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风平浪静。可平静的表面之下,连市井小民都感觉都气氛的诡异,因为平日里纵马长街,呼啸来去的那些贵公子们,居然一个都不见踪影。以往一日数场的游园诗会,竟然突然间销声匿迹全都不见了。
小民们不相信是那些纨绔们突然改了性子,不侵扰百姓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又心怀惴惴,未知的往往都是恐怖的。于是,整座城池的气氛越来越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说话都不敢高声了,
被禁足的贵族公子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个杀神要来了。云风上次还只是天龙王的时候,经过天京,就砍了国师梁洪溟的孙子。在天京,谁敢说自己的脖子比帝师的孙子还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恐惧云风,比如定王的父亲就在醉仙楼大举宴客。被宴请者,无一是朝中大臣,都是天京富商。看来,柏家这个突然崛起的地方小世家,是准备要进入帝国中枢之地发展了。
在天京经营了五六十年之久的老牌商行,耀光商行是这次宴会的主客。
耀光商行以前在天京没有任何背景,全靠东家肖剑会做人,游走与各大权贵的府邸,又因为尽是经营一些零碎的生意,比如将各地的特产转运到天京,将天京所出转运到外地,一次赚取差价,且转运过程中离奇地很少遇上劫掠,这才维持不败。但那时,怎么都算不上天京上得了台面的巨商。
真正的巨商,做的都是一些独门生意,比如经营食盐的刘家,比如香料的马家等。
但随着耀光商行的东家肖剑,忽然出任天龙王户部尚书,明眼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家商行的背景原来如此之深。不等视魔孽为眼中钉肉中刺者下手,云风突然造访天京,然后传出云风成了戴孝书的关门弟子。这下,就没有任何人敢动耀光商行一根毫毛了。
不过耀光商行依然没有去抢夺别人嘴里的肥肉,天京商圈也就慢慢接纳并认可了这个诡异的存在。其后,耀光商行越发的兴旺,除了无人敢打主意之外,还因为来自天龙国的各种以仙术生产出来新奇物事,比如手表,比如打火机,比如玻璃器皿等,成了天京新的时尚和奢侈品。
酒楼整个二楼大堂,都被柏威包场了。主宾席上,耀光商行的新主事,云战的父亲云永辉真跟柏威谈笑风生。谈论的内容,正是耀光商行负责发行的天元日报头版头条上的一条信息。那就是云风巡视梧州庆州。
因为没有实时通信,需要飞鹰传送过来底稿,所以天京发行的日报跟青龙城发行的日报上的消息虽然是一样的,但是要晚好几天。这边看到消息的时候,云风已经进了天剑关。
陪坐的,赫然有刘家马家等天京商界的巨头。戴孝书成为天元帝国帝师,使得耀光商行和柏家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楼上贵宾间,也有人在宴客,不过是悄悄的,主人只有一位,客人也只有一位。论起身份,换做几年之前,这两人一露面,底下那些高谈阔论者都得跪服敬礼。
主人是韩斯,法教教子。客人是毕特,天圣教圣子。
毕特调笑道:“韩教子你也太大胆了,竟敢在天京露面。那妖孽虽然口口声声跟各教共襄盛举,但却没有松口放过你法教。”
韩斯道:“圣子难道以为,那妖孽就一定会放过你天圣教?论起天门之仇,你天圣教在那人心里,应该是罪孽最深重的吧?”
一头金发,长相跟东边各州人种有明显差矣的毕特淡淡地一笑,“无用的口水就不不必浪费了,直说吧,今日韩教子相邀,所谓何事?不是喊我来看那些蝼蚁们耀武扬威的吧?”
韩斯点头,“是也不是。你亲眼看看这些曾经的佣仆(云永辉也不能全算是佣仆,只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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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血缘比较远一点的旁系而已)而今沐猴而冠,就能真正明白云风的本心。遏制特权,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各大仙教。
看了这些人之后,你就会明白,儒家绝对不会跟云风同心同德。这不符合儒家的尊卑观念。云风真要信任儒家,耀光商行的东家,就应该是地仙庄的某位了。”
毕特以神识向下扫了一下,摇了摇头,“靠这些人,云风成不了大气候。我们事先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韩兄难道还担心我天圣教反悔?”
韩斯凝重地说:“我相信你们不至于反悔,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大势之下,你们都是累卵。我今日是再次确认,贵教的人手是否到位。那妖孽如今的功力可不低,赫然亚圣,加上神器在手,不可不郑重行事。
另外,我也是来给你提供一个保证,戴孝书也好,张道凌也好,在这个生死关头,绝对不会背后捅刀。”
毕特也凝重起来,“我信不过他们。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教全力出手,但如今我教长老们身在何处,你就别问了。”
韩斯面现忧色,“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千障原之战难免重现。一旦这次在让那妖孽逃出生天,后果不需要我说,你我都将死无宁日。”
毕特不以为然,“你法教的危机我理解,雪域就在卧榻之侧。可我天圣教进可攻退可守,忧心这个还早。就凭下面那些蝼蚁,能吞并黎州、巴州?呵呵,那会将云风撑死。”
韩斯,“儒家帮他呢?”
毕特,“这不就得了。你说我能信任那些伪君子么?”
韩斯神秘地说:“如果千机阁绑架了云风的姐姐和未婚妻呢?”
毕特一喜,“你确定?哦,原来是你干的。可你怎么能栽倒千机阁头上并让云风相信呢?”
韩斯,“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只要相信,我教对天圣教绝无恶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毕特问道。
韩斯,“我希望云风抵达之前,各教教主能亲自坐在一起谈一谈。先说断后不乱,尤其是雪域和天元的分配。只有将利益分清楚了,才能避免互相扯后腿之事的发生。”
毕特点了点头,“我自会禀报上去。”
韩斯道:“既然如此,那就都别耽搁了。我还要去书院拜访缪山长。”
两人匆匆拱手而别,悄然飞出窗外。这让他们非常憋屈,也跟坚定了他们的信念,什么时候堂堂仙教教子会面还要避人耳目了?
自天剑关至天京官道上的一个驿站,云瀚突然造访云风,“风儿,我的车驾随你同行,我本人暗中先走一步。你的安危叔爷爷始终放心不下,先去给你预备一些保障。你慢慢来就是。对了,我今日收到一封鹰信,我徽州暗卫拿获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严审之后,发现竟然是绑架柏娆阳欢的恶匪。
柏娆阳欢已经被救下,人安然无恙。那些匪徒,据说是千机阁死灰复燃。我怕你不信,让人将那些匪徒快马给你送来。
你慢慢走,不要着急赶路。有些事弄清楚,你才会真正重视起来次行的危险性。”
“千机阁?”云风震惊,绝对不是假装。点了点头,“好吧。叔爷爷你去忙。”
云瀚走后,云风问历言,“你觉得叔爷爷可信吗?”
历言白了云风一眼,“你什么时候信过他?”
云风自嘲地一笑,“也是。这千机阁真的复生了吗?”
历言说:“应该说,千机阁从来就没有灭亡。”
云风一愣,“谁惹你生气了?语气那么生硬,可以好好说话吗?”
历言嘴一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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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对云家,儒家,道家,我就没什么好说的。”
“好好。”云风举手投降,“我跟罗姐说去。”地魂分身分裂出来,走进后厢。
罗玉雪端坐后厢,在姬芷等人的守护下,拼命修炼。她可不想自己的功力,离云风越来越远。
历言突发奇想,“云瀚说劫匪给你送来了,我们也去当一回劫匪怎么样?”
云风的天魂分身一拍手掌,“有道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家牵着鼻子走。
云风和历言的天魂分身,运起隐身功法,悄然消失在巨大马车的前车厢里。不一会,盘旋高空的云鹏,叶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消失了。
晚上,天京定王府,柏威等人已经休息,柏朗一个人在书房里皱眉苦思。
忽然,柏朗豁然起身,因为他面前有一个人影无中生有地出现了。
柏朗大惊,连忙跪拜,“弟子柏朗拜见教主。”
出现在柏朗书房里的这个人物,竟然是从不露面的诡谷教教主鬼谷子。鬼谷子是诡谷教教主的代称,历代教主都叫鬼谷子。其真实姓名和相貌,外人一概不知。即使是现身在柏朗面前,依然是黑巾蒙面。
鬼谷子低声厉喝:“柏朗,你知罪吗?”
柏朗心里一凉,知道自己为了云风出卖诡谷教的事,瞒不过鬼谷子。不敢辩解,只是重重地磕头。
鬼谷子的语气突然温和起来,“知道错,那就是还有救。你若是知道儒家这次要留下云风的性命,还终于儒家吗?”
柏朗苦涩地说:“弟子正愁的就是这事。皇宫内院,侍卫禁军都换成了儒家护教精锐。”
鬼谷子,“为什么不想师门求援?”
柏朗眼睛一亮,“教主,您,您原谅弟子啦?”
鬼谷子道:“不存在原谅不原谅,我教外出弟子,互相算计那也是允许的。虽然你的手段过了一点,但情有可原。
这样吧,云风身边的孙彬亮也是我诡谷弟子。我来这里,是准备让你和他换个位置。”
柏朗一惊,“这,孙彬亮岂不是成了内奸?我家风儿的安危······?”
鬼谷子道:“我让你们换个位置,就是为了让你保住云风的性命。仙教嘛,我们插不进手去,还是灭了好。”
“谢谢教主,谢谢教主!”柏朗大喜。
“别忙着高兴。”鬼谷子道:“我不会给你人手,一切全靠你自己。你若护不住云风,那是你无能。”
柏朗又苦了脸,“教主,连一个亚圣都不给么?”
鬼谷子冷笑一声,“还亚圣,一个灵士都没有。”说完,身形一闪,就消失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三女儿柏媛给柏朗送来了夜宵。
柏朗连忙将额头上的灰尘擦干净,运功消除青淤,才打开门让柏媛进来。
看到柏朗满面愁容,柏媛将手里的燕窝羹放在书案上,“父王,您也如此焦心了。小弟肯定会救回四妹的。”她以为柏朗是在为柏娆被绑架一事发愁。
柏娆作为最小的女儿,柏朗是比较疼爱,但比较其云风的安危,柏朗早就将柏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柏朗像是自言自语,“你说,你四妹的失踪,是不是有人想用你四妹来要挟你小弟?”
生长在比较开明的柏家,柏媛并非深闺中没有见识的大小姐,“这是自然。所以父王您别着急,小弟重情,不会不管四妹的。”
柏朗,“若是别人以此来谋害云风呢?”
“啊?”柏媛吓得失声惊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