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国师谬赞,下官甚是汗颜!”迟瑞昌半拱,面有愧色:“为官者,不思勤政,不为民生,不如回归山林,但守一方清静!”
“龙……白龙!”迟瑞昌侃侃之际,忽闻两岸百姓嘶声呼喊,遂仰首而望,但见一条白龙游于半空,龙身所捆,尽是粮袋。
“乃是甘静运得谷米回还米县!”甘宇仰首观之,低声而语。
白龙缓缓落于喜阳河西岸,待所捆之粮袋稳于地面,遂回复人形,脱于绳间!
“哥哥,谷米已然运回……”甘静迎至甘宇身旁,满脸疲色,若有摇摇欲坠之象。
“妹妹此番元气大损,可还安好?”甘宇面色泛灰,满心关切。
“甘静无碍……”甘静似是欲语未尽,遂闭目倾倒。
“妹妹……”见甘静倾倒,甘宇连忙上前搀住:“妹妹……妹妹!”
“啊呀!身负千石飞身至此,怕是损了真身灵气!”石阔迎至跟前,观甘静之眉宇,不禁怯色浅露:“将军快快扶舍妹席地而坐,待我度得真气,护其原神!”
“这……”甘宇浓眉深皱,满脸无奈,若非元气未复,岂能这般束手无策,任甘静弥于难中。
“将军莫要迟疑,观白蛟龙之眉宇,已然知悉其原神不稳,快快扶于席上安坐!”石阔浓眉紧锁,手指一旁草席。
“嗯!”甘宇点头,短短慌乱,随后便将甘静扶至席上安坐。
但见石阔席地而坐,缓缓抚掌于甘静后背,掌间顿时金光闪动;少时,犹见甘静柳眉微颤,面色转润,甚有白雾升自额间!
“妹妹!”一盏茶功夫后,甘宇蹲至甘静面前,扶其臂膀微微摇拽:“妹妹可还安好?”
“嗯!”甘静微微睁眼,嘴角半丝浅笑:“妹妹无碍,哥哥无需挂怀!”
“妹妹身负千石飞身至此,岂能无碍?”甘宇面色发灰,欲泣又掩:“若非哥哥元气未复,岂容妹妹这般自损?”
“哥哥无需自责……”甘静细眉轻颤,强露悦色:“此番能为百姓驮粮,甘静虽疲而悦!”
“妹妹亦如往昔之倔强……”甘宇轻扶甘静之臂膀,忽觉喉咙发涩。
“唉…幸得白蛟龙身负灵珠,否则断然不会如此安然!”石阔缩回双掌,缓缓起身,半声短叹。
“灵珠?”甘宇仰首,双眉微颤:“石相此话何意?”
“白蛟龙身负上古龙珠,故而……虽是元气大耗,却未伤真身灵气;加之老夫度得元气相护,此番……无碍矣!”石阔浅笑,侃侃而语。
“啊……”甘宇眼若铜铃,满心疑惑,凝望甘静:“妹妹何时身负龙珠,甘宇为何全然不知?”
“哥哥亦是如此,乃龙宫陨落时,父王所为,但为护我兄妹周全!”甘静浅笑,神色渐润。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见甘静苏醒,神色回润,迟瑞昌于一旁连连点头,满脸悦色。
“谢过大神为我等运粮,请受我等一拜!”迟瑞昌言语之际,但见喜阳河岸边,数十百姓嘶声大喊,跪拜于地。
“诸位老少快快请起……”甘静为甘宇所扶,缓缓起身,凝望岸边百姓:“此番劫难乃是定数,我等仙神唯有竭力相助,同诸位共度灾患,共建家园!”
“哥哥,妹妹犹感疲惫,须得寻榻而息!”甘静晃望甘宇,朝百姓浅笑而语:“诸位老少且理行装,不时,迟大人将安排军士,于官仓门前放粮!”
“喔……”闻言,岸边百姓齐声欢呼,庆谷米有望,逢难未祸!
“马代……”迟瑞昌转身,挥手招来士卒马代:“速度带人,将谷米运往官仓,妥善看管;酉时初刻,于官仓门前放粮,解百姓腹中之饥!”
“遵命!”马代拱手而回,转身疾走!
“国师,甘将军……”迟瑞昌转身,迎至跟着,晃望石阔,笑对甘宇:“劳将军搀扶舍妹,随迟某至账中歇息!”
“嗯!”甘宇点头,随于迟瑞昌身后,行至官账当中,寻了张矮榻,扶甘静躺于其上。
“甘将军!”甘宇踌躇之际,忽见迟瑞昌行至跟前:“将军与舍妹姑且在此歇息,下官须得前往官仓督促,唯恐宵小趁乱为恶!”
“嗯!”甘宇微微点头,强露悦色:“大人自去,甘宇晚些与大人会于官仓门前!”
“即是如此,石阔便随大人前去官仓,将军暂且陪舍妹,在此稍作休整!”闻言迟瑞昌意欲前往官仓,石阔缓缓起身,迎至跟前,晃望甘宇,欲随迟瑞昌去往官仓。
“如此这般甚好!”知石阔愿随,迟瑞昌大悦:“有国师同往,迟甘着实倍感欣慰,国师请!”
“请!”石阔微微挥手,随迟瑞昌出了官账。
直至亥时初刻,迟瑞昌尚且于官仓门前完成督粮,忽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遂令小吏闭了仓闸,时刻把守,莫容半点马虎。
“国师!”见石阔立于门外,眺望夜空,若有所思,迟瑞昌缓缓迎至跟前:“观国师之神色,似是忧心甚重,莫非急于离去?”
“迟大人多虑了!”石阔转头,微微浅笑:“想那阳城疆域广阔,却不知花羽大神此番前往,可还顺畅?米县三面环山,甘将军同舍妹极力御洪,方保城池不祸;而那阳城四面空旷,想来,花羽大神定要费得一番周折,唉……唯望诸事皆畅啊!”
“喔……其间竟有这般曲折?”迟瑞昌浓眉突皱,半知半解:“百姓但说西口横生天渠,引洪入得香江;未曾想,竟是甘将军同舍妹所为?虽阻了凡城粮车,却令米县免于洪涝之患……只是……适才国师口中之花羽大神,乃是何许人也?”
“哈哈!”石阔抚须短笑,晃望迟瑞昌:“其间详细,大人乃是诸多不知……前番解蜈蚣之毒者,便是花羽大神;因不愿真身示人,故而化作仙姑,启得不周堂,为百姓释毒;观大人之眉宇,应是妖魔尽走;一年前,大人同衙中各吏,均为妖魔所附,亦是花羽大神左右庇护;该是观得米县受难,故而,各妖魔,皆弃身而走,此乃大人及衙中各吏之福也!”
“啊……”闻言,迟瑞昌顿时大惊失色,往后微退:“如此诸多详细,为何下官全然不知?”
“大人乃一介凡身,何以自觉?”石阔晃望迟瑞昌,笑道:“若非大人为官清廉,刚直不阿,大神岂会如此庇护?哈哈……”
“蒙大神庇佑,下官深感欣慰!”迟瑞昌怯色未尽,轻拭前额:“大难发难后,下官四处奔走,查探民情,忧心凡城补给,尚未闲暇顾及小女之行踪,亦不知小女如今身在何处,可还安然,唉……下官之罪也!”
“大人无需忧心!”见迟瑞昌忧思未尽,石阔半拱而慰:“大人勤政爱民,为官清廉,上天自会眷顾爱,女之安危,大人尽可心安……若石阔揣测不差,爱女已然安好,且在返途之中!”
“喔……”迟瑞昌双眉紧锁,将信将疑:“国师如何断定小女无恙?”
“哈哈!”闻言,石阔抚须短笑:“想我石阔,虽非上神,亦乃一介地仙,如此个中乾坤,倒也能揣得八九,大人放心,爱女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