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明天会有四更,被屏蔽的三章都会恢复,今天恢复了一章,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章没恢复。今天就只能继续防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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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法国被判间谍罪的中国京剧演员、电影《蝴蝶君》原型时佩璞辞世。时佩璞本是男子,却自比为“化蝶”的祝英台——男儿装,女儿身,与法国外交官布尔西科在一起生活了18年,甚至还“生”出了一个孩子。至今,即使时佩璞已经离世,但布尔西科仍无法原谅这位他曾经深爱的人。
1994年,电影《蝴蝶君》()上映。这部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讲述的是中国一名京剧演员男扮女装与法国外交官相恋的故事,而这个京剧演员在现实中的原型就是时佩璞。
时佩璞的助手证实,这位1986年在法国被判间谍罪的中国著名京剧演员,于2009年6月30日在法国巴黎逝世,终年70岁。
上个世纪60年代,两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在北京相遇,演绎了一段畸形之恋:一个是26岁的京剧团编剧时佩璞,另一个是20岁的法国驻华大使馆职员布尔西科。
“如果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她。”布尔西科有着法国人的浪漫,他说,自己深深爱着“女人”时佩璞。至于时佩璞,他自比为“化蝶”的祝英台——男儿装,女儿身。布尔西科误以为时佩璞是一名女性,并与之在一起生活了18年,甚至还“生”出了一个孩子。
当得知自己被骗后,布尔西科一直没有原谅时佩璞,甚至在时佩璞去世时,他的反应依然冷淡。
自比祝英台“女扮男装”
1938年12月21日,时佩璞出生于中国山东一个贵族家庭,6年之后,伯纳德·布尔西科在法国的布列尼塔家庭降生,父亲是名普通裁缝。1964年,高中辍学、年仅20岁的布尔西科成了刚刚建立的法国驻华使馆一名会计兼打字员。
布尔西科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肌肉结实、肩膀宽阔、细腰。圣诞节前夕,法国驻中国大使馆的二号人物ClaudeChayet邀请布尔西科到使馆参加一个晚会。晚会上美女如云,长相标致的布尔西科很受欢迎。但此时,一位年轻的俊俏小伙走进了布尔西科的视线——穿着一身很短的中山装,眉清目秀,长得像个女孩子,流利的法语让他很快成为全场的核心。在与众人交流过程中,还会像女孩子一样害羞。
他名叫时佩璞,是北京青年京剧团的编剧、演员兼团部秘书。北京艺术研究所原副所长葛献挺回忆说,时佩璞毕业于云南大学,主攻法语兼西班牙语,学生时代就喜欢京剧,曾与关肃霜合作演出。他后来拜小生姜妙香为师,曾经在北大礼堂演出《奇双会》。
“时先生,你怎么不去跳舞?那边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布尔西科开始与时佩璞搭讪。“或者我给你拿些吃的东西吧?”
“我不喜欢那么多人。”时佩璞说完,就羞答答地离开了。15分钟后,时佩璞又回来,与布尔西科闲聊。虽然布尔西科已经有了一位中文老师,但他还是大胆要求时佩璞来辅导自己的汉语。
“也许你能教我学汉语。”
“可能吧。”时佩璞写下了他的家庭住址,然后就离开了。
此前,布尔西科从未爱上过一个人。在布列塔尼的寄宿学校,他与舍友发生过几次性行为,但与男人睡觉令他感到内疚。尽管如此,布尔西科与时佩璞开始交往,但他的心里不愿意接受男人。
一天黄昏,在故宫前的广场上,时佩璞向布尔西科讲述了“梁祝化蝶”的故事——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爱上了一个男子,最后双双殉情,化身为蝴蝶。
1965年的3月,布尔西科接到友人的来信,朋友邀请他去巴西丛林探险。
“我可能会辞去这里的职务。”他告诉时佩璞,“我感到非常难过。”
几天后,他们又相约散步。这是一个春天的傍晚,时佩璞紧紧握住布尔西科的手。“我的母亲在生了两个女儿后,祖母说,如果她不能生下一个男孩,就为我父亲纳妾。我出世了,是的,我是一个女孩。我的父母向祖母撒谎说,我是一个男孩。”
他的话令人难以置信,但布尔西科决定接受它。
他们回到布尔西科住的外交公寓,做爱。布尔西科亲吻时佩璞的脖子,……
他们的第一次很快就结束了。
时佩璞进了浴室,当她出来,布尔西科发现她的内裤上沾满了鲜血。“我可怜的朋友。”布尔西科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妻子!”
为法国外交官“生”下儿子
年底,布尔西科即将离开中国。时佩璞告诉他,自己可能怀孕了。“我会回来的。”布尔西科说。
4年后,布尔西科重返北京,他去了时佩璞的家里。门开了,时佩璞穿着宽大的汗衫和暗蓝色长裤,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的孩子呢?”
时佩璞取出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有着与布尔西科相似的方脸,淡蓝色瞳孔。此后,布尔西科与时佩璞以为掩饰,继续见面。他们的性生活并不频繁,而且每次并不完全宽衣解带。
1973年11月15日,布尔西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他来到时家,时佩璞微笑着站在门口。一个约莫7岁大的男孩躲在门后,偷偷地看他——那是他的儿子“贝特朗”。布尔西科去了北京友谊商店,买了一只足球、一架玩具飞机和一辆玩具汽车,作为给儿子的见面礼。他让贝特朗必须叫他“爸爸”。
不久,布尔西科回到法国巴黎,住在圣德尼街的一间破旧的公寓里。1976年5月的一天傍晚,布尔西科沿着塞纳河散步,遇到了一个名叫亨利的男子。他们做爱,然后同居,流连于巴黎的酒吧和浴室。
是的,没错,布尔西科确实与一名男子同居。布尔西科在1988年罕有地接受记者的访问,谈到了自己的性取向,他说:“我一直对男性及女性都有兴趣,不管我自己或是他们究竟是什么取向,并没有关系。”
尽管如此,布尔西科却从未将时佩璞的事说给亨利听,但是有一天,布尔西科口口声声地说:“我有一个儿子,我想将他们母子接到巴黎。”
后来,布尔西科在法国驻蒙古大使馆找到了工作,他去了乌兰巴托,那里距离北京只有36个小时车程。每隔一个半月,布尔西科有一次机会出差去北京,看望时佩璞和儿子。他给时佩璞和儿子带去了电视机、录音机、劳力士手表……
布尔西科梦想着能让时佩璞和他们的儿子生活在法国。经过努力,他在巴黎的朋友为时佩璞拿到了为期三个月的文化交流签证。
而对时佩璞此时的经历,北京艺术研究所原副所长葛献挺回忆说,1969年前后,时突然成为大红人,在东城新鲜胡同分配给他一座大宅门。不久后,时佩璞就突然从文化局内消失了,文联人事部门说,时佩璞“出国访问去了”。
“你是男人?”“当然。”
但是,当时佩璞和贝特朗于1982年10月抵达巴黎时,布尔西科并没有到机场去迎接——他去了中美洲的伯利兹。亨利受布尔西科的委托,安顿了时佩璞和贝特朗。
时佩璞身穿男式衬衫和灯心绒裤子,亨利有些怀疑他的性别。布尔西科回来了,“我的儿子,贝特朗。”他向亨利介绍说,“和他的‘舅舅’,时佩璞。”
“你看起来憔悴了些。”在巴黎,布尔西科重新看到时佩璞,时依然是男性打扮,还是和以前一样让自己心醉。
突然有一天,1983年6月30日,巴黎警察逮捕了布尔西科和时佩璞,指控他们犯有间谍罪。两名男子制服了布尔西科,并把他带往法国国家安全部。
“我是一名外交官,你们没资格碰我。”布尔西科想要反抗,但有些力不从心。
“和你住在一起的时佩璞是什么人?”在法国国家安全部,一堆警员在注视着布尔西科。
“我从来没有为了钱而出卖国家。”
“时佩璞是谁?”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原本喧闹的办公室开始变得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么,在她身边的孩子呢?”终于有一名长官忍不住问下去。
“那是我们的儿子。”
早前,法官已经下令对时佩璞进行体检,判断他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7月13日,法国司法部发言人宣布,体检结果表明,“中国间谍”时佩璞是一名男子。
1984年1月底,他们共同出庭受审。“我从来没有对布尔西科说我是一名女子。”时佩璞说,“我只是让他意识到,我可能是一个女性。”他们被送回弗雷讷男子监狱,这一次,他们呆在同一间牢房里。
“你是男人?”“当然。”时佩璞迅速地拉开他的裤子拉链,然后迅速地闭上。12天后,时佩璞因为“健康欠佳”,被释放回家,等待宣判。那年春末,布尔西科在监狱听到了最可怕的消息——DNA测试显示,贝特朗不是他的儿子。贝特朗向警方供认,他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弃儿,母亲因为太穷才将他变卖。
布尔西科有一把一次性塑料剃须刀,他用它割破了自己的喉咙,结果被发现获救。
1986年5月,法庭宣判:布尔西科和时佩璞罪名成立,判处6年监禁。法庭认为,布尔西科和时佩璞犯有间谍罪,当时向境外政府提供约500多份情报。1987年4月,时佩璞获得密特朗总统的赦免,出狱。4个月后,布尔西科也获得了赦免。
遗言:我仍然爱着你
对于间谍的指控,当时中国当局由始至终保持低调。在时佩璞被判刑的消息传出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毓真表示震惊,他认为时佩璞被指控的罪名是毫无根据的。马毓真当时说,时佩璞1982年10月赴法是应法国政府邀请去讲学的,中国政府绝对不会以美人计来作为间谍手段。
时佩璞与布尔西科被捕后,这段扑朔迷离的畸恋曝光,在西方引起轰动,“雌雄莫辨”的布尔西科更成为法国人的笑柄: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分辨对方是男是女呢?
法庭医学检查发现:时佩璞的……后来有人评价说,时佩璞确实是个很出色的演员,在当时压抑的环境下,堂而皇之的恋爱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他选择了这个最荒诞大胆的方式,以女性的身份诱惑了布尔西科。
至于后来案发之后所有人都质疑的,布尔西科怎会在十八年中一直没有发现时佩璞是男儿身,最后的解释是时佩璞以中国习俗为由只同意在黑暗中做爱,并且每次都很专业地将双腿间的赘物夹紧隐藏起来。尽管听起来难以置信,但在六十年代的中国,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时佩璞很会营造神秘的气氛,爱情有时也不过真的只是个痴人说梦的幻想。
尽管如此,这段充满奇情的异国恋,受到美籍华裔剧作家黄哲伦的关注,他将这段真人真事,与作曲家普契尼的著名歌剧《蝴蝶夫人》结合,写成了著名的百老汇舞台剧《蝴蝶君》(),上演后立即引起轰动。
《蝴蝶君》的戏剧张力,更吸引了澳洲导演柯南伯格,在1994年时将之搬上了大银幕,并找来奥斯卡华人影帝尊龙担任主角,拍成电影版的《蝴蝶君》。
2009年6月30日,时佩璞在巴黎去世后,《纽约时报》电话访问了仍在人世的布尔西科。布尔西科现在法国巴黎一家疗养院静养。得知时佩璞去世的消息后,布尔西科反应冷淡,并没有谈起太多。
因中风住进疗养院,目前已逐渐复元的他虚弱地说:“他死了,我并不意外,他病了很久了。我们两个的故事已经是40年前的事了。”
问到是否对时佩璞病逝感到难过时,布尔西科说:“他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都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我想现在再玩另一场游戏,说我很难过这类的话是很愚蠢的。盘子现在已经空了。我自由了。”
布尔西科显然仍无法原谅他的前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