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相……”见石阔举止粗陋,花羽迎至跟前,微微浅笑:“须要食得斯文,莫要卡了唇舌!”
“无防无防!”石阔未曾回头,但是摆手:“石阔惯于速饮,如今肉食一桌,但是缺了美酒!”
闻花羽同石阔之言语,迟瑞昌凑至身旁:“下官惭愧,蒙诸位大神援手,下官却备不得酒菜,实是惭愧!”
“大人莫要计较!”花羽晃望石阔,神色微谨:“石相久居宫墙,安逸成性,此番逢难,刚好历练,免得成日要酒要菜,着实令人焦躁!”
“花羽大神笑谈!”迟瑞昌惭色更浓,半拱而示:“下官久治米县,惯于节俭,此番逢难,个中贫瘠,倒也受得,却是怠慢了诸位大神!”
“大人不必自责,且食盘中肉,罢了便去较场,为百姓挥画篷榻,断然不会让百姓暴于天地,席于僵土!”花羽一脸谨色,手指大盆。
“爹爹!”行至迟瑞昌身旁,迟芸筱轻挥纱袖,慰道:“爹爹先行填了肚腑,姐姐手中神笔不俗,我米县百姓,无忧矣!”
“嗯!”迟瑞昌老泪隐于眶中,微微点头,随手拈起筷子!
“湘儿!”花羽回头,朝萧湘儿浅浅一笑:“姑且过来食些肉,莫要短了腹中消耗!”
“嗯,谢过姐姐挂记!”萧湘儿迎至花羽跟前,朝其一笑,随手轻起竹筷。
“哈哈……尔等倒是食得自在,不知可有备得越戈一份?”花羽刚要起筷,却为一阵大笑打断;寻声而望,但见越戈原身悬于半空;着一身黑袍,手持七尺长矛,鬓发蓬松,双颊泛青,满脸邪气。
“越戈?”石阔大惊,连忙退了口中鸡肉,怯望半空之越戈。
“哈哈……”越戈怒目,一阵阴笑:“石阔!尔等屡至府衙探我,怎的?如今却不认得?”
“自……自然认得!”石阔浓眉深皱,渐露怯色:“尔等即是化为灰烬,石阔亦然认得!”
“哈哈……”越戈再度大笑,声震街巷:“花月仙姑容颜尽改,越戈亦然认得真切;昔日巧破蜈蚣之毒,今番何以不作声响?”
“大神乃是何方圣贤,何以知我米县往事?”迟瑞昌犹有怯色,淡指越戈。
“哈哈!知县大人,师爷在此,大人何以不认得?”越戈浓眉一颤,怒望迟瑞昌。
“师……师爷?”迟瑞昌浓眉深锁,一脸木然:“此人乃是我府衙师爷?”
“妹妹,且扶迟大人退至仓内!”花羽悄然迎至迟芸筱身旁,低声而语。
“嗯!”迟芸筱微微点头,手扶迟瑞昌,退至谷仓之内。
“本尊临至米县,原本意欲广纳谐气,未料大地发难,如今已然尽是怨气,石阔…”言语之际,越戈怒指石阔,历声喝道:“若非尔等愚钝,行事糙乱,米县断然不会遭此大劫,尔等可是知罪?”
“尔等休得胡言!”石阔诚惶诚恐,倚于花羽身旁:“尔等临至米县,携小妖附于众吏之身,胡作非为;今朝逢难而弃,观所欲成空,索性至此大言不羞,却是为何?”
“哈哈!”越戈晃望萧湘儿,怒喝石阔:“小儿不于宫墙之内,安享垂暮之秋,却来此行鼠辈之举,实是可恶!”
‘湘儿,速速引金霞护住原神!’正至萧湘儿欲言之际,忽闻耳畔传来细语。
“嗯!”萧湘儿转头,但花羽唇齿微动,细闻又无声响,方知此乃花羽腹中之音,遂隐隐运功,欲引金霞,而护原神。
“鼠辈看招……”越戈言罢,遂挥手运功,朝石阔推来一团抱大黑气;霎时,一旁大树之茂叶,亦然为之而摆,气场不俗。
“啊……”见黑气袭来,石阔惊而稍退,却为花羽自后抚之;石阔惊乱竖掌,猛然往前一堆,只见那团黑气临阵倒戈,回袭越戈;越戈不紧不慢,飞身一避,那团黑气直直袭于大树之上,大树巨爆,闪出纵横丈余之火光,瞬间为之倾倒。
“哈哈……”越戈于半空神定,笑声尽显意外之绪:“不想鼠辈身旁竟是高人?往昔只当是观中小尼,想来,该是越戈眼拙才是!”
“越戈……”见石阔惊乱,花羽凛然行至其前:“尔等果真识得本尊?”
“藏头露尾,乃妇人之举;尔等无非一介女流,纵使来自上界,亦属天宫屈身之辈,值不得本尊揣测!”越戈不以为然,满脸不宵。
“呵呵!”花羽柳眉微锁,神色渐宽:“尔等休要狂妄!本尊念你往昔引血疗友,尚算魔之异族;今日姑且允你回得魔界,继续修炼;如若执迷不悟,本尊定教尔等陨于当场,不得轮回!”
“尔等休得啰嗦,且受本尊之黑冥绝煞……”越戈言罢,挥手运功,朝花羽推来一团黑气,其大小,数倍于此前石阔所受;霎时,但见四周树枝脆裂,枯叶横飞,桌上肉盆尚有颤抖之象;眼看黑气离花羽只乃半丈,但见花羽引纱袖轻轻一挥,整团黑气瞬间化于无形,消匿无踪;桌上肉盆安然,未损半分。
“啊……”越戈大惊,再度挥手,朝花羽推来两团黑气;临时,花羽亦是引袖一挥,但见黑气化于半空;越戈双颊铁青,浓眉深锁,历声喝道:“尔等究竟是何方闲士?越戈之黑冥绝煞,即是推往山脊,亦会爆于转瞬,何以为尔等释于无形?”
“哈哈!”花羽转身,启口而笑:“越戈,莫非是要本尊出手,散了尔等万年修为?”
“尔等休得夸口……啊……”越戈略有惊乱之象,双目渐渐泛红;但见越戈缓缓张开双臂,继而仰天长啸,自胸间唤出一道烈焰,再度历声喝道:“且受越戈之雁尾赤焰,小尼看招……”越戈语罢,遂竖掌,将烈焰朝花羽推来!
“即是如此,本尊便还你一颗冰彻之心!”花羽言罢,遂挥手,于半空画出一道金色屏障,语道:“乾坤无相,万法如烟……”
转瞬,越戈之雁尾赤焰触得金色屏障,犹如触得钢墙;临阵倒戈,混合金色光芒,袭向越戈,越戈躲闪不及,但见烈焰燃了自身,遂伸手,意欲扑灭,却丝毫不见成效!
“啊……”越戈大惊,历声而嚎,于半空翻滚;正至后院众人瞠目之际,但见越戈浑身烈焰自灭,化作一层戎霜,徐徐冒着寒气。
“这……这是为何?”见烈焰未扑自灭,越戈恍眼而视,满心疑惑。
“越戈……”花羽缓缓睁眼,凝望空中越戈:“本尊已然化你煞气,日后该当多行善举,莫要再造杀孽;否则……本尊定不饶你!”
“你……”越戈大怒,手指花羽:“本尊千年苦修,竟为尔等毁于一旦?乾坤恒久,天地绵延,本尊……日后再来同你计较!”越戈言罢,转身消于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