不生气,淡定自若。
阳霄走到云风面前,满面笑容地看着云风。可云风历言是何等功力,看得出阳霄装得很真,实际上却笑得很假。
云风本是坐在地上的,这时倒也给了阳霄面子,站起身先拱手,“云风见过耀阳陛下。”
云风一见礼,刚才无视阳霄的那些人,顿时感到羞愧。他们的傲慢,并未给让自己显得了不起,反而让人觉得素养太差。
阳霄这一刻的惊喜是真的,连忙上前扶住云风的手臂,“云王多礼了。今日你我不论身份,愿以兄弟相称,不是哥哥我可有这个福分。”
云风笑道:“有何不可。你要大几岁,自然是哥。”
阳霄大喜,“好,好哇。这是历王妃,呃,弟妹吧。闻名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历言也拱了拱手,“见过陛下。”
阳霄,“欸,才说了以兄弟相称。来来,这是我妹妹阳欢。欢儿,快见过云兄弟和弟妹。”
阳欢温婉裣衽,“欢儿见过云兄,见过历姐姐。”
云历二人一起拱手,“见过公主殿下。”
因为云风做了表率,他身边的各大世家子弟,纷纷上前给阳霄兄妹行礼。
阳霄几乎是有记忆之来,第一次被人尊重,难得的心花怒放,对云风的恨意也平复了很多,笑着对众人说:“谢谢大家赏脸。前来参加小生主办的游园诗会。我们开始吧。首先,我给各位介绍一位美人。”
随着阳霄的话音,一扇圆形拱门处,走来一位仪态万方又举止有度的少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如黑珍珠,眉似水墨画。玉肤琼鼻,秀发如云,真可谓人间绝色,倾国倾城。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眼球。
云风身边的云淳惊呼,“燕蔷?”
“很有名吗?”云风不解。
云沛凑近解释道:“天京最大的青楼青帝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不知多少王公贵族不惜为其一掷千金,竟是无一人得亲芳泽,包括仲康在内。从不出场,想不到着我这位陛下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请动了这天下第一绝色。”
云风眼神一凝,一个名妓在天京这个污水潭里竟能保持自洁,背景绝不简单。
能请动燕蔷,是阳霄今日最为自豪之事。很是得以地给云风作介绍。
燕蔷微微躬身一礼,“见过云王,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公子,小姐。”人人都问候到。
云沛大声调笑道:“燕姑娘不必问候我等,今日你只要侍候好云王就行。是否能让云王成为姑娘的入幕之宾,就看你的本事了。”
众人皆笑,唯独阳霄脸色一紧。阳欢连忙一错身,挡在阳霄和云风之间,免得云风看见,同时暗暗地推了阳霄一把。
燕蔷温婉地抬头看了云风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就怕小女子不入云王贵眼。”其神态其语气,竟让人生出一种不好好搂在怀里怜惜,是一种莫大罪过的错觉。不愧号称花魁,果然是颠倒众生的尤物。
不简单。云风暗想,嘴里却说:“我可不敢,怕回去上不了历姐的床。”又是一阵大笑,附和也好,真笑也好,气氛很足。
大家走进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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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女送上酒杯,席子上也摆放了一些瓜果点心。这些年来,耀阳皇家的宫女毫无地位,听闻今天招待的全是了不得的尊贵人物,开始还颤颤兢兢的,没想到这些人比往常那些公子哥还随和,也就全都放松下来。
并没有围圈而坐,而是三五成群,东一簇,西一堆,各找谈得来或看得上眼的人。
云风地位虽尊,但身边围拢的人并不多。正因为其如日中天的声望,使人无形中感到压抑。不是必须的话,骚年们绝对不愿在他身边受虐。
所以他这个圈子,也就阳宵,阳欢,石应天、石英琇兄妹,范莹、范翼姐弟,沈婕妤,陶旭,云沛等有数的几个人,连柏娆都跑到其他圈子去了。
名义上地位最高的阳宵端杯站起身,朗声道:“各位,今日以文会友,不论武功。大家尽可在诗词歌赋上一展才华。最后,我们集体评定谁的文作最佳,由蔷儿姑娘给以奖励,很有可能是独占花魁哟。拿出你们的文采吧,看谁能博取美人欢心。”大家高声叫好。
表演节目自然由燕蔷开场。她是天京有名的音律大家,这点连天一书院的山长缪修都不能不服。
侍女抬来一具古筝模样的乐器。
燕蔷道:“小妹先抛砖引玉了。今日第一次宴客,就以‘宴客’为题,为大家唱诗一首。”
袅袅婷婷,席地坐于乐器前,手指一挑,噌,一声清脆的颤音,她试了试乐器。
然后开始细挑慢捻,悦耳的乐声,回旋而起。
燕蔷柔声唱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孤园无人常寂寂,诸君有兴自往来。”琴声优雅,唱腔圆润,声音未落,叫好声已起。
云风和历言却面面相觑,前两句明显熟悉不过。这不是仙书里记载的祖星上古至此么?至于音律,看得出明显是敷应气氛,并不见得有多出色。
云风疑惑地问,“姑娘此诗,是自己所作,还是别人写的?”
云风话音一落,阳霄,石应天,范翼等人立即齐声叫嚷,“罚酒,罚酒。云王竟然小瞧燕姑娘,谁不知道,游园唱诗,必须现场作词。”
燕蔷稍显尴尬,微红着脸说:“回云王,是小妹自己作的。”
云风苦笑,“看来我闹笑话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燕姑娘别介意,我是第一次参与游园,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好了,继续,继续。”心中却对此女的疑惑更深。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自称小妹,而不是小女子,可见其自傲出身,绝不是单纯的歌女。
小小插曲,不影响众人的情趣,开始畅评燕蔷的诗歌。
不过这些家伙却污秽不堪,让云风觉得龌龊才是这种集会的主题。
男不坏,女不爱,不把姑娘们调笑得春心萌动,色狼们如何能够得手。
石应天喊道:“花径不牢燕姑娘自己操劳,哥哥我愿帮你清扫。”牲畜们大声起哄。
范翼笑道:“你这莽汉,燕姑娘岂能看得上眼,不如由在下代劳。”
石应天不屑地说:“燕姑娘恐怕担心你体质太虚,扫不了几寸就虚软了。”
范翼按住石应天,“你要不要先试试,哥哥的金枪不倒?”无论男女,无不笑得打滚。
另一堆的云淳叫道:“你们何必争来争去的,燕姑娘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有机会。”
坐在他旁边的柏娆不解地问:“燕姑娘何时说过?”
云淳振振有词地说:“‘蓬门今始开,诸君自往来’呀,大家都听见了。”
这话太露骨了,女子们羞红了脸。柏娆追着捶打着云淳。牲畜们则大声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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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了一会,燕蔷承担起主持人的职责,“小妹献丑了。下面期待各位公子小姐的大作,一人一首,谁也不许赖。作得好的,请皇上赐酒一杯,作得不好的,小妹可就要罚酒三杯了。”
石应天第一个跳出来,“我来,我来。今日春游芳园,我作一首‘龙凤游春’,请大家欣赏。燕姑娘,还要麻烦你帮我伴奏。”
燕蔷点头应允,琴音又起。
昝钰唱道:“凤奏玉箫龙颜悦,迷蒙信手捻玉芽。寻幽访胜桃园径,趣来犹摘后*庭花。”
凤为美丽的吉鸟,可以指美女。但是在东洲,却很少用龙来形容男子的,因为龙是凶兽。不过今天,大家都能听出,这里的龙,专指云风,他是天龙国国主不是。
不用曲解,这是彻彻底底的淫词。
石应天的声音未落,起哄声四起。
范翼嚷道:“云王,你摘后*庭花的时候,怎被这憨货偷窥去了,不然他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云风气得一脚把范翼挑飞,“你个腌臜货。”
范翼虽飞起来并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却一点都没受伤,因为云风用力很巧。
云风也顺脚将石应天踢飞,反倒好像印证了范翼所言,众人笑得更甚。
阳宵也叫道:“云王,下次可要把门关紧了,谨防贼眼。”
阳宵准备赏酒一杯,却被云风制止了,“不行,燕姑娘,罚他三杯。”
燕蔷轻笑着端上三杯酒,“石公子,您可别怪我。”
石应天笑道:“没事,美人赐酒,十杯也喝得。”一口一杯,顷刻喝尽,还叫道:“这里面的水可真多。”
看似说酒淡,实则低贱至极。
燕蔷掩面而走。
明白过来的牲畜们笑破肚皮,没明白的女子,被旁边的牲畜添油加醋一解释,抡起绣拳都去围殴石应天。
笑闹一阵子之后,众人陆续出场,或赋诗词,或表演一段歌舞。
男性牲畜,多是写诗,不管是否通顺,是否切题,反正是一个比一个污。
女性之中,阳欢也是作诗,本来纯属写景,但写景之词,离不了山水花草,被应天等人故意曲解,不色也变色了。
也有表演舞蹈的。
柏娆表演了一段柳枝舞,体软肢柔,如柳枝摇曳;舞姿优雅,似清风戏水。长袖飘飘,美轮美奂。云风眼前一亮,想不到风风火火地柏娆,竟有如此娇柔的一面。
云沛跳的是打猎舞,慢步处,一步一探,无声无息,出击时,动如雷霆,电光火闪。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舞步即是肢体语言、心灵的表白。云风从云沛的舞步中,看得出云家的伺机而动的野心。
沙场舞,对应石高大魁梧的身材,恰如其分,动作粗犷,大开大合,兼有武技招数在内,使人热血沸腾。
云凡不由挠了挠脑袋,叹自己眼界狭隘,小瞧了一个东洲古老文明的底蕴。不管外星人如何封杀,东洲文明终究是传承了上万年,自有其深后的文化内涵。还有,东洲人大多多才多艺,只不过不显露于大雅之堂罢了。
一个接一个,没有任何人怯场。
其实出场顺序,并不是乱来。
起初是被石应天破坏了,后来,燕蔷取来一个绣球,由上一个表演的人持球,表演完毕,则抛给他认定的下一个。
云凡身为修士,可以轻松控制那球不落到自己身上,即使很多人故意抛给他,却莫名其妙地落到别人手里。
最后,也就只剩云凡历言和身边的阳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