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
柳三千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道路两边是幽幽的森林,萤火虫的绿光穿透夜色,有点迷离。
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还在……
一辆眼熟的绿色的士呼啸而过,停在了一个白衣女孩的身边。
司机摇下车窗,躲在镜片后的眼睛,发出好色而又猥琐的光线,“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女子身材高挑,玲珑有致,她声音魅惑,“春熙园。小哥哥,我赶时间,麻烦快点好吗?”
司机师傅伸长胳膊,殷勤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上来吧!”
女子拉开车门,伏低身子,正要钻进去。
“不可以!”柳三千大声嘶吼。
她认出了那个文质彬彬,却又一脸肉欲的男人——正是前不久载着柳三千,开到了那个未知的荒僻空地的眼镜男。
“不可以,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能坐,不要上车!”
女子身子一颤,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真奇怪啊!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怎么看不见人呢?”
眼镜男见状,故意吓唬女子,“诶呦,这儿啊,听说有人在那片林子里上吊死啦!小姑娘,你可动作快点呀,恐怕这里有脏东西啊!”
女子闻言,哆嗦了一下,加快了动作。
柳三千朝着的士车飞奔而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她伸出手,朝着女子的胳膊抓去,“小姐,他是个坏人,你别进去啊!”
拦截的手掌扑了个空,她的五指穿透了女子的身体,虚无得就像一团泡沫。
柳三千的手在接触到女子的身体后,就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没有实感。
她惶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全身,还好,触碰自己的时候倒是没有异样。
“砰”的一声,女子关上了车门。
车子疾驰而去。
从柳三千所站的方向,只能看见车后座,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
就在柳三千思绪万千,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一股力量拉扯着她,用力得就仿佛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在那个外力的作用下,柳三千头疼欲裂,神智不清。待她神魂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那辆车里了。
快逃!
快逃!
我得逃!
为何身子不听使唤?
“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呀?”
和后视镜里不怀好意的眼神相遇。
柳三千惊恐万分,想要逃离,“我啊,是来采风的。”
这不是我的声音,是谁在我的身体里说话?
并非出于柳三千的本意,占据了柳三千身体的那个人轻抚了一下额头,靠在了车窗上。
透过玻璃的反光,柳三千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左耳上透出冷意的银饰。
映照在车窗上的面容,清秀而又靓丽。
是那个女子。
一直古怪地笑着的女子。不同的是,女孩儿脸上此时还没有横着那两道贯穿了嘴角至耳边的长疤。眉眼虽露疲惫,却洋溢着轻松和愉悦。
这是她的身体?
这是她的记忆?
她想让我看见什么?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啊?”
“哦,我不是本地人。听说这个地方风景特别好,我是来物色一个可以写生的好去处的。”
“这样啊,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来?”
试探的话语透露出虎狼之心。
天真的女子未曾察觉,闭目休息,一如刚才的柳三千。
“他啊,忙着呢,忙着考研!哪儿顾得上我呀!”
眼镜男虚情假意,“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真的是太危险了!你没有听说吗,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滴滴事件?”
女子轻笑,天真无比,“哪儿有这么多坏人呀?那种事情啊,只可能发生那么一两起。都到这种关头了,谁还敢顶风作案啊?”
“小姑娘看得透彻。”
眼镜男促狭一笑,只觉猎物手到擒来,来得如此容易,便有些沾沾自喜。
他掏出手机,大胆地当着女孩儿的面发送信息,“羊已上钩,速来屠场。”
微信群内沉寂一片,却晃荡出暗潮汹涌的波纹。风平浪静的表面,内里早已歇斯底里。
崩坏了的几个人,跨越出道德法律的边界,建立起了自己的章程、法则。
眼镜男是“猎人”,女孩儿则是被他捕获的“猎物”。
这个故事里的其余几个人呢?
是将活物生吞活剥的冷血屠夫。
车子,预料之中的停在了那片空地。
女子惊惧,发觉大事不好,“喂,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黄毛将劣质香烟的烟头扔在角落,踩了几脚。他向身后几人比划了个手势,那个强壮的纹身男便打开了车门,拽着女孩儿的头发,将她拖出了车身。
柳三千不忍看下去,却没有办法闭上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女孩的尖叫,痛苦而又绝望万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她哆嗦着身子,被人捆绑住手脚。
“呜呜呜呜,放过我好不好,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泪水充斥于眼眶,头发里沾满泥污。一群人都在看好戏。
卑微的请求,痛苦的抽咽,无非是激起了那群男人的施虐欲罢了。
在拖拽与挣扎之间,女孩儿的两只鞋子被男子踩离。柔嫩的脚心,在和小石子的摩擦中,破皮、流血。
黄毛捏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番,直接就亲了上去。
烟味、酒味,混杂着。黏腻的舌尖顶开了女孩儿紧闭的牙齿,在她嘴里恣意游移。
“唔、唔。”
柳三千和女孩儿感同身受,一阵恶心,她找到那个恶臭的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黄毛吃痛,一巴掌挥来,“他妈的,你个臭婊子!”
女子被打倒在地,半张脸红肿无比。她胃里泛起酸意,缩着身子在地上呕吐。
柳三千也感觉头晕眼花,难受心焦。
“带到厂房去!”
“是。”肌肉男拖拽着柳三千,把她往空地的深处带去。
柳三千在女子的身体里挣扎,却终是做了无用功。女子身子疲软,早已失去了力气。
黄毛呸了几声,吐出了几口血痰。他眼神阴郁,嗜血地舔了舔下唇,“机子架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上次的片子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你们这次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一个穿着灰色上衣的少年,吊儿郎当地走到黄毛身边,掏出了一包东西,“宇哥,新型的,据说能让你爽到升天。”
一群男人围了上来,好奇地观察,“这东西难弄啊,据说药效很强啊,你从哪里搞到手的?”
少年洋洋得意,“张森那帮子人输给我的,我试过了,果然名不虚传。就一颗,我就把一个小骚货,干到出血。”
“真这么厉害?”
“可不是,哥几个,试试?”
众人游移不定,目光躲闪,都不敢以身试药。
黄毛却抓了一把,全塞到嘴里,嚼了几口后,就着地上摆着的一罐啤酒,吞下。
看到黄毛的做法后,那群男人也纷纷照做。
一袋子的药,最后竟只剩了小半袋。
“他妈的,我非弄死那娘们儿不可!”
黄毛阴狠地啐了口唾沫,眼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