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零秋语终于醒过来了,这一次的战斗,足足让他在床上昏迷了一个多月了才渐渐地醒了过来。
他开始慢慢地走下床,已经许久没有活动过了,身体的本能早已麻木,还没有渐渐地适应过来,只能够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向着外边走去。
那双腿还在发软,差点又摔倒了下去。
他扶着墙壁,这么几步的路,终于艰难的走完了。
他使劲打开门,一股寒风嗖的一声闯了进来,直接将他掀了一个趄趔,差点将他再次刮倒在地。
他立马稳住了身形,同时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真冷!”
看着外边,他两边的牙齿打架着说道。
外边,不知道何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不时偶尔还会刮过来一两场强风,让零秋语感受一下透心凉。
本来身为晶灵境的他已经不需要普通的衣物来取暖了,可是现在连身体的本能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更何况是处在丹田之中的晶能!
所以,他现在那萎靡的精神顿时被这寒冷的天气冷的神采奕奕,精神高亢的不得了。
“零公子!”忽然,从那鹅毛大雪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正在喊着他。
下一刻,那个声音的主人便出来了,不是晓晓,又会是谁?
此时,她手上还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零公子,你醒啦,怎么出来了,外边这么冷,快回屋。”晓晓看见零秋语站在屋檐下冷的瑟瑟发抖,便着急的小跑过来,连忙将厚厚的棉被披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晓晓,久久……,零秋语终于忍不住的抱住了晓晓,就这样抱着,不松手。
晓晓也抱着他,他的身体此时冰凉,晓晓感觉就像抱着一块冰铁一般,冷的刺骨。
晓晓再次用力一点,用力一点的紧紧抱住他,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多给她一点。
他有了温暖,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不一会儿,晓晓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片湿热流淌而来,从肩膀上想着四处四散开来,一点、又一点,一点一点的扩大,终于,那湿热的感觉也被这下着鹅毛大雪的天气所同化,变得冰冷无比。
“对不起,零公子,以后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晓晓抱着他,抱着这个此时在流泪的男子,她知道,是自己让他害怕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晓晓,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要我去死,我也愿意。”在肩膀上,一个哽咽的声音幽幽传来,像是在恋人耳边喃喃的说道羞人的情话。但是这不是,这是零秋语对晓晓的誓言。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晓晓仿佛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那一片湿热并没有寒冷,那热气只是离开了,离开了她的肩膀,沁入了她的心脾。
那外边的鹅毛大雪一直下着,一直的下着,将这片曾经被鲜血染红的大地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被子,遮盖着这一切污秽,等待着来年在还给人们一片干净整洁的大地。
屋子内,零秋语还是颤抖不已,不过有了晓晓抱给他的那一床棉被之后,身体的温度慢慢地升了起来,也并不是冷的不可忍受。
“晓晓,几年几月了啊,这么冷。”零秋语等到晓晓又给他端了一盆炭火过来,便问道。
“三月了啊,公子。”晓晓笑着答道。
“什么,三月。”零秋语本来还在优哉游哉的烤着火,可是一听见三月,一下子就正襟危坐起来,睁大着双眼看着晓晓。
“今天……是几月?”零秋语害怕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三月啊,零公子。”晓晓那脆生生的声音再次不厌烦的答了一遍,仍然惊疑的看着零公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零秋语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着门外跑了出去,不顾着外边的鹅毛大雪,继续向着前面跑着。
晓晓立马跟上前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前面那个快要消失在雪中看不见的声影。
“零公子,零公子……”
此时零秋语的身体本能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刚刚在雪地上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晓晓连忙跟上,搀扶起了零秋语,然而零秋语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红着眼喘着粗气的继续向着前方继续跑着。
一直的跑着,一直的跑着,没有去管身后还在呼喊着他的晓晓,一直的向着前方跑着。
天上的雪继续的向着下面飞来,一片密似一片,静铃无声的躺在零秋语那单薄的肩膀上,零星点点的随着他快速的向着前面快速的移动着。
零秋语还是快速的跑着,不顾一切的跑着,仿佛,那前面有着他逃离这一切噩梦的光明。
他要向着那光明抓去,抓住了这光明,便没有了苦痛,只有着他从小就想要的宁静和谐。
可是那前面并没有光明,他终于害怕的停了下来,身后是一片他滑过的长长脚印,此时,他血红着眼,无力的跪在那里,留着热泪抬着头胸膛起伏的瞪着前方。
那里只有一片密似一片的鹅毛大雪,还有那虚幻到看不真切的风景,那里有那他向往的没有苦痛的光明。
在那跪着的前面,那里不是光明,而是悬崖。
只要他再向前迈出一步,便没有了苦痛,也没有了他需要承担的那沉重的担子。
晓晓从身后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头,眼泪缓缓流出,滴打在零秋语的额头上。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去问,只是那样紧紧地抱住零秋语,想要把自己的温暖全部给他。
她感觉到,那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温暖,此时再一次的被这严冬所覆盖,变得冰冷无比。
零秋语此时也流着热泪,血红着眼看着前方,胸膛起伏着,拳头紧紧地握着,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自已。
他所望向的那个方向,此时是否又发生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那身后长长的脚印,此时又被那鹅毛大雪所覆盖住,连一点脚印的痕迹也不剩下。
大雪,遮掩了污秽,是否,也要遮掩这铭刻在心头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