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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原自尽?
宁渺萱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死了没,而是,她越狱竟然失败了?
卧槽,果然,是她高估了宁心原的能耐。
一听此言,宁夫人两眼一闭,就要晕过去。
传话的人一看这架势,急忙叫住:“夫人,小姐,小姐怎么办?”
即将晕过去的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睛,颤抖着脸上的两坨小肉,晃晃悠悠的回了平西侯府。
宁心原自尽?
自然是有人担心的。
平西侯府宁渺萱的小院外,一男子站在门外,看起来风尘仆仆,一副铁汉的模样。
“宁小姐,属下是宁世子的亲兵。世子殿下有信带给您。”
那人将一封厚厚的信递上,宁渺萱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总觉得自己收到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炸弹。
“他还有什么话带到么?”
对于宁致修过于了解,宁渺萱知道,这货的信中往往不会写什么重要内容,都是带口信的,毕竟文字容易落人把柄,不如口述。
那人笑了笑,捏着嗓子学了句:“丫头,找个人就嫁了吧。”
“噗·······”
宁小姐一个没忍住,顿时懵逼了。
卧槽!!
这他么怎么去了岭南还这么恨嫁?
难道是岭南的风霜还没能把他摧残成智障,这一天到晚的,尽惦记着她的婚姻儿戏了。
“回他的话,本小姐貌美如花,不愁嫁。倒是他,若是嫁不出去,本小姐倒是可以帮忙物色着。”
此话一出,那人又笑了。
他么的笑什么笑?
宁渺萱有些怒了,不是,这人是在嘲讽自己?
“你笑什么?”
那人清了清嗓子,继续拿捏着宁致修的声音,学道:“本公子盛世美颜,娶个媳妇不是难事。只可惜,我那妹子,彪悍凶残,除了祈羽睿,怕是也无人敢娶了,本公子当是操点心。”
这话,是宁致修对宁渺萱说的。
一字一句,满满的恨嫁情。
不过这只言片语中,宁渺萱大概也是清楚了,褚依冉如今与宁致修,只怕是已经走到了一起。
这便好。
许多人,相遇便是缘分,可缘分的深浅,却并不由天定。
褚依冉既然想要寻求这样的一段缘分,那便让她去寻。
宁渺萱摆摆手,示意那人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让他给宁致修带去一株仙人掌。
信中的内容无非是些琐事,什么邻国公主面容姣好,可惜脾气暴了点,两军交阵,却被他一棒子打到马下,差点没摔死,伤好了之后,大闹岭南君,非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邻国公主?
宁渺萱倒是没怎么听过。
反正岭南地处偏远,与邻国交界,宁致修果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一棒子就给人打下去了?
换了宁渺萱,怎么也得打个十几二十来棒子,再给人打马下头去。
宁致修报了平安,倒是么说什么,只是信中最后提到,任何人,伤宁渺萱者,杀。
经历沙场,宁致修身上已带有戾气。
即将长成的少年将军,正在磨砺着自己的锋芒。
手中的信突然间变得很暖,宁渺萱低下头,从纸张下去,拿出放在信下面的一沓银票,数目之多,宁渺萱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清算,之间信中有说明,宁渺萱备嫁专用。
这些钱财,来的正是时候。
寒气渐退,二月春风微微,柳絮冒了芽儿,争先恐后的给自己头上顶了绿。
宁心原自尽未遂,逃狱又不成功,还成功的震怒了麓山书院众人。
“宁二小姐这是何等的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中?闹出如此大的事,逃狱?自尽?死千次都赎不清罪。”
于是,麓山书院众夫子联合起来上书,强烈要求严惩宁心原。
可榆林郡王府,才损失了一个罗离裴,再来一个宁心原,这榆林郡王府在长安城中还要不要活了?
榆林老郡主日日跪在御书房外,为宁心原求得一线生机。
这一招,不得不说,是让小皇帝犹豫了一些的。
可没想到,没两天,祈羽睿入宫拜访太后,太后娘娘无意间问起睿世子关于宁心原的案子当如何处置,祈羽睿只淡然的说了句:“睿承蒙隆恩,否则必然无命回长安。”
当是老太后就震怒了,她的侄子还在麓山书院,这宁心愿竟然有这等狗胆,竟然如此放肆?
这还不算什么,据太医说,睿世子这些日子受惊过度,身子又差了些。
这他么还得了?
老太后当即命令让大理寺介入这个案件,速战速决,绝不让自己的侄子受半点委屈。
宁渺萱就想说了,卧槽,受惊过去?
你这模样,顶多像是受,精·····”
天下儒生闻风而动。
欺我睿世子者,无论对错,通通打死。
宁渺萱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事的,但是,等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宁心原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小皇帝为了安抚朝臣,又或是出于某种考虑,只将宁心原从平西宁家族谱中出名,赶出京城,发配军中为奴。
听说宁夫人当日便哭的半死不活,差点没直接冲过来跟宁渺萱拼命,可惜,扑了个空。
宁小姐事务繁忙,早已化成了男装去了精武堂,知道宁心原的这个处分之后,也并不意外,宁心原一个女人的命,看起来无关紧要,可处理轻了,无法对百姓交代,无法让麓山书院平息怒火,要了宁心原的命,榆林郡王毕竟是皇亲国戚,面子也得顾着点。再加上,纵使宁心原再怎么丢人到家,那也是丢了平西侯府的人。
小皇帝的这个处分,倒是合情合理。
长安玉府,玉子生已被禁足在自己的一方小院。
一日早起,忽然大闹要见玉紫生。
重新接手玉家之后,玉紫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玉长生这么多年干过的混账事一一买单。什么买官,又或者走私,不得不说,玉长生为了能让自己这个家主的地位立住脚,不惜损害他人的利益。
这样一来,玉家其实早已千疮百孔。
玉紫生出见玉长生之前,莫娘子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你······”
莫娘子担心什么,玉紫生自然是明白的。多年前,因为玉长生那一跪,他退了步,自以为只要自己不跟莫娘子再有联系,莫娘子就会忘记。可是他没想到,莫娘子的情,来的比自己更坚贞。
“你放心,你这辈子,便也只能是我的妻子了。”
莫娘子听到这话,眼眶陡然间红了,拽着玉紫生的手突然松开,朝着玉紫生的胸口狠狠的锤了几下,“这句话,你欠了我许多年!!”
“是,所以再也不会了。锦瓷,为我沏一杯茶可好?”
一盏茶的时间,无论玉长生寻死觅活还是苦恼上吊,都无关紧要。
当玉紫生到玉长生的小院时,一进去,就看见摔在地上,浑身灰尘的玉长生。
玉长生向后看了几眼,没看到莫娘子,眸光黯淡了几分,有些失落,“你来了?”
玉紫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一人前来,你有事便说吧。”
玉长生其实安排了一场好戏,本想用苦肉计让莫娘子来看戏,可惜了,那封交给莫娘子的信,被玉子生劫走了。
男人之间的事,男人解决就好,何必总是拽上女人?
“你是故意的?”
是个人都不会笨到这种地步。
玉长生一心的以为,以玉紫生的性子,软弱,不争。
可他却从来都看错了玉紫生。
他不是软弱,不是不争。
只是给了玉长生机会。
有一种人,纵然让出全天下,但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玉紫生就属于这种人。
“故意与否,重要么?重要的是,她从不想见你。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不曾得到她的心,不是么?”
“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跑去麓山书院当什么夫子,啊瓷怎么会看不到我?”
是么?
玉紫生笑了,可是,他还真是故意的呢。
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哪怕不在一起,看着也好。
他想默默的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只要她好。
可是,莫娘子倔着性子,来了长安。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离开长安玉府,放弃玉府家主的身份?”
玉长生的脸一僵,咬了咬牙,从嘴里挤出一个是字。
“是你,我如今残破至此!!”
“是你,害我失去了一切!”
“是你,让我失去了啊瓷!”
“玉紫生,你难道不会愧疚么?你没有良心么?我为你变成这副模样,你竟然,连我活下去最后的希望,都打破了!!”
愧疚。
玉紫生曾经很愧疚。
可当那日,玉长生想要要他的命的时候,他就知道,活着,无需愧疚。
因为不值得。
“你所谓的愧疚,是指,麓山书院千金与玉府家主的联姻?”
“你所谓的愧疚,是指你从无人理会的庶子,摇身变成玉府的家主?”
“又或者,你所谓的愧疚,是指你算计好了一切,想要我死?”
步步紧逼,玉紫生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是走在刀尖上。
曾经,别人欺他太年少,单纯不谙世事,以为人心都是善意的,却不想,所有的一切,如今看来,都是算计。
玉长生绷着脸,被连番的质问问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紫生,我一时糊涂,我真的是太爱啊瓷了,为了啊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玉长生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玉紫生面前,一遍一边痛苦的哀求。
“我真的,很爱啊瓷。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如果换做以前的玉紫生,或许会心软。
可如今,他再也不愿退步。
“来人,将玉长生,送去常州别庄,自此后,子孙后代,禁止入长安半步。”
玉府,从来就是一个神话的诞生地。
但是向来传奇的,都是嫡系。
玉长生身为偏房庶子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
玉长生一听,顿时急了,“紫生,你听我说,小叔真的没有别的心愿,只想看着啊瓷好好活着,只想她好好的!!”
离开的脚步顿了下,玉紫生缓缓扭头,看着地上匍匐着凑过来的玉长生,冷冷的道:“不必,她好,我会看着,她活着,我也会守着,与你无关。”
门外,莫娘子已经等了许久,里面的声音,一字不落的在她耳中。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绝情,可一个女人,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么?
看到玉紫生的那一刻,莫娘子还没过去,就看见玉紫生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因为曾经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