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之战,爆发在城南接近城门处。
此时,皇甫缨正在王宫,调兵遣将。郭礼斌则跟在一旁,等着皇甫缨处理完公务。
超人的神识波动过来,皇甫缨又急又怒,“我咒他老母,这些混蛋。”连声呼唤亲卫给自己披戴盔甲,又传令韩冷聚集人马,还不忘回过头来给郭礼斌道歉,“太尉,你要么在这里等等,要么先去我家坐会。我得先将这些混蛋赶出城去。”
不等郭礼斌回答,又高喊道:“来人,快去找远风少爷,请他义母来帮忙。”她自己虽然也是超人,不过刚刚进阶而已,真要跟那些失去理智的家伙翻脸的话,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手。
有手下才答应,郭礼斌忽然出声,“不必请高远风的义母了,也来不及。南平侯,我跟你一起去。守护周民,我也有责。”
皇甫缨这才想起,此地是璃凤皇朝的辖地,自己竟是下意识地忘了。“这就太好了。太尉大人,请。”
翻身上马,皇甫缨和郭礼斌冲出王宫。韩冷率一队精锐禁军,紧紧跟随。
大街上,有很多百姓,所以虽然急,但马队的速度却快不起来。等皇甫缨心急火燎地赶到事发地,不用她驱逐,对战的超人已打出城外去了。
皇甫缨看到大街和城门处满目苍夷,不少百姓无辜死伤,未伤的也惊惶失色,气得跳脚大骂,就要追出城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郭礼斌一把拉住她,“南平侯息怒。此时你追出去,只会使战况更乱,还是先安民为要。帐嘛,记在这里,调查清楚是谁,找他们要赔偿就是。”
皇甫缨头一歪,盯着郭礼斌看了一会,“嗯嗯,您说的有理。”只要牵涉到战事,皇甫缨的头脑其实是非常清醒的。她如此作态,是想看看郭礼斌的反应。
郭礼斌前天在东阳侯府的表现,让皇甫缨大是起疑。若刚才郭礼斌任她追出城去,她就会对郭礼斌保持警惕,认为郭礼斌此来有针对她的嫌疑。
她不相信郭礼斌不清楚,外面老牌超人之间的战斗,她皇甫缨插不进手去,除非她不计士兵的生死,采用她教给周飞燕的那种真气共振术。但问题是,禁军不是她的直属亲兵,功力属性和配合默契上,根本做不到真气共振。
郭礼斌阻拦了,皇甫缨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让韩冷赶紧率人救死扶伤,并尽快知会常山府。她自己则邀请郭礼斌登上城墙,一边观察城外的超人之战,一边警戒再有意外战斗爆发。
城楼已经倾塌,城上一片狼藉。而战斗的超人,已经追杀得不见踪影。左右一看,不时有人逾墙而出,朝着战斗的方向追去,估计那都是打算捡漏的超人们。
皇甫缨叹了一口气,忧心的说:“这天下之变,越来越可怕了。这看似巍峨的城墙,超人们如履平地。一旦超人参与常规战争,战争的烈度和死伤的人数,将数十数百倍地增加。”
郭礼斌大有同感,“正是如此。仙盟不禁,仙教开禁,超人再无限制。你我如不早作打算,亡国不久矣。南平侯,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皇甫缨登时就不爽了,郭礼斌这话,说明他来常山,除了仙书之外,还真有关涉自己的因素在内。关涉自己却住进东阳侯府,说明对自己多半不是好意。
要谈什么,皇甫缨可以估摸个大概。于是婉拒,“太尉,国家大事,您应该先找我王谈谈才对,顺序最好不要颠倒,不然我很为难的。”
郭礼斌不死心,“你是周臣没错,但更是璃凤之臣。为大局着想,忠心可别表错了对象。”
皇甫缨的语气冷淡下来,“我觉得忠于周王和忠于璃凤并不矛盾,不然我也不会将仙书献给大帝。难道你觉得周王不忠?”
郭礼斌当然不敢直言周王不忠,不然就是逼得周王造反,“当然不会。我只是认为,大势之下,举国上下应该凝成一体才是。”
“这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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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找我王谈了再说。”皇甫缨不愿深谈,“请太尉大人跟我回府,我将仙书给您。此地超人太多,万一我遗失了可不好。”
也不礼让,转身朝城下走去。
郭礼斌苦恼地皱着眉,心道:“可见我采取的方式并没错,错在这女人太固执,错在该死的司马筹,既无用还敢私藏祸心。”
骑马跟在皇甫缨身后,郭礼斌苦思如何说服皇甫缨。突然心中一动,催马跟上一步,低声说:“你前天就见了我,今日才说手上有那东西,可见你有所求。所求为何,你可以直说。待我回到京城,自会奏明圣上。”
皇甫缨也不掩饰,“我孙儿。”皇甫缨之所以愿意将价值如此之高的仙物献给皇朝,就是为将来高远风的发展积累功勋。她还没想好孙子未来的路该如何安排,但事先打下基础总是没错的。还有两块仙物,她准备给周王一块,留一块备用。那么上上下下,都得认她的情。将来孙儿需要的时候,这情分自然用得上。
“哦。”郭礼斌沉思了一会,心头豁然开朗,这还真是一个最佳切入点。试探着说:“我会向大帝极力举荐高远风。高公子到京城发展,肯定比常山要好。在这里嘛,到顶了也就正七命。”言外之意,将来完全可以扶持高远风坐上更高的位置。
皇甫缨心头大动,但却没有立即应承下来,“再说吧。他还小。”她又不是懵懂少年,哪有那么容易轻信郭礼斌空口画下的大饼。
郭礼斌也知道空口白话未必能取信皇甫缨,不过他不急,只要找准了方向,不愁目的不能达成。此来常山的两件事,具有不错的收获,让郭礼斌心怀大畅。他再不提正事,跟皇甫缨唠起了家常,比如皇甫缨的父亲,哥哥等等。
海阳别院,感知到超人之战迅速远去,祥妈和高远风也就不再关心了。
回到刚才的话题,高远风说:“我写信给爷爷说过。就是您帮我发出去的那封。”
祥妈笑道:“说了就行了啊,你还想什么?等你爷爷回了信再想不迟,对不对?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带你见见我的同门。”
祥妈这么一说,高远风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多了,万一爷爷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不就不用为难了。不过爷爷多半不会同意的吧?嗨,到底同不同意还不一定,自己就为此而焦心,愚蠢了吧。祥妈说得对,回信到了再说嘛。
心境一宽,精神立马见好。高远风跟着祥妈,走进室内。
第一眼看见的,是高淮等人的棺材。高远风叹了口气,上前恭敬地上了柱香。
祥妈道:“死者已矣,活人的路还得走。要是像你这样,我早就活不成了。”
高远风不好意思起来,“祥妈,对不起,我情绪失控,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说啥呢?”祥妈宠溺地说:“我们是母子,心心相印的母子,对不?”
“嗯嗯。”高远风连连点头,抱住祥妈的胳膊卖了一回萌。
祥妈喊出自己的几个同门,或者说手下。五个人,高矮胖瘦不一,却是清一色的超人。介绍下来,功力最高的柳七,居然高达元神期,只比祥妈低两个小阶。其次是钟九,通灵期。再次是古十八,神府期。最后是马廿一和童卅三,都是凝神期。
五人虽然抱拳敬称高远风为少爷,但并不见有多尊重。
高远风也不在乎,超人武者谁还没点傲气?要想他们尊重,那就得拿出值得他们尊重的实力来。
高远风感到奇怪,“他们的名字怎么都是数字?”
祥妈顿时黯然神伤,这话真的勾起了她伤心的回忆。柳七五人同样目露痛苦之色。
高远风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祥妈长叹道:“只剩这么几个了哦。我们北支‘还’字辈,共九十九人,死的死,叛的叛,仅剩我们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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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字辈?”高远风失口问了出来。其实最正确的方式,是转移话题。
祥妈却有了倾诉的**,“嗯,‘还’字辈。爷爷他们开始复仇的时候,定下一个口号,以血还仇,复我天威。为了坚定信念,从他那一辈开始,用这八个字作为辈分,意思是一代不成就下一代,子子孙孙以此为终极目标。我们是第三代,所以是还字辈。”
高远风摸了摸脑袋,“我岂不是仇字辈了。”五人的眼睛一亮。
祥妈却摇头,“你没入天门,不算。”
“哦。”高远风仅仅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那五人的神色,瞬即又冷了下来。
这个话题不能深谈。祥妈就问高淮他们的遗体怎么办?
高远风想了想,“还是等爷爷他们的回信到了再说。这里应该有冰窖吧,我们将棺材放进冰窖里去。”
祥妈自是随便高远风。于是几人一起,将高淮及其家人和侍者共六副棺材搬进冰窖里封存起来。
忙完这个,高远风就不想多呆,跟祥妈一起走出别院。柳七五人则住在府内,等候祥妈的召唤。
一出门,就看到云海阔。云海阔听得府外有动静,发现是高远风的亲卫。走过来相见的时候,却被罗玉雪拦在门外。除了高远风的命令,罗玉雪六亲不认。高远风说了想一个人静静,那么就算是高远风的舅舅也不能打扰。
对于云海阔的告状,高远风一笑置之,实时瞬移到云晟云柔身上。跟云海阔并肩走向海阴别院,顺便提起路上救下来的云晟云柔。
高远风一说,云海阔立即说:“我知道,少爷和小姐已经来了。”
“少爷?小姐?”高远风皱皱眉,看来自己所料不差。
高远风的不悦,云海阔恍然未觉,“是呀,按排行,晟少爷排四十六,柔小姐排二十二。你也可以称他们四十六少,和二十二小姐。”
“我?”高远风更是不喜了。
“啊,是啊。”云海阔道:“我和你妈是旁系,晟少和柔小姐是直系,所以该用敬称的。对了,少主,你近期都住南平侯府,是吧。晟少爷和柔小姐搬过来,住进了别院主楼。你要是回来住的话,可能会要委屈一下,住偏楼。”
高远风大怒,但强忍住,“舅舅,这里应该是海阴别院,不是云府吧。”
云海阔却振振有词地说:“若是高成在这,我就不说了。少主,您可记住了,我们只是旁系。”
高远风立即停了脚步。云海阔一愣,回头说:“少主,怎么不走了?我们正好去听听晟少有什么安排?”
高远风盯着云海阔的眼睛,严正的说:“我姓高,不姓云。”一转身,钻进跟在身后马车,“走。”
走字说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的。
罗玉雪瞪了云海阔一眼,手一挥,带着卫队簇拥着马车离去。
云海阔还在发懵,少主这是怎么了呢?身后忽然传来云晟的声音,“别着急。在高远风成长过程中,你大概很少跟他提及云家的事,所以他一时拐不过弯来。”
云海阔如大梦初醒,“对对,还是晟少一语中的。因为本就是为了隐藏身份,所以一句都没提过。晟少千万别怪罪少主。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的。”
“少主?”云晟的语气跟高远风一模一样。
高远风质疑的语气云海阔听不出来,云晟的语气,他倒是反应很快,连忙解释道:“需要用他的身份来名正言顺地建立齐国,所以称少主。”
“少主就少主吧。”云晟似乎是赐予很大恩惠一样,“海阔叔,你最好尽快说服高远风,时不我待啊。”
“一定一定。”云海阔显得很是谦恭。
云晟手一背,高傲地迈步进府。刚跨上门槛,忽然里面冲出一人。两人在门口迎面撞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