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应了梅采女之后,梨伩就去了承干宫求见东祈临,请他恩准自己召见梨景宗。
东祈临并没有为难梨伩,梨伩顺利的进入了大殿。
“充容今日来是为何?”在梨伩进入大殿后,东祈临并没有抬头看她,依旧埋首于那厚厚的一叠奏折之中,只说了一句有些清冷的话。
“臣妾想,进宫这么久了,甚是想念家中亲人,所以想向皇上求个恩典,让臣妾的父亲进宫来。”后宫规矩,只有二品以上的妃嫔或者怀有子嗣的妃嫔方可召见家人,其余的只能得到皇上或是皇后的恩典后方可让其家人进宫来。
梨伩的话终于让东祈临抬起了头,东祈临直直的看着梨伩,并不开口说话,看得梨伩极为紧张,梨伩在这会儿总算感受到了帝王之气。
梨伩心里懊恼不已,自己提出要见梨景宗,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了吧?早知如此自己就提出这事儿来了,大不了就被当成弃子好了,总比现在就被皇上怀疑的好。
看到梨伩略显慌张的样子,东祈临才开口说话:“朕允了。”
话末了又东祈临只顾看奏折,不再管梨伩,梨伩也不想多待,行了礼径直就走了。
“主子,怎么样?皇上可同意了?”秋琪见梨伩出了承干宫,就立马沉不住气问道。
“自然是答应了,”梨伩笑着回答。
“看来皇上还是挺在意主子的,奴婢可要恭喜主子了!”秋琪笑嘻嘻的道。
“居然还敢笑话本宫!”梨伩瞪了一眼秋琪,却没什么威严。
梨伩光顾着和秋琪闹腾,就连前面李修媛迎面而来也没有看到,不过总算还有南菲在,所以在南菲的提醒下,梨伩还是看到了李修媛。
“臣妾见过修媛娘娘。”冷不防的看见李惠琴,梨伩立马反应过来给李惠琴行礼,暗恼自己高兴得过了头,连这么个冤家都没有看见,李修媛可怀着孩子呢,如今金贵着呢!
梨伩给李修媛行礼,但李修媛却迟迟没有让梨伩起来,梨伩就保持着行礼用的半蹲姿势,难受至极。
“娘娘可是要去承干宫找皇上?那姐姐可得快些去,不然晚了皇上可就要用午膳了……”不等梨伩说完,李惠琴就带着如月匆匆走了。
梨伩冲着李修媛的背影偷偷的做了个鬼脸,被秋琪看见,两人又笑作一团。
太后知道了禧充容向皇上请旨召见梨宰相之后,就发了一道旨意到宰相府去,让梨景宗将梨伩的生母花剪影也带上。
所以梨伩下午见到花剪影的时候,还很是惊讶。
“臣\臣妇参见充容娘娘。”梨景宗带着花剪影一同朝梨伩行礼。
“父亲、母亲快快请起。”梨伩连忙伸手将花剪影扶起,若如可以,梨伩根本就不想叫梨景宗父亲,奈何这宫里人多嘴杂,梨伩也只好做做这表面的功夫。
“母亲近来可好?”梨伩看到花剪影高兴自是不必说,花剪影看起来也比以前丰腴了些,想来这段日子因梨景宗对她好些了,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我一切都好,只是担心你。”花剪影见到自己女儿,也是喜不自禁,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梨伩,不放过梨伩任何一个表。,她好些日子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了,看着女儿日益成熟的脸,想来是在这宫里吃了许多苦,都怪自己没用,不然怎会连累女儿?想起这些,花剪影忍不住的落泪。
“你看你,来见女儿是好事,怎地还哭了?没规矩。”梨景宗忍不住的指责道。
梨伩听见梨景宗的话,脸忽地冷了,但也不好发作,毕竟她是有事求他的。
“娘,这么久没见,女儿可想你了。”梨伩拉着花剪影的手,甚是亲热。
南菲看着这样子的梨伩,才恍然想起,平日里成熟老练的禧充容还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只是可惜了,注定是要在这宫中被抹杀的。
“娘也想伩儿呢,”花剪影慈爱的摸了摸梨伩的脸,“伩儿这段时间瘦了。”说话间似又有眼泪要留出。
“娘,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娘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梨伩温柔的抹去花剪影的眼泪,“既然娘这样想女儿,不如今日就留在宫里陪陪我吧。”
不等花剪影接话,梨景宗就打断道:“不可,这不合规矩,伩儿现在在后宫虽然得宠,但也不可废了规矩。”
后宫中,官员家眷只有一品诰命夫人方可留宿宫中,或是妃嫔怀孕,其家人可在七个月之后留于宫中照顾。
而花剪影,并不是诰命夫人。
“我可以去求皇上。”梨伩此话是故意说给梨景宗听的,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恃宠而骄的无知之人,依旧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愚笨之人,让他疏于防范自己。
“糊涂!如今你正得皇上喜欢,不可如此任性,皇上虽是天子,可也不能坏了后宫的规矩,后宫虽没有皇后,但太后还在,况且太后素来不喜你,你万不可如此。”梨景宗皱着眉语重心长的说。
梨伩听了这话,甚是惊讶,这话听着怎么还挺替她打算的?
“是呀,伩儿,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你现在在后宫万事都要按规矩来,不可给别人寻了错误去,免得惹出麻烦来。”看见梨伩不说话,花剪影还以为是梨伩舍不得自己,于是也开口劝慰道。
“那娘用了晚膳再回吧,女儿都已经吩咐御膳房了多做些菜了。”梨伩本就没有打算留花剪影在宫里,于礼不合的事,现下不是她梨伩能做的,说那话不过是让梨景宗认为自己是个愚笨之人,恃宠而骄的人可是最好掌控的。
“恩,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娘的,”梨景宗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剪影,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伩儿说。”
“秋琪,”梨伩叫来在门外的秋琪,“带夫人出去转转。”
“是,夫人且随我来。”
“伩儿……”花剪影看了看梨伩,又看了看梨景宗。
梨伩见花剪影不放心便开口道:“娘且随秋琪去吧,伩儿和父亲说说话就会外面寻娘的。”
见到花剪影出去了之后,梨伩方才正了声色说:“今日让父亲前来是有一事需父亲帮忙。”见梨景宗不放心的看向就在门外的南菲,梨伩又道:“父亲无须多虑,她是女儿的管事姑姑。”言下之意就是,她是自己的人。
“什么事,你且说说看。”
“父亲也应该听说了最近皇上宠爱一个宫女出身的梅采女。”梨伩不信梨景宗不知道这些事儿,估计梅喜来找自己的事儿,他也是一清二楚,“女儿想请父亲出面保护着梅采女的家人,以便梅采女为我所用。”
梨景宗似有些不为难道:“这事……”
“父亲不必多虑,这梅喜原是文贵妃宫里的,如今做了采女,想来文贵妃也是不会放过这梅喜的,所以我们大可以利用这梅喜,届时,女儿可就少了一个劲敌。”梨伩似十分自负的说。
“如此甚好。”梨景宗并不多话,仿佛在沉思什么。
“那这事就靠父亲帮忙了,不知父亲可有需要女儿效劳的地方?”
“如今你最需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皇上的心,现如今宫中得宠的妃嫔不再少数,你可要当心。”梨景宗一副担心女儿的好父亲模样。
“女儿知道。”梨伩也是乖巧女儿的模样。
后来两人又谈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梨景宗身居宰相,公务繁忙,没在醍醐殿待上多久就走了。
“南菲,陪我去找母亲。”
梨景宗走后,梨伩立马就去找花剪影了,她实在有太多话想要和花剪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