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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溢天下》第47章

作者:焦糖冬瓜 字数:5235 书籍:香溢天下

  第47章

  李宿宸点了点头,“且不说请来的人是否靠得住。

  你们还得多花一份工钱。

  这一个月下来,就不止一两银子了。

  你们可得考量清楚,值不值当。”

  “这也是我和江婶担心的地方。

  但娘亲决意以下,要订下这铺子。”

  “如果每一个决定都稳稳当当,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李宿宸的手指掠过李晓香的鼻尖,“你这几个月挣了不少吧!倘若赁钱不够了,我这边还能帮你撑一撑。”

  “你愿意帮我?”

  李晓香仰着脑袋,顿然觉得李宿宸不仅帅气,简直高大上!

  “我不是愿意帮你,只是入伙而已。”

  李宿宸拍在李晓香的脑门上。

  “入伙?

  所以你相信我能挣钱咯?”

  “你不能挣钱,我买弥迦酒给你做什么?

  就那点弥迦酒还花费了我八十文呢!”

  “还你就是,外加分红!”

  李晓香朝天翻了个白眼。

  楚府内,楚溪正在书房里看着这个月的账本。

  逢顺望着楚溪,发觉自家公子认真起来,那架势还真是不一般。

  听府中人议论起,大半年前,楚氏银楼的账目出了些问题。

  而账本得十分懂行的人才看得懂。

  楚厚风与银楼里几个最得力的账房先生看了一个月的账本,才初见问题端倪。

  为了锻炼楚溪,楚厚风也将他带入了账房。

  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楚溪用一种新的记账方式,花了整整半个月誊抄账本,却在一日之内找到了症结所在,令所有人惊叹不已。

  从那一日起,楚氏银楼改用楚溪的记账方式。

  而楚溪也逐渐掌握楚氏银楼中的决断权。

  当楚溪放下账本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公子,陆家的马掌事前来拜访!”

  楚溪揉了揉眼角,示意逢顺奉茶,“请马掌事入内!”

  门开了,马掌事十分恭敬的入内。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虽然年轻,却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更不用说楚家与陆家的关系。

  “楚公子。”

  马掌事来到楚溪面前,十分有礼地鞠了一躬。

  “马掌事客气了。

  请坐。”

  “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贡米之事。”

  楚溪低下头来,唇上噙起一抹笑。

  逢顺将茶水奉上,楚溪便对他推了推手,逢顺退出了书房。

  “马掌事有话请直说。”

  “原本楚公子推荐了金记米铺与我家少主,而金记最初送来的一千石米也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我们又向金记进了三千石米。”

  “怎么,这三千石米有何问题?”

  楚溪托起茶杯,以茶盖掠过杯口。

  马掌事细细端看着楚溪的神色,也不知是否该说下去。

  “在下也多次听陆毓提及马掌事。

  知道马掌事做事缜密周到,是陆家最得力最信任之人。

  我与陆毓的关系,马掌事是知道的。

  无论马掌事对金记米铺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金记米铺的最后五百石米……在下带了一些来,楚公子请看。”

  马掌事将一只巴掌大的麻袋送到楚溪的桌上,退下身去,不再多言。

  楚溪将手指嵌入米中,取了一小把,眯着眼睛细细端详起来。

  这些米,大多色泽明亮,颗粒饱满。

  但其中却混杂着一些泛黄且略小的米粒。

  楚溪将它们一一挑了出来。

  “马掌事的意思可是金记米铺在上等米中混入了少许劣等米充数?”

  楚溪方才还和煦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甚至压迫感十足。

  这架势简直与陆家的当家陆承云有的一拼。

  马掌事的额上渗出冷汗来。

  因为他不知道楚溪此刻到底怎么想的。

  他是气愤金三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贡米中掺入劣等米,还是责怪自己不过小小一个掌事怎么不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公子……劣等米倒不至于。

  只是不够贡米的质地罢了。”

  “哼!”

  楚溪勾起唇角,笑容中寒意如冷锋,“劣等米就是劣等米。

  这若是呈入宫中,被人看出来了,不止陆家,多少人得受牵连?”

  “楚公子的意思是……”

  “就请马掌事看在楚某的面子上,暂且不要声张。

  待楚某会一会这位胆大包天的金老板再说。”

  马掌事抬起头来,对上楚溪的眸子。

  他阅人无数,自信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此刻,他在楚溪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恼怒,而是一种兴奋甚至雀跃。

  就似一只埋伏多时的野兽,终于等来了一口咬断猎物脖颈的时机。

  “那……楚公子……在下先行告辞了。”

  “多谢马掌事亲自告知楚某此事。

  楚某送马掌事。”

  待到马掌事离去,逢顺入来收拾茶杯。

  此时的楚溪打开窗子,双手撑着窗台一跃而起,坐了上去。

  侧过脸,看着窗外的明月,如霜的月光流泻在他的侧脸上,最是唇角上那一抹调笑,简直勾魂夺魄。

  逢顺完全看傻了,整个人定在那里。

  倒是楚溪敲了敲窗棂,扬声道:“逢顺,你被人施了定身术了?”

  逢顺这才回过神来。

  “公子心情不错?

  方才马掌事出去之时明明面色不大好……”

  “我当然心情好。

  明日就拔了大毒瘤。

  虽然他本就成不了气候,可他竟然与本公子争抢心头最爱!本公子忍了这么久,总算得了机会出这口气!”

  逢顺肩头一颤。

  完了完了,他家公子这是要算计谁了?

  只是他家公子的心头最爱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个问题逢顺知道不是自己该问的。

  心情大好,楚溪美美地睡上一觉。

  翌日,他又早早起了身。

  他穿了一身低调的青色长衫,别了帽冠,腰间挂上玉牌,捋了捋额前的发,那叫神清气爽啊!

  “公子,今日去哪儿啊?”

  “金记米铺。”

  楚溪掸了掸衣袖,出了门。

  金记米铺的总号就在重阳街上。

  重阳街算是都城中最宽的一条街市之一。

  能在这条街上开铺子的,那都是都城中有些名号的富贾。

  楚溪的马车刚在金记米铺停下,眼尖的小二就知道来者身份不一般。

  还没等楚溪下了马车,小二就冲入后堂,报知了掌柜。

  掌柜亲自迎了出来,见楚溪衣着虽然低调,但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看得出他帽冠的做工,腰间的玉珏均非凡品。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这里是总号,时常有各地的米商前来商谈合作之事。

  掌柜没有见过楚溪,将他当成外地的米商了。

  “在下姓楚,单名一个溪字。”

  楚溪勾起唇角。

  掌柜傻了眼,这是哪里来的翩翩公子,周身上下都没有商贾的铜钱味道。

  “……楚溪……”一旁的小二默念起楚溪的名字,恍然大悟拽住掌柜的衣袖,“掌柜……快……快去请东家来!”

  “东家……请东家来做什么?”

  “这位只怕是楚氏银楼的楚溪公子啊!”

  掌柜顿然惊醒,赶紧将楚溪请入内堂,招呼着奉上最好的茶,又匆匆去请金三顺。

  当金三顺得知楚溪到来,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说什么……”

  他的两房妾氏如今正在为对方领的月银比自己多而大吵大闹,已经发展到互相扯对方头发的地步了。

  金三顺猛地一声怒吼:“别吵了——谁还闹腾,老子休了她!”

  两房妾氏愣住了。

  从前金三顺就是个和稀泥的。

  二夫人闹了,就给二夫人多送点东西,晚上就上二夫人那里过夜。

  三夫人闹了,就给三夫人多送点东西,晚上去三夫人房里呆着。

  若是两个小妾都闹到他这里来了,他就只好大放血,送的比平日里更多。

  这便是金三顺的中庸之道。

  所以两房妾氏何曾见过金三顺发这么大的火。

  “走!不能让贵客久等!”

  这是天大的运势啊!楚溪竟然亲临他的米铺了!

  金三顺一面走一面整理自己的穿戴,三番五次地确认自己衣着是否得体。

  两房小妾在一旁看着,都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哪个狐狸精,这会儿要去约见呢!

  来到米铺的后堂,金三顺瞬间变脸。

  原本紧张的神色此刻堆满了笑意。

  “楚公子——您竟然来了!失礼失礼!本该是金某上楚府拜望公子,多谢公子一直以来的照拂!”

  楚溪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笑意,目光冰冷地瞥过金三顺身后的掌柜和小二。

  金三顺心里咯噔一声,转身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直到整个内堂都空了,楚溪这才不紧不慢地托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个……楚公子……”

  楚溪轻哼一声,未曾抬眼,“你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金某……不知。

  请楚公子示下。”

  此刻的金三顺,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躬下身来时,背脊也湿透了。

  “金老板,你可知道贡米是呈送入宫中的?

  哪怕是被筛下来的,也是会被送去各个王爷、世子府中?”

  楚溪字字掷地有声,落在金三顺的心头。

  “……这……自然是知道的。”

  金三顺明白,自己往贡米中掺次等米的事,只怕已经被人知晓了。

  “这袋米,是陆家亲自送到楚某府上的。

  取自你送来的贡米。

  你告诉楚某,这里面每一粒米,都是上等米吗?”

  楚溪将那只麻袋扔到了桌面上。

  金三顺咽下口水,颤着手指解开布袋,抓起一把里面的米。

  他是很清楚这里面米到底怎么样的。

  可他真的没敢掺入太多,完全是到最后无法按照陆家约定的期限交出足够的上等米,但贡米的价格实在太诱人,他这才铤而走险,掺入了少许。

  但哪怕是这少许,也不是次等米,只是比最上等的米略逊一些的好米啊!

  怎么就被看出来了呢!

  金三顺此时别说开口说话了,就是心跳都快停了。

  “你以为宫中是如何筛选贡米的?

  那是一粒一粒筛的!若是被宫里发现你的米有问题,运气好,你就到天牢里待着!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是欺君!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楚溪此话一出,金三顺差点没跪在地上。

  以他金三顺现在的地位和能耐,还真没人有闲工夫将他这事儿往欺君之罪满门抄斩上靠。

  但楚溪心里气啊!

  他还没机会登门拜望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呢,这该死的金三顺不但上门提亲,还时不时跑到那丫头面前刷存在感,他楚溪巴不得他满门抄斩呢!

  等等,这“满门”要是把傻丫头也算进去了,那就不值当了。

  “楚公子!冤枉啊——真是冤枉啊!金某真不知道这米里面怎么会掺有次等米!兴许是米铺里的掌柜、伙计为了偷工减料给换了!金某真对此毫不知情!”

  楚溪的表情仍旧森冷。

  “不知情?

  你知不知道陆家已经打算把你送交大理寺了!昨夜亲自来告诉我这件事,不过是为了给我个交代,要我与你撇清关系!”

  这事儿闹大了!

  金三顺不管三七二十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在楚溪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道:“楚公子!你要救救我呀!救救我!”

  楚溪傻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阵仗。

  我说三顺,你跪的也太快了吧!爷爷我话还没放完呢!

  “救你?

  我如何救得?

  陆家做事,一向遵循法度,帮理不帮亲!就是我的脸,也不肯卖!这件事没牵扯到我楚溪头上,已经是万幸了!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将你我联系起来,不止我楚溪,就连我楚氏银楼的百年名号都要蒙羞!”

  楚溪一脚将金三顺踹开,看见他就神烦!

  谁知道这家伙重的很,猛地扑倒在楚溪的腿上,差点没将他的腿扑折了。

  楚溪在心里冒冷汗,心想我勒个去,这金三顺到底吃什么长的!怎么这么重!

  “楚公子啊!我金三顺真是个实在商人!这辈子没做过坑蒙之事!贡米这么大的事情,金某怎么可能掺假!定是有人要陷害于我!楚公子,贡米从出了我金记米铺的仓门到陆家,一路上也经了不少人的手……无论是谁要做手脚,都是轻而易举啊!楚公子,你要为金某做主啊!”

  楚溪微微一愣,没想到金三顺没被自己唬住,脑子还转得挺快!果然无奸不商啊!

  “做什么主?

  我楚家是开银楼的,不是开衙门的!”

  “就算看在晓香的份上……若是我这个表叔出了事儿……她铁定得哭死啊!从小到大,我可是最疼她的啊!”

  楚溪憋着一口气,就差没狂笑出声。

  李晓香会哭死?

  这死丫头笑死还差不多!

  既然金三顺提到了李晓香,他自然顺着这杆子往下爬了。

  “好吧……看在李姑娘的份上……这事若是闹大了,只怕她夜夜不得安稳。

  金三顺,此事必须在陆家告知大理寺的苏大人之前压下来。”

  金三顺一听,整个人顿时舒了一口气。

  “公子且说,金某定当遵从!”

  “这一点,就是你必得将这五百石贡米于明日之前凑齐。”

  “这是自然。”

  金三顺赶紧点头。

  楚溪怕是要给他找个门路将掺了假的米换出来。

  “第二,我们要在陆家将此事报知大理寺之前,将这些米换出来。

  既然如此,必得买通看守贡米的主事。

  上上下下一班人等,花费自然不少。

  金老板,相信你拎得清现在的状况,不会再捅出其他篓子来吧?”

  楚溪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金三顺心中颤然,咽下口水,用力应承。

  “此事楚某已不方便出手。

  陆伯伯的性子,楚某了解得很。

  若是楚某亲自替你求情,陆承云只怕更加气恼,还会怀疑是楚某收受了你的好处。

  所以楚某只能派出府中掌事,私下为你联络陆家的米仓主事。”

  “金某明白!楚公子此番大恩大德,金某永世难忘!楚公子就是金某的再生父母!”

  如此省下一大番恭维话。

  楚溪一脸沉重地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金三顺,楚某做不了的你的再生父母。

  这回你是生还是死,全凭你自己。”

  话落下,楚溪起身,冷然离去。

  金三顺仍旧跪在原处,心底忐忑不安之余,他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怎样的危机。

  这一次哪怕千金散尽,他也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将总号的掌柜唤了进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嘱咐掌事,无论花费多少银两,必须在明日之前准备妥当。

  今日李晓香在药坊中明显心不在焉。

  她很想知道母亲与张氏谈得怎样,这店铺是否能盘下来?

  照看店铺的人到哪里去找?

  母亲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眉目?

  还有那位金表叔,跪求他不要再来刷存在感了……

  忙了半天,终于到了晌午。

  李晓香正和柳大夫以及柳熙之吃午饭呢,柳大夫竟然十分严肃地考了一遍李晓香对药材的理解和记忆。

  还好柳熙之平日里讲解的十分详尽,李晓香的记性也不差。

  她的回答让柳大夫频频点头。

  柳大夫又说了一些将药材搭配起来的方子,点拨李晓香如何用药。

  虽然浅显,李晓香却获益良多,脑子里也酝酿出不少新的美容配方。

  就在这个时候,路嫂入来了,“柳大夫!柳大夫!楚公子来了!”

  “快请他进来!路嫂,劳烦再添一副碗筷!”

  柳大夫不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为人也清高不擅辞令,对都城中的豪门富户向来不甚关系。

  可是不知道楚溪到底给柳大夫灌了什么迷魂汤。

  如今除了医经药典,他最期盼的就是与楚溪对弈。

  李晓香却囧了。

  现在金三顺暂时没有出现,轮到楚溪来狂刷存在感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

  柳熙之对父亲十分敬重,对父亲的友人自然也不怠慢。

  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迎接楚溪。

  楚溪信步而来,脸上挂着的笑容那叫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简直一都城大好青年。

  李晓香却在腹议,大哥,我们正吃饭呢!

  有你这时候上门拜望的吗?

  不知道你身份的还以为你是来蹭饭的呢!

  楚溪与柳大夫寒暄了几句,侧了侧脑袋,他身后的逢顺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打开一看,里边儿竟然是一只红油桂花鸡,以及一瓶花雕酒。

  这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都合了柳大夫的胃口。

  “今日路过寿仙阁,想起路嫂提起过,柳大夫就好这两样,于是买了来。

  还好你们才刚开始吃,在下没来迟。”

  李晓香看着红焖桂花鸡不住地流口水。

  这些日子虽然王氏为李晓香开小灶加餐,但李明义一向秉承勤俭持家的作风,饭桌上的荤菜从不会超过一盘。

  她最近又长了些个头,肚子里也总觉得少了些油水。

  楚溪还在与柳大夫谈论前几日的对弈,他们两没动筷子,李晓香与柳熙之只得闷头吃其他饭菜。

  李晓香那个郁闷啊,能看不能吃算什么?

  一抬头,李晓香就瞥见楚溪朝自己眨了眨眼睛,顿时有种心脏被狠狠推了一把的感觉。

  我的老天,这算抛媚眼吗?

  你对一个小孩抛媚眼你不觉得罪过吗?

  “柳大夫,咱们开了花雕酒喝上一小杯吧。

  花雕配红焖桂花鸡才是一等一的美味啊。”

  柳大夫点了点头,“就饮一杯。

  午后还得为百姓们看病。”

  楚溪点了点头,亲自替柳大夫斟酒。

  待到柳大夫夹了第一筷子,楚溪夹了第二筷,李晓香与柳熙之这才将筷子伸向那盘红焖鸡。

  李晓香想要夹下鸡腿肉,但她一直不是使筷子的好手。

  鸡肉还没离开盘子便又落了回去。

  楚溪心中狂笑。

  傻丫头活了两辈子,使筷子的本事还没见长。

  上一世两家人一起在海鲜酒楼吃饭,上来了蒜蓉粉丝蒸扇贝。

  她第一筷子夹扇贝,没夹稳,落在转桌上了。

  粉丝掉了出来,扇贝还在。

  第二次夹的时候,又没稳,扇贝直接翻过来扣在盘子里了。

  楚溪刚提起筷子打算帮她夹,谁知道有人捷足先登。

  柳熙之直接将那一块肌肉夹入了李晓香的碗中。

  “谢谢师兄!”

  李晓香眯着眼睛朝柳熙之笑着,那叫一个甜。

  爷爷的,那只鸡是我买给你吃的好不好!你谢谁呢!

  “师妹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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