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儿,蕊香丸的效力真有如此之强?”
离开土地庙后,粉儿等人故意走在前面,让李搏田攸兄妹俩说说悄悄话。
“这是我们桐花宫的圣树金蕊,三年开一次花,千千万万朵梧桐花的花粉,才凝练制得这一小瓶。蕊香丸平时只有宫主自己使用,我还没见她赐给过谁呢!”
“可现在赐给了你,看来对你很器重啊!”
“不是对我,是对粉儿姐姐。宫主最喜欢的四大弟子,金、白、粉、紫,粉儿姐姐排行第三。哥,给你看点东西。”田攸伸手在包袱里找寻,取出一只笛子来。
“攸儿,你也喜欢吹?”李搏本来也有一只,和日蕴秀匆匆逃离的时候,留在慕云观了。
“我是喜欢。不过,哥,你真的认不出来了?这是你的笛子呀!”
“是吗?”李搏接过来细看。短笛一尺多长,两端摩挲的油光闪亮,看来田攸经常抚弄吹奏。
“忘了?那年我离开家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哦。”李搏搜索田数久远的记忆。
两兄妹从小要好,经常在一起玩闹,累了田攸就吵着要哥哥吹笛子听。‘攸儿,给你这个,以后我不在身边,就让它替我照看你保护你。’六年前她临走的时候,像小绵羊一样趴在田数肩头哭泣,田数曾这样说道。
李搏抬手拉开一截田攸的面纱,她只笑了一下,并不反感反抗。
容貌依稀童年,但女孩子青春期变化很大,她现在的身体曲线柔美,凹凸有致,青春花朵含苞欲放,已经有了点女人的味道。“攸儿,你这次突然来家,难道是预算好了父亲要跟人家打仗,所以回来支援吗?”
“不是,前一阵子宫主突然问我想不想回家,我当然想啦,于是就回来了,粉儿姐姐她们也跟着一起来玩。”
“来吃东西了。”小言在前方扬手打招呼。
两人赶过去,村头有个凉棚搭成的小饭馆,烟火袅袅,三三五五的路人在破桌前吃饭。
桐花少女们干净整洁,气质优雅,衣服清香,自然惹来不少好奇惊艳目光。
粉儿已经点好饭菜,清一色五碗清水面,外加两碟咸菜。示意两人坐下,“真是亲兄妹啊,你俩一路上说个没完!”
李搏道:“就吃这个?好像从没见你们吃过肉。”
小荫道:“我们向来不吃腥,宫主说会破坏天然心性,影响修炼。”
李搏早饿了,扒了两口面条,淡而无味,咸菜又咸得跟盐似的,忽然开悟道:“我明白了,你们这样是为了减肥,对吧?”
“减什么肥?”桐花少女们显然都不明白他的地球特殊用语。
“额,算了,吃吧。”
饭后五人坐着小憩,商量距离麟见城只有几十里了,不如直接运气飞行,尽早赶到。
小言看到李搏腰间短笛,兴奋道:“田数哥,听小攸说你是吹笛高手,能不能给我们来一段。”
“对对对,来一段!”粉儿、小荫也随声附和。
旁边还有不少食客和路人,李搏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吗?似乎不大合适。”
田攸也满心期盼,“反正都是休息,哥,就来一个吧。”
“好吧。”李搏取下笛子,放在口边,心说我可是没半点音乐细胞,全靠田数老兄你了。
清越之音一出口,立即引来几声喝彩,笛声微妙悦耳,忽高忽低,波澜万端,旁桌顾客停箸不食,路边挑担的农人也驻足倾听。两段前奏过后,音调拉长,渐趋靡靡,春风秋月,温柔缠绵,惹人遐思,想入非非。
这是田数逛妓院时经常和歌妓们唱和的曲子,意境取材就是特殊场所中的男欢女爱。所谓曲随心生,心被曲转,李搏无意而吹,撩动的几位少女春心荡漾,都低下头不做声,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但可以想象一个个都羞红燥热了。
“我不想听啦!”小言第一个受不了,嘟哝着拉小荫到不远处的山坡上吹风。
李搏一曲吹完,田攸立即凑过来悄声嗔道:“哥,怎么吹起这个?”
“不能怪我啊,我只会这个。”李搏一脸无辜。这可是你亲哥哥田数最擅长的曲子,我只是循着他的记忆即兴演奏而已。
“不怪你怪谁?我都想钻地下去了。”
旁边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微露鄙夷,显然都把这几位纯洁的桐花少女看成是陪伴李搏的下等女子了。
李搏大窘,正想说点什么,忽觉强劲真气波动。
有人来了!
一伙黑衣人正从东边走来,面色冷酷,神情悍猛,周围乡民被他们身上散出的杀气所震慑,吓得迅速逃去,饭店老板知道来者不善,也躲入屋中。
“本旗主真的不想打扰各位雅兴,只是,没办法,赶时间。”对方首领从黑衣人群中越出,二十三四岁,身材挺拔,相貌堂堂,可这俊美外表掩盖下的却是冰冷的眼神,无所畏惧,漠视生命,只有杀人如麻的人才会有。他的衣服胸口处绣着一条蟠龙,领口袖口镶着金线,右手中指带着黑玉指环。
五龙帮,黑龙旗,浪飞腾。
“久违了,田数小兄弟。”浪飞腾斜眼瞅瞅李搏背上魔剑,冷笑道:“该来的总会来,该属于我的绝对跑不了。”
“你是谁?干嘛这样阴阳怪气对我哥说话?”田攸起身挡在李搏身前。
浪飞腾对她略一打量,“桐花宫的?”
粉儿也站起来道:“不错,不想死就赶紧滚。”
浪飞腾仰天大笑,信步走来,坐在对面五六步外的木凳上,手提茶壶自斟自饮。
李搏道:“他们是五龙帮的,都小心点。”
小荫小言正从山坡上回来,小荫手捧鲜花,乐滋滋浑然不觉,小言走在前面,一看气氛不对,惊道:“怎么回……”
话未说完,浪飞腾突然出手,茶杯一抖,杯中水珠变成封喉暗器,射向二女。
真气放出,操控外物,正是耀光实力的特征。
小荫猝不及防,咽喉立被透明水滴击穿,一串血珠溅出,登时气绝,花落满地。小言慌乱中勉强躲过要害,肩头中招,血染白衣,剧痛中晕了过去。
“小荫!”“小言!”
粉儿和田攸心头大痛,大喊着冲过去救援。田攸哭着奔向小言,为她止血疗伤。
粉儿略一检查小荫尸首,发疯般扑向浪飞腾报仇拼命。从腰间取出冰凌雪刃,一种半米长冰蓝色的锥形短刺,刷刷刷刷连续攻向浪飞腾头脸要害,在日光下幻出一团蓝幕,把浪飞腾完全裹住。但她功力只有凝丹高阶,比浪飞腾差着不少,再加上怒火攻心,气血不定,只几个呼吸就被对手一掌击飞,残叶般凌空飘出。
李搏飞身从后面接下她,“粉儿姐姐,你没事吧?”
“我的气脉,似乎被封住了。”
“是五龙帮的锁魂手。”李搏快速为她输入一缕木属性真气,“你现在赶紧运功疗伤,看我为小言小荫报仇。”
“小心点,他很强。”
两名鲜花般少女转眼间一死一伤,让李搏更加清楚地了解了浪飞腾这种人的残酷无情。既然如此,就不必再留余地,斩尽杀绝,永除后患。
他拔出魔剑,化悲愤为力量,气海穴打开,纳元气机发动,乾坤双路气脉汇合,霎时间,血眼灿烂爆发,映红了方圆百米空间,笼罩了整座小饭店区域。
一剑刺出,剑气两三米宽,延伸出七八米长,铺天盖地的能量席卷浪飞腾。
浪飞腾双眼剧张,被红芒刺痛,心中之震惊难以言表,拼尽全力才躲过这犀利一击。
呼!
剑气掠过他的肌肤,劈开远处一块木桌般大小的青石,在地上留下大片焦灼痕迹。
浪飞腾追踪魔剑已有不少时日,乍见之下大喜欲狂,知道桐花宫不好惹,是以突然袭击,先杀伤两名少女,减少李搏帮手。他在几个月前见过李搏,了解他的底细,本以为这次胜券在握,可万万想不到的是,眼前少年变化太大,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虽然躲过了魔剑的正面冲击,但左半身和脸颊被刮得火辣辣疼痛,皮肉翻开,气血不畅,只交手一招,已全然落入下风。
对付这种初出茅庐的少年,难道还要动用我的看家本事?
浪飞腾咬咬牙,迅速凝聚真气,双手笼起大团黑雾,身周溢出黑光。很快的,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凝霜,进而结冰,黑色的冰,咔吧咔吧乱响,以蜘蛛网纹形状快速往外延展。
绝招阴霜劲,全面发动。
黑龙旗手下们抵受不住深寒侵袭,急速退后两三百米,惊惧观战。饭店老板也带着妻儿从屋内逃出远去,毕竟性命重要,店铺暂时顾不上了。
“神龙出海!”
在浪飞腾聚气之时,李搏第二剑已到。剑气从空而落,像一朵巨大红云,往浪飞腾头顶压下。
“住!”
浪飞腾大喝一声,双臂并拢,地下黑冰哗啦啦聚集,在他身前形成一面黑色屏障。
砰!
红剑黑冰碰在一起,静止停顿了片刻,接着只听一声脆响,冰面上裂开细纹,像玻璃一样全面散碎。但李搏的剑势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再无余力前进。
这小子实力虽然大增,但毕竟底子比我差着好远。浪飞腾暗喜。使用魔剑真气消耗量极大,只要按照以前策略,很快就能把他拖垮。
看着李搏第三剑横削攻来,浪飞腾不急不躁,再次凝聚阴霜劲防御,却只关注魔剑,而忘了后方。
“暴雨流星!”
李搏施展空属性瞬间移动,突然转到浪飞腾背后。一阵乱拳全部击中,打得浪飞腾痛呼连连,口角流血,翻滚数次才狼狈躲开。“这是什么招法?”
“打狗的招法。”李搏不给他喘息机会,继续猛攻,用魔剑的压制同时,混合拳打脚踢,让浪飞腾摸不清他的攻击方位,只能四面挨打。
不对啊!这小子的真气怎么没半点衰弱迹象?
“哥哥小心!”田攸的惊叫声从身后传来。
李搏侧头一瞥,地面上的黑冰忽然坟起,扩散变成数百根半米长的尖刃向自己身上攒刺。慌忙闪避,一根尖刃从他肋下穿过,鲜血涌出,痛彻心扉,冷汗渗透脊背,若非田攸提醒,刺穿就是心腹。
哗啦哗啦声响不绝,这数百根黑冰尖刃刺完之后升到六七米高空,快速融合在一起,聚成一柄两米多长的巨大黑冰剑,棱角分明,闪着幽光,外观看起来比魔剑气势更盛。
“你有剑,我也要有剑,这才公平。”浪飞腾望空一招,黑冰剑飞入手中,顺势向李搏劈面一击。剑气带着黑风冰雾袭来,所过之处,空气冷凝,温度骤降,花木土石尽披白霜。
“来吧!那就看谁的剑更强。”李搏双手握剑,一招“风卷残云”迎上,红芒刺入黑雾。
叮呤呤呤……
双剑相碰,龙吟不绝。
两人真气猛烈对冲,形成大圈空气爆裂,气流螺旋而起,直上高空,吹打在身上如刀如剑,衣衫粉碎,肌肤印上道道血痕。
对峙片刻,李搏呼吸不畅,气脉运转速度大减。浪飞腾的阴霜劲和锁魂手相同原理,都对气脉有抑制作用。
此时两人相距不到一米,透过凛冽的风暴,浪飞腾立时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笑道:“你太嫩了,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去死吧!”左手擎剑,右手腾出变爪,指环闪出黑光,对准李搏心窝猛击下去。
攫心掌!
浪飞腾自创绝杀,五步之内,无人能躲,无人能挡。别说对方只有凝丹中阶,即使实力再高出三四个大段也不行。
他有这个信心,此招一出,田数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