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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水也不屑于动手打骂，那是野蛮人做的事情。
她像在逗弄一只鸟儿似的和查旋说话，语气轻佻。
查旋不看她，也不回复。
在小人儿看来，杨易水病入膏肓，用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城府作恶多端却丝毫没有半分悔改。
小人儿和她多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从小在尔虞我诈环境当中成长的杨易水和查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为杨三立出谋划策，城府的用处本置身黑暗泥潭的政界，何来善良。
善良对杨易水来说意味着失败，甚至丧命。
所以恶毒是她的保命符。
她之所以学医也是大有用处，她所从事的工作已经不是医生，而是研究。
这些她不跟查旋说了，没什么必要。
杨易水看查旋真的像是在看一只金丝雀一样，除了逗弄就是把玩，虽然手段残忍，却是她爱好的，对手的话谈不上。
殷甫辰在半个时辰后端了饭菜回来，杨易水和查旋各自安静。
殷甫辰淡笑感谢杨易水帮忙，杨易水也礼貌笑着周旋。
她离开后，殷甫辰关心问了查旋一句：“生气吗？”
查旋瞥他一眼。
显然他知道杨易水会说什么。
小人儿摇摇头。
她还真没生气，杨易水坏的透彻又高深，这点她早知道。
殷甫辰说：“那不生气的话，我们先吃饭，待会儿要喝药。”
他语气温柔，让查旋想到他之前讲的身世，他真的会为了东洋人卖命吗？
那是叛国，他能得到什么呢？
殷甫辰见查旋眼中复杂却又怜悯，笑笑说：“不生气却对她的话动了心思？她没给你解答的吗？”
“你知道她要说什么？”
殷甫辰点头：“差不多。”
“你不担心她说你？”
“不担心。”
“为什么？”
殷甫辰抬眸：“因为你善良，不会跟她同流合污，对不对？”
查旋苦笑，这算什么说辞，善良也帮不了她目前的处境。
她想起自己从前的厉害和手腕，碰到了杨易水，简直不堪一击，太幼稚。
殷甫辰轻松一句话否定了杨易水的一切说辞，开着玩笑端着饭碗坐到她身边。
“船舱内的吃食还算新鲜，我熬了些粥给你，你刚醒，喝点粥就可以。”
他亲手熬的，小人儿看都没看，她一口都不想吃。
“我身上的伤什么时候会好？”
殷甫辰锲而不舍将盛粥的勺子递到查旋嘴边儿。
“很快，用不了一月，都是小伤，静养就好。”
查旋撇过头依旧不张嘴。
重要的问题谁都没告诉她，殷甫辰说了好些为的是搏她同情心不再闹，杨易水说那些为了让查旋死心，谁都没透漏半分有用的话锋。
殷甫辰看她样子，开口语气无奈夹杂恳求：“吃点东西准备喝药，你想快点好就要喝药，养身体，不然怎么能逃走呢？”
他在逗人，查旋听的出来。
远走他乡，还能逃得走吗？
小人儿猜想毕良野和富少歇应该都会找到自己的，就是苦于怎么营救吧？
对啊，她要等到他们来救，那还真是要吃好喝好。
这么想着，她转回脑袋张口含住勺子，在殷甫辰的配合下，吃了小半碗粥。
殷甫辰还想喂，查旋却蓦然间掉下了眼泪。
她好自私呀，自己为了活命等人来救可以吃东西，何英和春芽却等救的机会都没有。
类似钝痛的短暂憋气让查旋胸腔疼痛难忍，她一瞬间呼吸不畅当即脸色惨白想要呕吐。
接着她就真吐了。
猝不及防吐在殷甫辰洁白的长布衫上，恰巧覆盖一片颜色清新的翠竹叶，尽显狼藉。
小人儿眼含歉疚，殷甫辰则是淡定的起身拿出帕子先给查旋擦了擦嘴。
“无妨，你先歇会儿，昏迷刚醒又折腾一天，肠胃适应不了，是我疏忽了，我去换身衣裳待会儿叫医生过来看看。”
查旋小脸儿苍白无血色点头，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感觉全身飘飘忽忽的。
殷甫辰再进来的时候换了身同样绣着翠竹的白色长衫，身后跟着那位乔医生。
知道殷甫辰和东洋的关系，乔医生的身份也就不稀奇了。
他还会中医，用了听诊器给查旋听了听，又给查旋号了脉。
小人儿气若游丝的观察他表情问：“我是不是晕船啊？”
她的语气和之前相比变化很大，乔医生也很客气回复。
“有点，因为空腹原因，先喝点温水在进食比较好，没什么大毛病，药是要喝的。”
不痛不痒的话听上去没什么漏洞，小人儿却在回想自己以前不晕船啊。
她又观察乔医生表情也没看出来什么。
殷甫辰送走乔医生回来给小人儿喝了温水：“晚点喝粥，我去餐厅重新熬制，换成小米粥。”
他忙活的细心周到，丝毫没有忌讳查旋吐在他身上的事情。
查旋无力点头：“谢谢。”
殷甫辰淡淡笑了：“夫妻之间不要这样客气。”
“……”
他们从青湖上船，青湖在津门和京都中间，是两地唯一海域港城，去东洋丘口需要七天，途径润城。
查旋想到此后遥遥无期和殷甫辰这样接触，她心脏疼。
入夜，小人儿仍无困意，睁着大眼睛看窗户，渴求在黑暗中透进来吝啬的什么。
殷甫辰熬了小米粥走进来，查旋仍是不想吃，甚至看到都想要呕吐。
殷甫辰说：“那喝杯牛奶，不吃点东西怎么吃药呢，你不吃药就没办法好。”
他又来这套说辞，却又是事实，查旋架不住他磨叽喝了一杯牛奶。
这次她倒是没有吐，殷甫辰见状又逼迫她吃点小米粥，她也吃了。
大概喝奶之后开了胃，她自己也觉得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殷甫辰很满意她的表现说这样才对，吃饱饱养好身体。
查旋不说话，心里也想着对，吃饱养好身体才能活着，不然真的去死到遂了杨易水的心意。
小人儿情绪波动起伏很大，这种情况分事情，有好有坏。
放在现在就是好的，否则她什么都不吃，伤害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次日一早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敲门声优雅却连绵不断，彻底把小人儿敲清醒。
她迷蒙睁眼，殷甫辰的脸颊就贴在她眼前。
她先是被吓一愣，转瞬想到这是在船上，殷甫辰昨晚睡在她身边。
昨晚殷甫辰说他就守在这里，省得查旋半夜醒来没有人照顾。
小人儿起初不同意，可她动也动不了，反抗没什么用。
殷甫辰就是和她说一声，查旋不同意他也可以在这里。
两人在京都也睡在一起过，她对殷甫辰的君子风度有点信心，便同意了。
她轻声叫他：“有人敲门。”
殷甫辰好像是醒了，但不睁眼，伸出一只胳膊搂着小人儿，压的她难受。
查旋又说一遍：“有人敲门。”
殷甫辰这才睁眼，他眼中浮笑，漆黑的瞳仁渡上一层精光：“睡得好吗？”
查旋觉得殷甫辰特别反常，但还是纳闷的点点头：“嗯。”
可当她觉察到腿间有东西的时候她惊慌了一下。
继而她感觉到了那东西真实的触感贴着她大腿的皮肤。
她仓皇低头什么也看不见，因为盖着被子。
但她看见了自己裸露的肩膀，也感受到了全身赤裸亲吻被子的触感。
再抬头是殷甫辰起身让她看见的蜜色纹理清晰的脊背。
殷甫辰的肤色和毕良野差不多，但身形不同。
毕良野的肩膀比殷甫辰略微开阔一些，殷甫辰的则是颀长一点。
查旋不是第一次见到殷甫辰裸体，之前在京都也见过，可她自己也光着是怎么个意思？
她还没反应过来，殷甫辰已经起身了。
查旋长大了嘴巴挪不开眼，殷甫辰是全身裸着的，以至于能看到他紧实挺翘的臀部覆着一层亮油油的光亮。
她的脑子里面“轰”的一声，仿佛天塌地陷了！
她努力回忆昨晚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都发生了什么。
她喝了牛奶，喝了小米粥，然后就睡了。
殷甫辰在她身边非要搂着她，她动不了，可她不记得殷甫辰脱了衣裳，更不记得殷甫辰对她做了什么。
所有一切都是正常的，难不成那杯牛奶……
这功夫殷甫辰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转身看查旋，他一脸意气风发，精神的很。
小人儿刚想到牛奶在看他此刻得意的表情，猛然间目眦尽裂的疯狂嚎叫！
“啊！”
她的思想首先就没办法接受她自己和殷甫辰发生过什么，更谈不上回忆任何细节。
敲门声被她的叫喊给震到停止，接着响起了杨易水的声音。
“没事吧？”
殷甫辰抿唇脸色晦暗看着查旋，直接围着条浴巾开了门。
杨易水也被他赤身裸体的样子惊了一跳，微张着唇瓣看他。
不过她很快镇定后，看见躺在床上的查旋裸露出来雪白的肩膀就什么都明白了。
继而看到查旋那张气到苍白如纸的脸蛋和血红的双眼她反倒是笑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想叫你去吃饭。”
殷甫辰面无表情说了句“多谢”，接着问她：“还有别的事吗？”
杨易水笑盈盈的看着查旋回复：“没有了。”
殷甫辰没说话，动作利落“砰”的一声儿关上了门，差点撞到杨易水的鼻子。
她还没从方才这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缓回来呢。
不过她看到查旋生气了，那不是假的。
殷甫辰可以啊，看来是人已经带走就迫不及待了。
眼下看，男人，都一样。
更何况是对待查旋那种女人，要什么尊重，想上就上喽。
这么想着杨易水笑呵呵的，心情不错。
不过没走几步，杨易水到底是个精的，又退了回去。
查旋已然是气到发抖，琉璃眼中因为充斥着愤怒的火苗而类似媚态重生。
看的殷甫辰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了一枚吻。
接着他醇厚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小人儿耳边响起。
“别这么看我，把持不住。”
查旋疯了！
想要开口却顿时被一口气积在胸腔却没有叫出来，以至于她的脸在瞬间飚成暗红色。
殷甫辰这句话，这动作，这声音，这一切都等于他承认了。
他看到查旋脸色变化，当即变脸用手掌在她胸前按压。
他的手掌相较毕良野和富少歇也嫩不到哪里去。
打靶实战训练，他一样不少，手掌里面也有一层薄茧。
他稍微用力，查旋的一口气呼了出来，接着一声粗粝的爆喝：“别碰我！”
小人儿光着身子嘛，他手按的不是地方呀。
他没说话，手也没离开，冷着一张脸继续给她捋顺，直到查旋一个猝不及防，拼尽全力略微起身咬在他手掌的虎口处他才离开。
查旋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双眼猩红的咬住根本不松口。
然而殷甫辰却一声没有，连同表情都未变动，挪动了手掌任由查旋咬。
可惜对上他深潭般的眸子，查旋自己咬着咬着就哭了。
她无力松口脑袋躺在枕头上，两行泪滴顺着脸颊飞扬。
她想她完了！
曾经她爱富少歇，却背叛了后来爱上毕良野。
她给自己找借口，也想明白很多，认为原因是最开始对毕良野没有抵抗力。
可如今呢？
她傻啊，傻到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给什么，她就吃什么。
没有半点防范意识被人家钻了空子，她能怪谁？
殷甫辰看了看手掌虎口处有两排深深的小牙印儿，都带着血丝。
查旋咬的真狠啊。
他看着查旋哭，想要起身离去，查旋却突然间开口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该是这样子的。”
殷甫辰除了是个正人君子，也有一定的目地，他绝对不会单纯为了查旋怎样，这是铁定的。
这是通过他昨天说的那些话还有杨易水不经意展露出来对殷甫辰的提防，让小人儿感觉到的。
她始终相信殷甫辰哪怕对她动了情，也会止乎于礼。
他不单单是有目地，对于感情也是个有主见的。
绝对不会干下三滥的招数。
更何况查旋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平白无故遭他如此对待，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就像毕良野最开始用风月做网，查旋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毕良野是一样的道理。
然而这会儿殷甫辰回了一句让她彻底寒心的话。
“男人都是一样的，尤其是爱慕査小姐的男子，你是个能把人变疯狂的人，我也不列外。”
这话在门外杨易水耳朵里面听来就变成了“人尽可夫”四个字。
她轻蔑的笑笑，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
查旋都快要气背过气儿去了，不是假的。
于是她起身离开了。
殷甫辰很给力，都不用她杨易水动手，她就有了素材在毕良野面前讲故事，要是有照片就好了，唉。
门里面久无声息，小人儿不再看殷甫辰，绝望的撇头流着眼泪，好像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殷甫辰穿好衣裳重新坐回到她身边想要拉她手却又犹豫着。
最终他没动，轻声问查旋：“就那么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没有？”
他眼中还是饱含期待的，可惜查旋没看他，也不回复他了。
如今的殷甫辰在查旋这里是一个不憎恨的人，当然不喜欢，可能算是个虚无缥缈的动体。
不能去恨，想到恨，查旋就想要去死，可她动不了啊，死都死不了。
也可能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所以她是空洞的。
殷甫辰没再说话退了出去，查旋才在房间内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悲鸣。
她的嗓音本来是很好听的，可惜这会儿染上怒色又是从胸腔里面出来的，声音粗了很多。
像是某种不太好听的鸟儿在朝着远方哀嚎。
这一整天，殷甫辰没再出现，委派了乔医生给查旋喂饭。
跟着他们的有佣人，殷甫辰没用，嫌弃粗糙，所以拜托了乔安旬。
出奇的是查旋很听话全吃了。
殷甫辰还是给她备了小米粥，今日多加了鸡蛋，还有一些青菜和几块肉。
乔安旬喂饭没费劲，给什么查旋吃什么。
他是个比殷甫辰年纪小几岁的男人，没谈过女朋友，一心热爱医学，全身心投入到医学事业上。
他知道殷甫辰喜欢查旋，查旋不喜欢殷甫辰，也看的出来查旋是心伤过渡。
他有心开导几句又想到查旋性格太烈了。
因为最开始他看病的时候查旋都不配合，他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查旋睁着眼睛望着那扇窗户，乔安旬就坐在不远处看书。
时不时乔安旬会看看查旋有没有什么需求，查旋都没有。
到了晚上的时候殷甫辰进来了，乔安旬不太安稳的和殷甫辰小声说：“她一天没上厕所，这样下去不行啊。”
因为他给查旋喝了好多水，还喝了果汁。
殷甫辰点点头示意他出去，随后走到查旋床前伸手在小人儿身下探了探。
他以为查旋会尿床，结果让他失望也担心。
他赶紧抱着查旋去洗手间好在查旋尿出来了。
后来，他才明白，查旋跟他的抗议是既然他都不拿她当正常人对待，可以为所欲为，那么她就没有生命。
该吃吃，该喝喝，让如厕才去，不去就憋着，憋死省心。
此后几天在船上都是如此，殷甫辰也不能白天躲避，因为怕查旋憋坏了。
时不时他就抱着查旋去，查旋也不害羞了。
没有生命，谈何情绪，谈何羞耻？
该看的他都看了，她还能怎样？
杨易水偶尔会来，见查旋真的跟没有生命一样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了。
趁殷甫辰出去端饭菜的时候她又说了好些话来刺激查旋，查旋一个字都不回复，也没有表情。
海上七日转瞬即逝，到达丘口的时候是查旋失踪的第十日。
润城到处戒备森严，老百姓人心惶惶，京都也差不多。
临近的地方也都是这种情况，两帮和毕良野的人全部出动找寻查旋。
富雅仪人消瘦一圈儿整日以泪洗面。
她小人之心的愚蠢彻底害了查旋，悔不当初。
小富少辉彻底失去了胖嘟嘟的脸蛋儿，眼见的快要成了小瘦子。
两人在家里天天盼着富少歇的人送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麦嫂生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
富少歇和毕良野在查公馆打了一架，开了枪！
富少歇打中了毕良野的肩膀，毕良野打中了富少歇的手腕。
两人现在天天缠着绷带在外面奔波，先留着命找人，找到后再算账。
周恪凯在京都疯了，江芳思都不敢惹他。
整日里看见周恪凯她都要避开走，一看见周恪凯那张阴沉的脸她就心颤。
周喜覃知道相劝无用，也托人到处打听着。
经由几波舆论发酵，学校和查旋名声的事情彻底被压了下去。
没有人再敢闹事，因为毕良野和富少歇分别开了不少杀戒。
将造谣生事者的头颅和身体分别解剖挂在了醒目位置，供人参观。
按照两人原本的手腕就会这样处理，为着给查旋留个好名声所以才心存善念，也想要给小人儿更完美的名声。
如若以这种方式让查旋名声大噪总归不好，也不是查旋要的。
所以毕良野和富少歇才会一心支持查旋办学校，想看她拥有她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用她自己喜欢的方式。
现在小人儿都不见了，还谈什么名声。
几乎两人所到之处都是阴云密布，没人去惹他们。
杨三立自从上位之后忙着清理内阁殷甫辰余党，不管他和殷甫辰是不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他都要用他自己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庞重阳进入内阁，在杨三立座下任高级参谋长，以此替代取消的他和杨易水婚约。
都知道杨易水心系毕良野，庞重阳本意也是看中杨易水势力，他乐得自在。
杨三立像周明轩抛出橄榄枝，想让他的小儿子迎娶周喜微。
周喜微不从，知道和富少歇没望，但就是不喜欢杨家人。
况且杨三立本来想让他小儿子迎娶韩雨柔的，韩家也不从。
经由杨易水挑拨韩雨柔事情，韩家准备迁移离开京都。
杨三立不得民心，他上台在有些人眼里看来并不是个好事情。
跟前几任总统比，杨三立有能力，可也心狠，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殷甫辰和查旋在丘口上岸的时候，丘口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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