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有没有资格质疑凌山河违法,皇甫缨不管,揪住凌山河侮辱高远风是野种不放。跟高远风非常相似地嘴一撇,“哼哼,各位大人,凌山河管我孙儿叫野种。别说是你们来了,就是王妃在此,凌山河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这是重点吗?在场的大人们头痛万分,你堂堂一个南平侯,尚书省左仆射,说话怎么跟一个街痞似的。难怪你孙子纨绔,原来你也好不到哪去。
缓过劲来的太尉郭礼斌,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精明似鬼的他发现了韩凤秋的弱点,就是韩凤秋不敢不尊法教教义。
这一发现,让他再次神气起来,漠视韩凤秋,直接插手这桩行刺案。因为他是周国上属璃凤皇朝的太尉,有权对下属国的执法发表自己的意见。
郭礼斌明智地不论高远风的对错,只说案情,“你们来此应该是为了案子的吧。怎么尽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都很闲吗?”
“哦呀,太尉大人您也在啊。”众人纷纷行礼。皇甫缨都不得不低头,因为太尉高居正九命,职衔上跟周王平级。在场的其他人,最多正七命,这是王国官位的顶峰。八命九命,只有皇朝才有权封授。
“这个案子归谁管呐?”郭礼斌摆足派头,明知故问。
“下官。”常慈恭敬地说,“该下官管。”
“那你管呐。”郭礼斌不耐烦地说。他打的注意是,高远风的违法事实是明摆着的,常慈一查案,高远风自然牵涉其中。于是常慈不处理高远风都不可能。
高远风也叫道,“对对,常大人,东阳侯府藏匿刺客,您可不能不管。”
除了白无忌,众人都是一怔。什么意思,东阳侯府跟刺客有牵连?温泽等人立时知趣地紧闭嘴巴。
高远风的振振有词,让凌山河也懵了,这个场合可容不得他胡说八道,难道府中真的有人跟刺客有关?
常慈被赶上架,下不来,无奈只好查问下去,“高将军,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东阳侯藏匿刺客,可有证据?”
高远风一指白无忌,“您问他。”
常慈的脸当场就很不好看了,白无忌呀白无忌,你多大岁数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这种事情怎么就能说给那个纨绔听呢?难怪高远风怒闯东阳侯府。但此时此地却不是发作的时机,更不可能和稀泥,“白总捕,是这样吗?你给我从头到尾,细细道来。”
事已至此,白无忌干脆豁出去了,将自己如何通过蛛丝马迹查找到刺客的线索,沿街查问下来,最后有人亲眼看见疑似刺客的那些人进了东阳侯府。白无忌请求进侯府查案,被侯府傲慢地拒之门外。
凌山河有苦说不出,不需要询问下人,他也知道白无忌进不了侯府是真。换在平常,在场的高官没人把这事当多大点事儿。侯府是什么地方,能任由你巡捕进出?不止是东阳侯府,朝中任一大员的家,若缉捕司没有确凿证据,且有王旨在身的话,大多也会阻止巡捕入内。
但在今天,这个潜规则就行不通了。他刚刚拿法教教义‘缘法而治,不别亲疏,不殊贵贱’来挤兑韩凤秋,总不能转眼就说巡捕无权查办贵族吧。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给高远风定罪,这板子就要先打在自己身上。
凌山河无奈,声严厉色地责问当时是谁守门,为什么不让巡捕进府查案。
侯府的下人也冤枉啊,难道应该让巡捕进府不成?侯府的威严何在。
下人讷讷,凌山河心知肚明,但他不得不做做样子,操起棍棒,劈头盖脸地抽,“我让你们目中无人,连官差办案都敢阻拦,若是耽误办案,你们负得起那个责吗?”明显的避重就轻。
“啪,啪,啪。”高远风在一旁有节凑地鼓掌,“东阳侯深明大义,办事公正。”谁都听得出是反话,讥讽为十足。
老油条们谁都不出声。都清楚今日的案子,查到这里根本就查不下去,纵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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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凌山河所为,谁敢将他法办?何况绝对查不到凌山河头上。即使真的是凌山河干的,侯府里的替罪羊不要太多。凌山河推说一声不知情,谁都拿他没办法。也只有高远风这个愣头青才不依不饶。
凌山河怒道:“你还待怎的?他们仅仅只是阻拦了一下巡捕,并未犯罪。你呢,大庭广众之下,将我侯府践踏成什么样子了?今日南平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找大王要一个说法。”他也清楚,秋官府是不敢治高远风之罪的。
“哈哈。”高远风更怒,“什么样子?东阳侯,我们何不去看看海阳侯别院是什么样子?”
凌山河冷哼,“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高远风咬牙切齿,“刺客进了你侯府,你说跟你没关系?今日不交出刺客,小爷拆的就不只是大门了。”
凌山河,“你敢!”
高远风,“你试试。”
两头犟牛一样,互不相让。
常慈无奈,“侯爷,要不,委屈您把府里的下人都喊过来,让白总捕鉴别一下。也好打消高将军的疑虑嘛。”
查案凌山河不惧,仅仅是丢面子而已。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不得不同意,那边可是灭门惨案。髙纲他不在乎,一个无权无势的虚爵而已,高远风却难缠得紧,关键是他身后站着皇甫缨和韩凤秋。
凌山河气呼呼地说:“查,查!除了女眷后院,任你们查。白无忌,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找出刺客来,老夫饶不了你。”跟常慈一样,他怨怪白无忌不该将信息告知高远风这个无法无天的纨绔。
白无忌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前门闹得如此轰动,那些刺客难道还呆在府里等着被抓呀,还不早从后门跑咯。可是这话更加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来,就是公然质疑凌山河隐匿、私纵罪犯。
白无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不过他自有手段,“侯爷,下官就冒犯了。侯府的私军、侍女、仆役和官吏,下官不敢带回秋官府,斗胆借您一个偏院问话。”
“你!”凌山河越发恼怒,连侯府的长史,司马、司录这些朝廷命官都要查,这白无忌是铁了心要跟侯府作对了。
凌山河重重的哼了一声,“行!要不要先问询老夫。”
白无忌赶紧告罪,“侯爷就不用了,下官相信您老绝对不是刺客。”
偏院找好,白无忌请皇甫私军和城卫军连同维持秩序。所谓维持秩序,就是将凌府的属员,侍女、私军、仆役全都分隔开来。
白无忌拿出几幅他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而画就的肖像,一个一个地给侯府中人看。他不问“你是否认识这些人?”也不问“你是否见过这些人?”而是直接问“你最后见到这些人是什么时候?”
前两个问题,侯府中人一听就明白不能给白无忌肯定答案。后一个问题,未必人人都能反映过来。白无忌不需要所有人的答案都准确,只要有一个人下意识地回他真话就可以了。
果然,有几个侍女和仆役,无意中说出了事实,就在高远风闯侯府之前不久见过。
大人物们都等在偏远门外,看到白无忌拿着肖像出来,心里都是一咯噔。白无忌做不了假,因为他问话时,周围围满了皇甫私军和城卫军。
凌山河大惊,继而大怒,冲进偏院大吼,“说,这些人是哪来的,是谁把这些人带进侯府的?”
有心小心翼翼地说,“是太尉的随员带进来的。”
凌山河懵了,晕乎乎地走出偏院。太尉的官职再大,也没撇清自己的重要,何况又不直属。
看到高远风杀人般的眼光逼视过来,郭礼斌若无其事地说:“你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我有必要杀你和那谁,哦海阳侯的儿子,杀你们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卒子么?牵涉到我的下人是吧,查,照样查。”
很快,太尉所有的随员全部到场。当然,刺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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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还在。
一问,少了一人。再一问,肖像上的这几个人,都是那人的‘亲戚’。
郭礼斌大怒,“逃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赶快给我传书京城,缉捕他的家人。”
有人弱弱地说:“他是前不久才从武源皇朝逃难过来的。长史大人看他功力不俗,才将他招进府中做了护卫。他没有家人。”
郭礼斌两手一摊,“那我也没办法了。”无论如何,周国不敢将他怎么样。能过问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
韩凤秋忽然插话,“把他的姓名,籍贯,和肖像给我。我着人去查。”周国查不到国外,韩凤秋可以。
高远风也道:“太尉大人,您家长史,我想接触接触。”
郭礼斌冷冷撇了高远风一眼,懒得理会。皇甫缨也赶紧拉住高远风,不让他说下去。太尉府长史,高居正七命衔,岂是你一个附属国有权过问的。当然皇甫缨也不会就那么算了,对常慈道:“宗寇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常慈赶紧说:“下官立即画影图形,传示天下,全国缉捕这些凶徒。”
事涉太尉,这可比涉及凌山河更为辣手。凌山河也没有挽回面子的兴趣,因为他忽然觉得今日太尉莫名来访,可能不那么简单。
凌山河不追究,皇甫缨也就拉着高远风退出东阳侯府。不管杀手是不是凌山河或郭礼斌派遣的,都定不了他们的罪。只能期望抓住杀手,拷问出真凶。认定仇人之后,也没法通过国法报复,只能暗地里回击回去。
回程的路,几位高官本应分道扬镳,因为容易被凌山河视作皇甫缨的同党。但除了韩冷之外,其他人却走在了一起。温泽是不在乎,他德高望重,不需要也不可能站队。城卫统领张燃,本就是皇甫系的人。常慈已是无奈,手下白无忌将凌山河得罪死了,即使不站皇甫这边,凌府也不会亲近他。
大家缓缓而行,分析着刺客的来历。
郭礼斌和凌山河都可疑,但想不出他们的动机。
高远风跟皇甫缨的关系今日才公布,所以高成髙纲以及高远风的义母,今天之前,怎么都算不上皇甫系的人。不算皇甫系的人,那就跟凌山河没冲突,那么凌山河就实在是没理由得罪高成髙纲。虽然无权无势,但毕竟是两大成丹期。凌山河没那么蠢无故为自己树立大敌。再说,城门口刺杀高远风的,可是有仙雷,有超人境的武者。仙雷嘛,凌家狠狠心,不能说买不起,可凌山河有何能力驱使超人?
郭礼斌就更是说不通。他高居皇庭,跟高家无仇无怨。难道真的是手下所为,而他不清楚?毕竟偌大太尉府,或公或私,人数成百上千,他哪可能全都清楚底细。
张燃道:“会不会跟武源皇朝有关。一旦战启,璃凤和武源必有一战。我大周恰好地处前沿。”
众人纷纷应和,“大有可能。与我国相邻的,是武源皇朝直辖之地。武源积弱多年,前不久下属赵国又发生仙逆大案,镇南将军云浈被仙盟绞杀。朝堂上下人人惊惧,就更是无力对外了。通过暗杀我国一些关键性人物,比如高淮、远风,制造动乱,从而牵制我军对外征伐的步伐。”
分析来分析去,谁都无法确认。案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皇甫缨看到温泽的脸色若有所思,谦恭地问道:“阁老,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皇甫缨作为大周战神,一向无所顾忌,唯独对这位三朝元老比较尊敬。
温泽以为深长地说:“郭太尉来常山,不通知三省,跑到凌家去干嘛?要论亲近,也该到你家嘛。”
确实,没听说过太尉大人跟凌山河有往来。真要论关系,郭礼斌跟皇甫缨的父亲是同僚。现在,他跟皇甫缨的大哥皇甫仁也是同殿称臣。若为私事来常山,不下榻客栈的话,怎么都应该住皇甫家而不是凌家。
皇甫缨想不明白,可继续深问时,温泽却打死不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