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上天呢?他居然还答应了。”听完了李小行的丰功伟绩,寻总羡慕嫉妒恨地吐槽了一通,“而且你居然只想到了孔哥忘了我!完了完了七年之痒才过了两年半,这婚恐怕要离,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说着摸上了扁平的小肚子。
李小行安慰道:“以你的姿色会找到接盘侠的。”
寻总,“我在想要不要把我苦命的孩儿变成遗腹子。”
李小行默默把前几天路过医院发的便宜广告扇子递给她,寻总一看一个美女笑嘻嘻地站在无痛人流广告牌前,蓝色加粗字——只要998,安全无痛手术后可自行回家。
寻不群捂着胃,颤抖着流下了眼泪,“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杀了我们的孩儿,虎毒不食子啊。”
李小行冷笑,“我要连你一起杀,你上了手术台就别想活着下来,顺便还能卖个器官什么的……我好想找到了发财致富的好点子,你其实一点都不穷,一个肾二十万,两个四十万,心脏的黑市行情多少来着?眼角膜两个多少钱,妈呀,寻总你简直是移动的百万富翁,你居然天天带着一百万招摇过市,让我把一百万从你无用的驱壳中解救出来吧!”
寻总头一次觉得除了美貌外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会被人窥视,“我以后一定努力挣钱争取给我的五脏六腑上个保险。”
李小行刻薄道:“你看人家有给嘴唇上一亿保险的,有给腿上一亿保险的,你的心肝脾肺肾眼角膜估计总价也就一百万,费那个劲干嘛。”
寻总痛心疾首,“没想到你也堕落了,劳资可是大熊猫血!”
李小行点评道:“移动血库,说不定还有血崩的豪门大小姐的哥哥高价聘请你去当秘书呢。”
寻总深以为然,“月工资税后怎么也得一万。”
李小行摇头晃脑,她被资本家洗刷过的灵魂早不是寻总这个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人可比的了,“卖方市场懂不?怎么也得两万起。”
寻总点头,两人各自收拾一下去食堂吃晚饭,李小行站在柜台前在樱桃肉和红烧肉之间犹豫,再看看菠萝古老肉也香的很,正在此时支付提示音响起【收款1000元】,她和寻总大眼瞪小眼,李小行激动地拉住寻总,“孔哥给我打了一千块!壕无人性!”
寻总立马接上话茬,“我们有了一千块?不用还的那种?”
李小行没想到一天居然得和两个人说我和你不等于我们,咱俩不熟,但看着寻不群盘子里的一份一块钱的豆芽和一份一块钱的白菜炒辣椒,心一软,默默给寻总转了五百块。
两人点了双份的菠萝古老肉、红烧肉和樱桃肉,八个盘子把四人桌挤得满满的,李小行眼含热泪,“上次这么吃还是我们村拆迁的时候,我妈包了个精简版的满汉全席,三十六道菜花了十万。”
寻总鄙夷道:“连炫富都这么没想象力,想当年我在拉斯维加斯玩一亿飘十亿的时候……”
李小行不甘示弱,“多少年的梗还没玩够呢,暴露年纪了知道不?”
两人唇枪舌剑,食堂门口乌泱泱挤进来一大帮人,把刷卡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寻总一拍脑门,“我忘了今天有补助领!”说着她换上了愤愤不平的表情,“明明对外汉语和汉语言文学完全没啥子区别偏得分两个专业,那帮对外汉语的居然有八十的补助,劳资才五十!他们哪比我们强了。”
李小行把红烧肉的汤汁拌进饭里,舔了下嘴唇,“人家学费比咱多一倍还得出国支教。”她意味深长地说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啊,我太爷爷说的。”
“这句话被人熟知是从《官场现形记》第二十七回,凡事总要大化小,小化无。【羊毛出在羊身上,等姓贾的再出两个,把这件事平平安安过去,不就结了吗。】”寻总自我演绎了一番什么叫没点学识怎么装逼,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挤入了领补助大军。
补助军队规模庞大,李小行战斗力不足很快从中层被挤到了外层,看了眼被踩了个灰色脚印的白鞋,猛地拍了下寻总的后背,“好兄弟,看你了。”
寻总接过她的饭卡,冷冽的眼神在补助大军中缓缓扫过,李小行知道她这是在寻找突破口,即使身怀487块巨款,也不能放弃羊毛,虽然这毛是从自己身上掉下去的。
看准了目标,寻总一股脑扎进了敌人的汪洋大海中,如鱼得水地左右穿行,眨眼的功夫就挤到了前列,从某个人高马大的同学臂弯底下准确无误地把两张卡按在了刷卡机上,这份恐怖的准确力和惊人的时机把控让周围几个熬夜打LOL的宅男骇然,不愧是大三的学姐,这份集体斗争功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寻总一脸兴奋地挤了出来,“知道吗,我们这个月有六十块!”
李小行提醒她别高兴的太早,“这学期我们又交了什么用途不明的费用吗?比如说学费?”
李小行记得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有个英语老师特别能装,一口一个他多么含辛茹苦的扶养了一届一届的莘莘学子,学生找他办什么事他有时间都办了,然而他想让学生办点事学生都不办,有一次他想让一个男生半夜替他值班,那个男生拒绝了,WTF,寒冬腊月三更半夜让人家从被窝里爬出来人家不答应还委屈你了呗?教学那是你的本职工作还委屈你了咋地,合着你觉得你天天往讲台上一站念点照本宣科的傻话就够辛苦了呗,这些就没从学校出来过的人真该尝尝什么叫人间疾苦。
李小行虽然嘴上没说这点脑子她还是有的,并不妨碍她发到学校的贴吧,幸好禁言的是马甲号。
寻不群恍然大悟,“好像上个月咱还交了个二十块工本费和十块钱的英语考试钱?”
李小行舔了舔上颚,“不是那个,那都是私人瓜分的,哪会当补助发下来。”
“是不是咱大一来学校买的六百块行李但实际价格不到一百的一床铺盖?就五百块早就该发完了呀,”她看了看李小行发现李小行也在看她,二人不约而同升起对学校的敬畏之心,薅羊毛薅的这么大道无形,值得她们好好学习。
“你忘了你还买过学生会长卖的四六级考试卷子和宝典。”李小行说,“你居然会买那些东西,比我当年认为梵高和高更是好基友更不可思议。”
那些东西还在宿舍床底下积灰。
“难道他们不是好基友吗?”
“依照我的推测梵高、高更和梵高的弟弟提奥是三角关系。梵高去世之后提奥给妻子写信,他在信里是这么说的,‘所有的东西都无时无刻不令我回想起他’,不到半年提奥就死了,虽然荷兰现在开放的不行,但当年可是要死人的。”
寻总脑回路异于常人,她听完之后憋出几个字,“那高更还挺苦逼的。”
李小行啧啧了两声,“艺术家嘛,而且我觉得梵高未必不喜欢高更。”
寻不群一脸诚恳地点头,“我也觉得万遂未必不喜欢你,毕竟你们俩的姐弟关系比梵高和提奥远多了。”
李小行掐住她的后脖颈,语气森冷的威胁道:“过分了啊。”
寻总连连讨饶,两人一起回宿舍,至于晚自习什么的都大三了还有简直丧尽天良嘛,不如果断翘掉。
宿舍楼底下没有路灯,正方便某些夏季荷尔蒙沸腾的男男女女做些龌龊之事,再仔细一看这两个人竟然是他们班的,妈的三年了才擦出火花,还一上来就这么激烈,简直不把这个星球的主宰单身狗放在眼里嘛。
李小行搂住妹子的肩膀,寻总拉开吻的难舍难分的男的,捏了下妹子的下巴,“亲这么长时间也该换人了吧?来,给爷香一个。”
“李小行!寻不群!”妹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臊的脸颊涨红,那男生比她脸还红,视死如归地说:“你们俩要亲就亲我别难为她!”
此言一出,不仅李小行寻总愣了,连他女朋友都呆了,三个人六只眼瞪着他,男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又不知道怎么挽回,摸摸地转过身,“揍吧,我这个月医保还有余额。”
寻社会说:“别天真了,我要是动手扣掉医保剩下的你都付不起,你把可可抵押给我就行了。”
杨木硬着头皮说:“不要打可可的主意!有什么冲着我来!想怎么凌辱我都行!”
李小行搂着只有155的杨可的腰,“你咋总想的这么美的呢,就你这姿色在我的游轮上连扫厕所的资格都没有。”
“好歹挑个隐蔽的地,我是看在咱好歹认识两年了才没拿我十亿像素的2G诺基亚拍你的小视频,看你好像五内俱焚时啥都顾不上了。”寻总老练地用两根手指夹着棒棒糖棍往杨可耳朵里吹了口气。
小情侣跑的比兔子还快,李小行和寻不群的嘴加在一起堪比五十个原子弹在日本爆炸,在F大早是个活着的传说,一般人一个照面就得举手投降。
宿舍里漆黑一片,阴森森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孔哥没回来。”
“吉兆还是凶兆?”
“吉兆还是凶兆我不知道,”李小行语气森冷,“你要是不赶紧把蹄子从我的胸罩上抬起来,很快你就有凶兆了。”
“我靠!”低头看见踩到了什么,寻总夸张地往后一闪,“寻家的列祖列宗们,不肖子孙讳不群对不起你们!竟然让如此肮脏的东西侮辱我寻家的家风。”
“你们家的家风从你太太太爷爷白天在葬礼上吹唢呐顺便从棺材里顺点大洋出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剩了。陕西有多少个墓你们家没光顾过呀?我开始只以为你小时候骑过羊,告诉我,羊蹄子能辟邪吗?寻少当家,哦不是寻校尉。”
“现在可是倡导不让财富埋在地底下,没准我太太太爷爷是想拿出来交给国家呢。”寻不群脱掉高跟鞋,飞快地卸了个妆,“明天我要去骊山参加史上最宏大的业内技术研究会议,还有我们家是卖工艺品的,最多只掺了一点真货而已,反正发票上写的都是工艺品,还有我们家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声音人从来没有偷税漏税过,如果你在录音的话要把这句话录的清楚一点啊,邦德·李。”
“邦德是姓好吗,詹姆斯·李……我可不想叫李明。”李小行吐槽完,爬上梯子看了眼孔哥的铺,“确定没人。”
“不是废话吗?孔哥那么大一只怎么藏在上铺不被查寝老师发现啊。”
寻不群跳下来,语气严肃,“上次彻夜不归的就是那个去年保研的师姐了。”
李小行:“那师姐连一桶纯净水都扛不动,可咱孔哥什么人,十桶都不在话下,谁要敢打她的主意,轻则重症监护室半年。”
寻总觉得此言有理,况且现在才六点多,离大多数约会回来的女生的平均时间起码还有五个小时,担心的太早了,“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操心的命,你们这两个孩子真不让我省心,好不容易拉拔长大了,还得操心感情问题,接着操心婚姻,孩子,有了孙子就更不省心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爬上楼顶,跳下去,一了百了。”李小行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