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庄,戴孝书和孔立心都懵了,“说什么?云风历言身陷天外飞仙地窟。董仲焘、张道凌陨落,鬼谷子生死不明,元空逃逸!”
事先,戴孝书打定主意观望。云风胜,戴孝书就铁了心认定云风是天命之主,俯下身子称臣。若是董仲焘胜,那就听从董仲焘的意见,是云风为妖孽,全力联合各教,铲除青龙山,还天下原本的秩序。
现在居然两败俱伤,谁都没胜。
升仙城一战之后,天下更乱。儒家怎么才能在这惶惶乱局中自保,身为至圣的戴孝书都不再有洞彻大势的淡定,只感觉前路一片迷茫。
孔立心反倒镇定不少,建言道:“老师,若是如您所说,云风真的是高远风,那么这次即使云风的肉身被困天仙地窟,其神魂未必不能重生?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为好。
天元不是实行廷议制吗?还有政教合一。正好耀阳失主,我们干脆亲自出面组件廷议阁,替天子暂代国政。
云风未死,即使我们遵其为主,我儒教跟耀阳也已合成一体,跟他的国策并不冲突。他没理由也无法清除我儒家对国事的深度介入。云风成就越大,我儒家介入愈深。借云风之势,迅速扩展到全天下。
云风死,我们可以由廷议阁另选一位帝王登基。这同样符合云风的国策,不会跟青龙山彻底对立。”
戴孝书道:“此计甚好,不用傀儡,亲自下场,合而为一。地仙庄不是皇族,不至于因国灭而族灭。又胜似皇族,大权在握。云风有句话说得对,我们这些人自视过高,自以为仙,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再不自醒,必将如同法教,倾颓在即。
可是有一个问题,尊云风为主,万一云风真的死透了,被道佛诡谷教占了绝对优势,他们能放过我儒家吗?”
孔立心智珠在握地说:“且不说道佛诡谷教取胜不已,毕竟张道凌已死,鬼谷子生死不知。巫佛道三家,要想倾覆天元,墨家不可能坐视不理。岳特隆袭杀张道凌,可见跟他们不能齐心。至少佛家在后有天圣教这个大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哪里敢全力除‘魔’。
等他们攻占了天元的时候,云风还未出现,说明他多半陨落了。那时候我们另选明主,跟天元打得两败俱伤的巫佛道岂敢轻易动我中州?我们大可趁各教疲弱之际分化拉拢。佛道的对立更甚于跟我儒家的龃龉。呵呵,我想那时候应该是他们来求我们才是。”
戴孝书被说服了,“也罢。云风麾下,修士并不自视高贵,纷纷入朝为官。为了预备云风未死的情况下,两大廷议阁的纷争,我们的廷议阁在威望和功力上都必须保持优势。要不,你就去当耀阳廷议阁的第一人阁首吧。”
孔立心大喜,“谢谢帝师的信任。学生绝对不负重托。”尊帝师,是因为云风已经尊戴孝书为帝师,也是抬高戴孝书的地位。
孔立心兴冲冲地去了天京,戴孝书长叹,“此时此刻,依然私欲满溢。长此以往,我儒家必然消泯与世矣。”孔立心此举,说是为了儒家,其实更多的是私心作祟。他打的主意,自然是先亲手抓住耀阳大权,将为为孔开平上位打好基础。
即使云风未死,孔开平没有登基为帝的机会,但有孔立心全力帮助孔开平,孔开平在四府竞争中也必然会脱颖而出。将来在云风的朝堂上,自然可以占据举足轻重地地位。
戴孝书之所以没有反对,是此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戴孝书突然问道:“柏威何在?”
有弟子答道:“姬芷栾恬率人接走了。哦,其中出现了柏娆、阳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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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孝书一愣,“柏娆?既然柏娆已在云风手上,他为什么让我问董仲焘要人呢?难道事先他早就知道了董仲焘和法教的勾结?说不通啊,既然知道,有怎么会没有防备而神仙飞仙地窟呢?难道是,故意为之?”
戴孝书惊出一身冷汗。让人去追孔立心,别模糊了,直接明明白白地尊云风为帝。当然,还是独立与天元之外,中州自成一国。可以使用天元历,却不出兵帮天元征战,除非云风现身。
对于云风的生死,关心的当然远不止儒家。
墨誉和墨天长一行追上姬芷。墨誉和开门见山,“姬长老,云皇陛下身陷飞仙地窟,可谓有死无生,你们怎么就撒手而去呢?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姬芷道:“我要说我是担心有人抢夺我们的战偶,你相信吗?”
墨誉和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们的战偶,不拿出来的时候,连我们都不知道竟然已经强大到跟天外飞仙一个水平的层次。再说,要想抢夺走一尊战偶,多半要付出几位高阶修士的代价。划算吗?
求求你了,你就跟我说句实话。你我两家,也算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了吧。”
姬芷忽然翻了一个白眼,“谁跟你亲密无间?”扭头钻进了马车里。
墨天长忍禁不禁,笑着传音墨誉和,“这老虔婆动春心了。反正你老伴已逝,不如顺势收了她。呵呵,我墨家的前途,就拜托给你了。只要收了她,不管云风是生是死,青龙山和雪域都将是我墨家坚实的盟友。”
墨誉和恨恨地瞪了墨天长一眼,“师傅,您多大年龄了,还如此老不修。你若有意,我可以帮您撮合。看上谁了?栾长老还是宁长老?”
墨天长没脸没皮地说:“都行,儿女共侍一夫更好。”
墨誉和指了指天,“大白天的,做梦等晚上。”
马车内,一直关注外面的宁彩其实跟墨天长的感觉差不多,觉得姬芷的反应的有点奇怪。还别说,墨誉和这人,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确实有点老帅老帅的,只是有点软弱,不够阳刚。但也正一位内如此,反而显得其性格和善。
雪莲教得云风之助以后,不再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抬头挺胸,扬眉吐气。以前实行女尊男卑的过激之举,实则是潜意识的自卑和脆弱的自尊。现在雪莲教女子不管是在雪域还是在天元,她们自身也好,朝堂上下也好,都不再认为女性低人一等了。加上云风赐予的功法和灵丹,使得众人的功力都得到极大地提高,自信心于是更强了。
心态上的转变,因功力提升而带来的寿命上的延长,使得雪莲教弟子对追求个人幸福不再那么恐惧了。姬芷是不是有这个心事,宁彩还不能肯定,至少姬芷对墨誉和有好感,不然说话时不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娇媚的神态。‘谁跟你亲密无间?’怎么看都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之语。
为避免姬芷的尴尬,宁彩并未像墨天长一样调笑,而是问姬芷有什么事。
姬芷进来,是征求意见,她拿不准跟不跟墨誉和说实话。
宁彩也拿不准,于是将映雪和钟九召唤进来。这两人跟随云风的时间更长,应该更懂云风的心意。
映雪道:“对抗巫教,必须要墨家出手,不然我们的损失会很大。我觉得,可以适当透露一些。”
商定之后,姬芷走出马车,看到墨誉和和墨天长的表情很古怪。她不怪墨天长,只感觉墨誉和笑得很是猥琐。气呼呼地说:“笑什么笑,一副贱像?”
墨誉和的脸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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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天长转身就走,因为他实在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墨誉和抱天叫屈,“我不笑,难道哭啊?”
“哭什么哭,哭丧啊。”姬芷还是没有好声气,“要哭丧,你去天鼎山见过陛下之后再哭吧。对了,你最好先传书鲁公山,调聚墨家精兵做好准备吧。我教这次没出现在天京,陛下估计他们可能要反攻海州了。”
说完,一头钻进马车,不再理会墨誉和了。
“欸,欸,姬,姬长老。”墨誉和震惊了,“难道天京这边的云皇陛下,是替身?”
马车里传出姬芷的声音,“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墨誉和连忙转身找师傅墨天长商议。
墨天长道:“不管是不是替身,你都有必要走一趟青龙山。你跟云风神识共振过,应该能分辨得出真假。先传书吧,让教中聚集护教精兵,迅速开往西境做好准备。海州之外,我们不管。一旦巫教越境,我们肯定是要出手的。
这些人跟我走,直接去柳州。”
墨誉和苦着脸道:“师傅,您去青龙山,我去柳州行不行?”
“哈哈,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墨天长飞身就走,招呼墨家随员,加快速度先一步走了。
潜东城,汉阳帝国的皇帝和太子,联袂巡视至此,说是看看张师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帝国必定竭尽全力,支持张师道在四府比拼中获取优胜。
张师道虽然是潜东地主,也是修士,曾经是仙使,但如今作为府尹,怎么说都应该尊汉阳大帝一头,何况太子冉鸣还是云风唯一的徒弟。所以大帝设宴,让张师道请贺昀赴宴,张师道自然要尽心尽力。在张师道的求肯下,贺昀总算是给面子,出席了凡俗帝王的宴请。
想在食物或酒水里给至圣下毒,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所有酒水美食,都完全没问题。
席间,汉阳大帝极尽恭维之词,又招来大量宫嫔起舞作乐。道家不像佛家,是不禁酒色的,甚至有双修之说。不知是不是酒水的作用,贺昀看着满眼衣着暴露的美女,蠢蠢欲动,互视了美人身上的香味。
没多久,贺昀大惊又怒不可遏,因为他感觉到全身乏力。驱散起舞的宫女,阴森森地对汉阳大帝说:“冉羿,你实在是太天真幼稚了,我觉得你在找死。仅凭一点毒素,你觉得能暗算一尊至圣?我就算身躯不动,还有天地二魂的法相啊。你一才入门的修士,谁给你的胆量?”
“我。”一位老郎中傲然踱进宴会厅,“呵呵,贺昀,你将法相离体给我看看。”
贺昀终于变色,失声惊呼,“裘疯子!”
裘疯子笑道:“可不正是我。别人的毒岂能伤倒堂堂至圣。贺昀,做个选择吧,我在你神府里种下灵蛊,或者三魂陨灭。”
贺昀极不甘心,“裘疯子,你如此肆意妄为,破坏我道教和天元的联盟,云风知道吗?由此而导致的战乱,你承担得起吗?”他是真的不敢让天魂地魂离体,失去本体支撑的魂体,绝对逃不出裘疯子的指掌。他也不敢抓人质,在裘疯子眼里,冉羿冉鸣的性命都威胁不了他。
裘疯子得意地说:“何必如此虚伪,你来潜东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我帮天师种下灵蛊,不正是为了你我两家的合作更有诚意吗?”
这时,忽然有飞鹰扑簌而下。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到底是哪方的鹰信。
鹰信被取下,贺昀的弟子将鹰信送进大厅,他还没发现气氛的诡异,兴奋地朝贺昀喊道:“师傅师傅,云风那个魔头葬身升仙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