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传家宝?
即使能坐下,也没了继续吃喝的心思,高城阳招来老板娘要结账。
“小高你走吧!这餐咱们烤肉店免单,不收钱。”老板娘豁达的挥手让高城阳几人走。
高城阳眼见推脱不过,拿出手机对着柜台上的支付码扫了一下,发了二百块钱过去。
“大姐,多少就这了,开门干生意的,挣的都是辛苦钱,可不能碰到我这样的可怜人就免单,你跟我大哥辛苦操劳可没人给你们两口子免单。”高城阳笑道。
老板娘听他说的有趣,也跟着笑起来。
高城阳就又跟老板娘调笑两句,这才拉着梁西、梁小北兄弟俩走了。
三人经过刘鑫元一桌,还被一群人起哄着往他们路过的地上唾了几口,顺便摔了几个酒瓶在地上。高城阳机敏,带着梁家兄弟二人一闪身绕开走远了。
此举顿时又引起周围一圈怨声载道。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脸也阴下来,实在欺人太甚。
老板从烤肉摊追出来,道:“人呢?怎么走了?他给多了,还没找钱。”
老板娘有些无所谓,道:“给多了?那就先记账,下次一起算。”说完她摸起下巴,这小高当真是个义气又有血性的,那伙人实在过分。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把抓住又往烤架前钻的自家男人,问道:“当家的,五号桌要了几盘肉?烤好没有?”
哼!恶人自有天磨,见天的就会欺负老实人,想当年她徐小英也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儿,现在虽然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可心里的一腔正气却还泯然不灭,既然被她赶上了,且让你们喝一壶。
高城阳三人一路沿着电线杆往老街外面走。
道路逼仄,又到处都是人,高城阳没走两步就被一块突出的砖头绊的一个趔趄,歪倒在一个模样邋遢的老乞丐面前。
老乞丐端起面前的破碗,对着正狗吃屎趴自己面前的高城阳扬了扬,同时道:“恭喜发财,善人。”
他的声音粗哑,听着似乎久未发声。
高城阳被梁西梁小北兄弟两人手脚慌乱的扶起来,“阳哥,你没事儿吧?”两人同时问道。
高城阳摇摇晃晃的站好,挥退两人,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一下全扔在老乞丐的破碗中,因零钱中硬币较多,就发出砰砰当当的响声。
高城阳散完钱一句话也没有说,又闷头往前行。
“这个孬种,真丢祖宗的脸,想来这是身上全部的身家了吧!”老乞丐手上翻捡着破碗里的零钱,嘴上却鄙夷着,粗哑的声音就像钝刀划过磨盘,让人不寒而栗。
老乞丐的话却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高城阳依旧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梁西梁小北兄弟两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看高城阳不说话,脸上沉郁,梁小北就道:“阳哥做的对,咱们势弱,打不起还躲得起。”
梁西也附和道:“小北说的对,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阳哥这次成长了。”
高城阳一下顿住步,双手扶住大桥上的栏杆,三人现在已经走到滨江大桥上,霓虹的光照交映着高城阳俊朗的侧颜,明明灭灭的光影闪现中,他整个人看着就是一副极致隐忍的怒火。
“他奶奶的,你两个猢狲,说什么混账话,忍?忍什么忍!老子刚才都吃了那混蛋的脚底灰了,还让忍,老子才不做那孬种。”高城阳道。
梁西与梁小北听的眼前一亮,这才对嘛!这才是他们认识的阳哥。
他们三人都是同岁,高城阳大不了两人几个月,但是两个人一直都对他服服帖帖。就是因为高城阳身上这股天生的兄弟义气,且为人处世从来丁是丁卯是卯,从不欺负弱小。从小到大,高城阳但凡跟别人打架,多数都是为人鸣不平的,且别讲打过打不过,他高城阳就从没认过熊,而且特别护短,对兄弟也很讲义气,是以梁西梁小北兄弟都很服气他。
“是呀!那怂货以为有两个臭钱弄个经理当当就上天了,这么热的天,他妈的还人五人六的,竟然穿着一双皮鞋,没得闷出他一身的脚气。”梁小北愤愤道。
“阳哥,你说,怎么做?”梁西也道。
高城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想要报仇,那就后背闷棍。咱们就在这处等着,觑着那龟孙剩一个人,就套了麻袋,揍他娘的。”
哦,阳哥这是要背后下黑手呀!
他们兄弟跟着高城阳打架,明火执仗的群殴有之,大张旗鼓的约架有之,被警车追着抱头鼠窜有之,偏偏没有小黑巷里敲闷棍,且要对付的对象还是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卑劣的狗东西。
梁西单只想想就一阵激动。
“这刘鑫元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听说他爹在工地上挖地基,挖出来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拿去鉴宝栏目拍卖,拍了很多钱,这才给他谋了个经理的位置。我还听说那家伙已经在新城买了房子,上个月提了新车,媳妇也说下了,是个大美女。”梁小北八卦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阳哥,听说蔷姐去了华大教书?是真的吗?”
正说着刘鑫元,没想话题会突然扯到自己女朋友身上,高城阳有些愣愣的点点头。
张蔷是高材生,不仅出身好,长得漂亮,学历也高,是以研究生刚一毕业,就被分去了华大做英语助教。说是再实习一年,若是做的好,就能转正,正式成为华大的在职教授。正因为如此,本来已经谈婚论嫁的准丈母娘又开始拿乔起来,觉得高城阳癞蛤蟆吃天鹅肉,高攀了自家闺女,这不,婚期将至就又要车又要房的。还要大居室,必须精装修,全款,名字写张蔷,车要德系的大越野,这样他们老两口以后来看女儿来回方便不说,也能有一间自己的卧房。
高城阳很爱张蔷,但是想起丈母娘为两人结婚所罗列出的一系列条条框框心里就来气。
就他这样一个穷屌丝,要按照这个标准娶张蔷,说不得要熬到白发苍苍胡子一把了才能达到吧。
想起来就气呀!
虽然张蔷不在乎,为了爱情,愿意跟他裸婚,为此跟自己亲娘都吵翻了天,人也不住家里了,直接搬去了学校的员工宿舍,但是两人的感情依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与影响。
毕竟,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始终不完美。
这段时日张蔷就变得异常的暴躁与易怒,跟高城阳也时时冷战。自从前两天两人又因为婚后的租房问题大吵了一架之后,张蔷就把他拉黑了,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高城阳上工忙,根本抽不出完整的一块时间去找她和解。
“阳哥,我听说刘鑫元的未婚妻跟蔷姐在一个学校任职,办公也在一个区域,两人都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呢!”梁小北又补充道。
同在一个学校任职吗?
高城阳脸色一暗,心里已经不舒服起来。
这刘鑫元从小到大就处处跟他作对,当时为了追张蔷,两人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张蔷一下被他吸引住,成功被他抱得美人归。对于刘鑫元,虽然一开始张蔷就对其不屑一顾,但是刘鑫元却一直没有放弃,期间死缠烂打,用尽各种阴招,这也是两人屡屡相对,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的原因。
这刘鑫元刚一发迹就火速的找到一个女朋友,且还那么巧,正好跟张蔷在一个大学任职,一个办公室,还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这话说出去,鬼才相信。
“阳哥?”梁西捅捅他的胳膊肘,又狠狠瞪自己弟弟一眼,怨怪梁小北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到他们的小动作,高城阳又不以为意了,他咧嘴笑起来,道:“哟!这么本事呀!看来那怂蛋泡妞功夫见长呀!”
听他说话调侃,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梁西放下心来,也笑道:“哪是什么本事?是那怂蛋的爹走狗屎运,被天上掉下的一块古玉砸中,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又道:“阳哥,说起来你家不是也有一件传家宝吗?看着也是一块玉,且有些年头,说不得比那古玉还值钱,怎么样?要不要拿去鉴宝中心给人瞧瞧,说不得你也运气,一下车子房子票子就全都有了,蔷姐也不会因为经济问题给你闹别扭了。”
话赶话的说到此处,梁西突然想到十多岁时去高城阳家玩,似乎在某个墙缝里见过这么一个古朴的玉马,当时觉得好玩还用扫把挑出来,两人当玩具玩了半天,还听高城阳用调侃的语气叙述了这玉马的传家史。现在想到那也算得上是一块古玉,遂就顺口提了出来。
高城阳得了提点,大脑一时有些死机。
传家玉马吗?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玩意儿。
不过搬家时就落在SZ的老宅了,离了十万八千里,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一段调侃的传家野话,能当得了真?
虽然天降横财、一夜暴富这样的诱惑他也心动,但到底只是存在于美好的幻想中罢了。
为今之计,就是静静的在这等着,伺机候着那龟孙落了单儿,套上麻袋狠揍一顿,先出了心口恶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