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服软,我厉害与否已经摆在眼前,有何须矮子多言?
庆典其实和开会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群驴蛋在上头叽叽歪歪的,满嘴跑火车的胡说八道,听得我瞌睡都来了。
正所谓奖励无我,批评在他,这种无关紧要的场面的纯属浪费生命。
中途,陈慧再次上台虚伪。
我懒得看了,起身拉着矮子立场而去。
担心矮子见了张芳回尴尬,我索性带他到村部后面的菜地里,此时正是清明节,地里只有几根歪七扭八的老萝卜。
矮子可能是饿,咔擦两声,掰上一颗就啃,滋吧着跟我说道。
“山哥,周领导给咱弄个修路的小工程,我看那个教父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咱就先弄着!”
“成吧,没啥子事儿,你就先回去,钱可得省着点儿,对了,弄俩手提电话,方便联系!”
我起身拍了下才坐热的屁股,瞅了瞅铅灰色的天空,转身就离去。
淮河八艳勾起了我的好奇人,今天是个要下雨的日子,田地里不会有人,我喊上张芳和佩君,准备下水一探究竟。
路过水库边的时候,芳子她娘正架起篝火烧枉生钱,嘴里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念什么,见我来了,她对着水库作了三个揖,满脸担忧的看着我说。
“山子,水库里才死人,没事儿别去水上玩,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再说!”
七七四十九天十迷信,大意人死后鬼魂存活于世的时间。
我不怎么相信有神鬼之说,望着芳子他娘,笑呵呵的说道:“婶儿啊,你可别封建了,哪啦的鬼魂,这人要是死了,就跟灯吹灭了一样,啥子都没咯!”
“啧,呸呸呸……你这孩子,咋尽胡扯呢,可别亵渎了神灵!”芳子她娘瞪我一眼,过来就将我往回拽:“走走走,快跟我回去!”
神鬼一类的事情,邪之有邪,我也跟芳子她娘扯不清楚,望了一眼稳如镜面的库水,心有不甘的往回走。
张芳和佩君在前头,屁股一左一右的扭着,也不说句话儿,而芳子她娘继续喋喋不休的叨唠起来。
“你们这些后生,都是个愣头青,从我嫁过来啊,水库每隔几年都要淹死几个,里头的落水鬼只怕要凑好几桌了!”
“哦!”我停了下来,满腹疑问的说道:“那你二十多年,里头淹死过的道士吗,尸体还是我跟矮子发现的,哪儿来的鬼吗?”
听我这么说,芳子她娘脸色瞬间变了,瞅了一眼前头的张芳,勾着头就不再言语。
我顿觉奇怪,莫非她知道什么?
“芳子,你跟佩君先回去,我跟婶儿聊几句!”说了一句,拽着芳子她娘不让她走,等张芳和佩君走得没影子后才松开她。
“山子,你别总问我过去的事情成吗,婶儿没可没当你是外人!”
婶儿很不愿意回忆,像是惧怕什么!
我挠了下脑壳,嘬了下嘴巴,想了想便说道。
“婶儿,我跟芳子都这样了,其实也早想喊你一声娘,可芳子的身世,你不说我也晓得,要真是为我俩好,你可别隐瞒什么!”
婶儿纠结了好久,不停的抬头到处望,见没人来才下定决心,拉着我蹲下来,小声嘀咕起来……
“那个时候,张寡妇还不是寡妇,才十六岁的她被人称为水豆腐,我跟你叔结婚多年无果,小叔子又是个肺痨,可咱老张家不能无后啊,于是你叔就花了几个钱,买回了张寡妇!”
叨唠完一句,芳子她娘就哀声叹气。
“哎,你张婶命苦,人也水性,过门没几天,全村的男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小叔子也在床上咳死了!”
这时候,田埂上来了个人,我嘘了一声,等他走远了才让芳子她娘继续唠叨。
“你叔也是的,见花了钱,不甘心啊,怎么办呢,拉着你张婶儿,非得要跟她生孩子,你说这不是造孽吗?”
“可不是吗,那个时候,叔也得三十好几了,怎么欺负十六岁的孩子呢!”我替死去的张寡妇抱不平,气愤了一句。
“于是,我给她一些钱,让她走,她倒好,跑到外头快活几个月,钱花没了又跑回来,那个时候,矮子他老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找了地痞,天天在村里转悠!”
重点来了,我呵呵一笑,压低声音说道:“难道跟水库里死人有关?”
“可不是嘛,你张婶儿也是的,大晚上来洗什么衣服,结果啊,她瞅见水库里飘着几个人头,往后你张婶儿就怀上了,后来又了芳子!”
不对啊?
听她这么说,我顿觉得和水库死人没什么关系,瞅着她嘶了一口凉气,惊讶的说道:“总不能凭张婶儿说有鬼就有鬼吧,这么多年,不是安生得很吗?”
芳子她娘年纪大了,可能是蹲得腿麻,站起来捏了几下才神经兮兮的说:“你再瞅瞅咱村,这几年寡妇可是越来越多了,那些男人去哪儿了?都淹死在里头呢!”
越说越邪乎,听得我有些毛骨悚然,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假,现在光是姓张的寡妇都有好几个,加上姓陈的,姓李的……起码得二十好几。
“是有点邪乎,这么着吧,你先回去婶儿,我站在儿瞅瞅,万一有人偷鱼就不好了!”
“你可别犯浑,我回去做饭了,早点回家!”芳子她娘叮嘱了一句,步态蹒跚,缓缓的离去。
光死男人,这事儿有些邪性!
想了想,我暗骂了一句:“管他娘呢,老子只想弄点土货,难不成还要去追查真凶,咱又不是派出所!”
这时候,水库上呼哧一声,飞来了一群白鹭,吓得我一个激灵,抬眼望去,只见铅灰色的水面上,嗖的一声划过一道波纹。
“鲶鱼?”
“唰!”
不等我回身过来,唰的一声响,水面上就跟炸弹爆了一般,迸射出一片水花,接着呼上一条漆黑的大尾巴,吧唧吧唧的拍着水面。
郑老师说对了,水库里的巨型鲶鱼不止一条。
我不敢大意,蹭蹭蹭的往后退,咬牙自语了一句:“看来真的要开闸放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