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夏表态之后,梁俊将手机放到桌上,打开扬声器,不一会儿数十个电话,陆续打来。
梁俊均与其周旋三五分钟。
小慧跟着柴夏认真听着来电者的说辞。
接到第15个电话时,梁俊都有些糊涂,分不清谁是谁了。
小慧已经抓不到关键。
柴夏仍旧认真地听着。
直到第20个电话,柴夏才开腔:“别接了,给11个来电者回电,约个时间,见面谈。”
梁俊蒙住了,完全忘记第11位是谁,说了什么,赶紧翻手机,一个个从头数。
接过今天接的电话太多了,他不知道第11个到底是哪个号码。
柴夏随口将号码念出来,吓了梁俊和小慧一跳。
不会20个号码都记住了吧,不过这对柴夏来说真的是小意思。
小慧愣了愣问:“老板,为什么选第11位来电者,第11位来电者说了什么?”
柴夏一字不拉地将第11位来电者的话,复述出来。
并且与柴夏现在的处境对比,起绝对的互补作用。更重要的是,她柴夏仍旧是老板。
小慧目瞪口呆,连梁俊也暗叹柴夏的记忆力与分辨力太强了,当然情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让他这个在职场奋斗数年的人,佩服不已。
梁俊拨通电话问:“老板,怎么称呼他?”
柴夏:“韩在承。”
梁俊打完电话后,柴夏说道:“你去和他谈,必要条件是,我们是老板,拥有产品的所有权力。金钱方面,暂时由他开。”
梁俊点头:“好。”
下午时,梁俊单独去与韩在承谈合作事宜,柴夏留在酒店里,看书,整合各类面膜。
而此时,网络上开始沸沸扬扬地传播着国际美容比赛的延迟比赛事宜,国际美容比赛官方通知,延迟比赛,延迟的原因是给3名参赛选手充分准备的时间。
然而这个理由相当牵强,各类猜测层出不穷。
“不会是各个选手身份涨高,与国际美容大赛谈崩了吧?”
“哎呀,比赛都进行到了最惊心的地方,3名选手人气都爆涨,决出一个冠军,其他2名选手身价受损,所以大家一和解,干脆不比了。哈哈哈。”
“一定是内讧!”
“听说,是投资方撤资耶!”
“据说是朴素英签了大集团,要退赛。”
“楼上不对吧,应该是柴夏傍上李令妍,成为李令妍经纪公司金牌美容师,要退赛吧,听说身价是50000000000000……”
“看到这么多0,就知道楼上在胡扯。”
“……”
大家以戏言的方式调侃。
柴夏翻看着网页,不由得想,为什么要延迟比赛?资金问题?选手问题?收视率问题?这些都不是问题啊。
等到她按照既定时间,来到比赛现场时,终于知道答案。
她如往常一样,乘电梯到19楼,刚好看到朴素英也从电梯出来,两人打了声招呼,一同走过走廊。
一直没看到另外一名选手,凌子。
“嘭!”的一声,听到一间办公室内,传来一声震响,接着是连仞的怒吼声。
“他凭什么!我不同意!”
紧跟着是导演的说话声:“这个是没办法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公平正义这就是办法!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会任他们摆布!”这时,房门被打开,连仞气冲冲地出来,看到柴夏和朴素英愣了下,但是怒气未消,他也没同柴夏朴素英说话,怒气冲天转头就走。
柴夏与朴素英面面相觑。
这时,导演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见到两人,开口说道:“啊!你们来了,那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比赛再次延后。”
柴夏问:“为什么?”
导演又叹息一声:“还不清楚,等通知吧。”
导演所谓的不清楚,明显是敷衍,可能是没统一口径吧。
柴夏与朴素英脸上有不同程度的疑惑。两人平时交流不多,心里都是抱着对对方欣赏的态度。这会儿,倒有点想交流的意思了。
朴素英问:“发什么事情了吗?”
柴夏摇头:“完全不清楚,”转头四周看了看,问:“怎么没见凌子,她不来参加比赛吗?”
柴夏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察觉到,也许这事儿与凌子有关。
比赛又推迟了3天,这时网络上已经由开始的戏言猜测转化成谩骂了。
“我擦!要不要这么拿乔!要不是为了看柴夏,老子早就不等了!”
“还要不要播了!要不要比赛了!”
“马丹!我还等着学习美容知识呢!”
“XX台长,我发誓再也不看你们台的电视了!一生黑!”
“……”
小慧也焦急起来,问道:“老板,怎么回事儿?不会不比了吧?”
柴夏心下忐忑:“比肯定是会比下去,恐怕是比的方式不同了。”
小慧问:“怎么不同?”
柴夏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柴夏眼神迷茫。
当天下午,久不露面的金希珍,终于出现,她电话通知柴夏朴素英到比赛大楼。
奇怪的是,两人到场了,却没有看到凌子。
金希珍将比赛卡交到两人手中,柴夏扫了一眼,比赛卡上写明——现场直播比赛。
未待柴夏细看,金希珍单独将朴素英叫到一处办公室谈话。
柴夏四处看,平时爱晃悠的连仞,今天一直没看到人影。
怎么了?
半个小时后,朴素英一脸颓然出来,看向柴夏时,满目的失望,而后低下头,像刚比赛时,那样几乎可以将自己隐形。
柴夏疑惑。
这是做了心理辅导的结果吗?
事实是,金希珍确实是给两人做心理辅导,不同的是,金希珍做的是反面心理辅导。
朴素英出来,柴夏进去。
阒静的办公室内,板板眼眼的办公用具显得有些冷清。
金希珍伸手示意柴夏坐。
柴夏与金希珍面对而坐,柴夏这才发现金希珍脸色有些不好。
金希珍抬眸看向柴夏:“我一直挺喜欢你,你从头到尾表现的都非常好。每一次都有惊喜呈现给大家,你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有责任心的美容师。”
柴夏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直接问:“金主持,怎么了?”
金希珍敛了敛神,问:“如果你没有拿到本届国际美容大赛冠军会怎么样?”
柴夏回答:“不会拿不到。”
金希珍愣了下,即便是柴夏面无表情,语气寡淡,但她也感到了柴夏志在必得的信心,极具感染力,却让她忧心。
金希珍顿了顿:“所以拿不到也没关系,是不是?”
柴夏蹙眉:“金主持,你想说什么?”
金希珍默了一会儿:“我想说,让凌子赢。”
柴夏心头一震,让凌子赢?这话什么意思?她突然有些听不懂了。
金希珍再次说明:“我是说,你和朴素英输,让凌子得冠军。”
柴夏不敢置信地望着金希珍。
金希珍:“你们放心,只要凌子一得冠军,举办方会给你和朴素英一大笔钱,够普通人富足的过一辈子。并且你们已经是前三甲,名气赚足了。所以冠军不冠军,对你们来说,也是没关系的,你们有实力就够了。”
“所以有实力是个错?”
“柴夏,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柴夏面无表情:“原因。”
金希珍:“凌子原本就是内定的冠军。”
柴夏目光一暗,常听说各大比赛,考试,选秀,有内定之说,一直当传言,没想到自己今生有荣幸见到活的。
简直……荣幸!
柴夏:“所以,你刚才也是这么和朴素英说的?让我和她让出冠军的位置,给凌子?”
金希珍点头:“对,与你们相比,凌子明显差很多,她肯定不会得冠军。原本是想,只要让评委松口,现场500位观众换成自家人,你们做的再好,冠军都可以是凌子。
但是,朴素英一向稳,她的能力让人一眼看到,蒙蔽不了人,难保她不会超常发挥,把凌子远远甩到身后。
你更是优秀,任何劣势,在你身上都可能反转、逆袭,万一,你们两身上同时发生个意外,凌子就得不到冠军,所以直接从你们两个入手,最稳妥。只要你们愿意,凌子就是冠军!”
柴夏冷笑了一声:“所以,延迟比赛的原因不是给选手们准备时间,而是你们在筹划,如何让凌子赢得漂亮。让她如一匹黑马一样,从我与朴素英碾过,吸走我们身上所有的光芒荣耀与人气,成就她?而后,你们在宣传跟上,她就无人能及了?”
金希珍不否认。
柴夏态度坚定:“我不同意!”
金希珍并不感到意外:“朴素英也没同意,她说要么她直接退赛,要么就输的心服口服,绝不作假。”
柴夏站起来,笃定说道:“我也是。”转头向外走。
金希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记得黑人姑娘指控艾丽莎换产品一事吗?”
柴夏停步。
金希珍说道:“确实被换了。不过,不是艾丽莎换的,是凌子,有录像为证,可是,上头不让播。黑人姑娘只能吃哑巴亏,柴夏,你和朴素英也想如此吗?走到这一步,你们都不容易,想毁于一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