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间, 似乎被攻击了的继父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冷脸。
虽然可能只有我自己是这种感觉。
毕竟那些倒在地上□□着的人都是被他打飞出去的。而作为被攻击者的同伴,再看这个反击了同伴们攻击的人也不可能认为他是什么善茬。
——如果没动手他们自己飞出去也能算是反击的话。
“你做了什么!?”
被打的人还没说话,先动手的人们就恶人先告状的大喊了起来。
“嗯?我什么都没做哦。”
白发男人一脸无辜。
“你没动手他们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几乎是事情发生的时候, 就有人去查看了那些受伤人的情况, 尽管都还活着, 但他们无疑都受了重伤。而且大多都到了失去意识的程度,只是那样无知觉的躺着。
“你呼吸的时候吹开了灰尘,你会觉得是你对灰尘做了什么吗?”面对指责, 有着一张无害小白脸容貌的男人歪了歪头。不仅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 而是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不会的,对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攻击是灰尘么?”
自称‘川平’的男人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那不然呢?”
“不痛不痒,不在阳光下甚至不会意识到存在……不是尘埃是什么呢?”男人就像在跟孩子解释道理一样说着。
他语气平和, 并没有自认高人一等傲慢狂气,可这份平淡却更让人心寒。
毕竟人只会对能够理解自己行为的存在表现出傲慢高贵的样子,除此之外的——对着花草树木傲慢有意义么?谁又会把地上的尘土视作比较对象呢?
不是没有被看在眼里, 而是在他眼里, 他们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种。
所以对方的平静和不炫耀, 完全只是因为认为他们跟自己相比, 就像是路边的石头, 或者墙角的虫豸罢了。
而这样的认知对那些已经习惯了咒术师的身份、因自己的力量而产生了优越感的人们来说,远比傲慢和恶毒更让人难以接受——因为他们中有不少就是这样看待那些没有力量的普通人的。
此时那些‘普通人’却变成了自己,□□|裸的拨开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光环。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都不会影响男人半分。
“五条家主,你不想想办法么?”
有人试图把五条悟拉下水——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看不惯五条悟的狂妄肆意,但他确实是咒术师里当之无愧的强者,换句话说,他就是他们咒术师的牌面。
确实在场的还有其他强者, 但他们身为咒术师自然不可能去求助于妖魔,那就只能让自家的‘牌面’出场找回场子了。
“嗯?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不好啊。”
靠在‘最佳观影区’的五条悟转头看向对自己说话的人,咧嘴一笑。
“你就放任——”
“我说啊。”五条悟叹气,“你弱不是错,但弱还没有自知之明,那就很有问题了。”
“明明已经意识到问题了却还假装不知道非要逞能,自己打不过就一秒要拉别人下水……就算退一万步说,你的做法作为咒术师来说没有错,但是……”
五条悟看向他的漂亮眼睛就如同冻结的湖面般冰冷剔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因为同样是咒术师?没有这种道理吧?”
“噫!”那人呼吸一窒。浑身就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变得僵硬麻木。从四肢到心口,蔓延的恐惧感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
“嗤。”
夏油杰冷笑。
“所以我不明白悟你为什么一直要站在那边,死到临头都只知道阴谋陷害,做不出一点贡献的老东西们,除了让年轻人替自己送死,还能做什么呢?”
五条悟眨了眨眼。
“可能……因为你那衣服太丑了吧,还有你的同伴们,那种没品的装扮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啊。”
五条悟一摊手。
“都是反派角色,虽然这位先生的打扮也挺一般的,但好歹还是正常能接受的范畴呢。”
“这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啊。”
被突然cue到的男人再自然不过的接了话题。
明明应该是无比紧张刺激,肾上腺素都拉满到爆棚的时刻,这些人却旁若无人的用平淡的语气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
但在场的人们却都敢怒不敢言,就算有不服的,也因刚刚的前车之鉴而选择闭上了嘴巴。
而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这些人都是强者。
而且是远远超过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在这种差距面前,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只有一个人例外。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耐烦的用南野秀一给我的藤蔓狼牙棒戳了戳地面。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话题是怎么变得这么无聊的。
明明刚刚还‘砰’的一下飞出去好几个人,我还以为是紧张起来就要拉开大战的序幕了呢。结果左等右等,这几个人还聊上了。
而且还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
继父就算了,他的行动和思维方式本来就很成谜。
难不成这些人都被传染了?没听说脑子的问题还能传染的啊。
继父听了我的话之后叹了口气。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抓着问题就不依不饶的孩子那样。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
风轻云淡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扑通扑通。
重物倒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转过身去,就见原本应该警惕着的人们那样纷纷倒了下去。明明拉满了警戒,甚至还拿出了各种武器道具,却仍然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到最后还能保持清醒的,只剩下了我眼熟的几个人。
这其中包括五条老师(看来他是真的很强)、黑发僧侣反派夏油杰、我老朋友南野秀一和浦饭幽助,以及一个我一万个不想见到的家伙。
乙骨忧太。
明明就是个打人家妹妹主意的萝莉控,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实力足以被认同的强者呢。
我各种意义上的不理解,但实力如何并不是我决定的,因此我也只能一边紧紧盯着我那个继父,然后用眼角余光警惕着那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萝莉控。
被盯着的乙骨忧太:?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人家的眼中钉。
那视线相当刺人。如果能化作实体,肯定让他千疮百孔。
好在‘反派’开了口,让他从那怪异而刺人的视线中解脱了出来。
“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不是你认知中的那个继父。”
我继父一开口就丢了一个信息过大的炸|弹。
“……哈?”
我皱紧眉头。
“不是我认知中的继父还是哪个继父?难不成你是想说你们其实是双胞胎?”
“不,准确的说是,我是‘这个时间点的你的继父’,而你所说的的失踪的那个,是未来时间的我。”
——因为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决定先忽略这些一时半会儿不解释也没什么的部分,直奔主题。
“那这个时间的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为了拯救世界。”
可能是因为进入了解释状态,他现在的表达比刚才流畅了许多。
“因为这个世界缺少了必须要有的东西,为了让世界能够继续延续下去,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新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只有这样在维持平衡的情况下世界才会继续延续产生未来。”
“也就是说,你在这里就是补足一个缺少了的必要因素?”
“是的,世界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若是应该存在的基石出了问题,那么整个世界都会因为被基石影响而出现灾难性的毁灭。”
我继父没有糊弄,认认真真的给我解释,但我却越听越糊涂。
而且这种说法,怎么听都不科学——倒像是JUMP之类的少年漫的情节。
“所以到底缺了什么东西?”
南野秀一的声音突然传来。
不愧是我最靠谱的同学兼同事。
一开口就问道点子上。
龙珠?梦幻银水晶?
“一个人。”
继父这次回答的也很爽快。
“一个本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被不应该出现在本世界的外力夺走了人。”
“谁?”
我想知道这个具备影响世界能力的人究竟是谁——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有凉O春日吧。
沉默了几秒之后,继父公布了答案:“白兰。”
“那个人的名字是白兰·杰索,一个得到了可以跟平行世界的自己沟通的能力的人。”
“那对他动手,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又是谁?”
南野秀一立刻跟进,完全不给继父思考去编瞎话的机会。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因南野秀一的问题而聚焦到了一起。
他们也很好奇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人。
是咒术师?诅咒师?妖魔?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也是白兰·杰索。”继父公布了答案。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第一次冷厉了起来。就像是在看一个欠教训的孩子那样。
“是另一个世界中,因为得到了力量而膨胀到认为自己可以操纵其他世界的白兰·杰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