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感到身体一瞬间就僵硬了。
她看着禁锢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来。
虽然说男人生着病,没什么力气,但是他这次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楚瓷有些哭笑不得,她挣扎了下:“你放手啊,丢死人的。”
虽然说这里是高级病房,安安静静没有什么人,但是这样被他抱着,真是蛮尴尬的。
“你别走!”
楚瓷下了狠心去掰开他的手:“你不是有人在照顾吗,我留着多尴尬啊!”
“不是,她自己来的。”
傅珩紧紧抱着她:“我不知道怎么让她走!”
这话倒是实话。
毕竟是朋友的女儿,而且傅珩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劝她离开。
毕竟是小姑娘家的,又是认识的人,面子总是要给几分的。
楚瓷呼了一口气:“你先放手,你这样被人看见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那你别走!”
楚瓷再呼气:“好,我不走!”
傅珩这才放开她。
楚瓷一眼就瞧见傅珩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她气得拍了他一下:“你感冒这么严重,还光着脚,你不想好啦!”
然后她推了推他:“你赶紧回去躺着。”
门一推开,纪昕薇看着站着的两个人,顿时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就想不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没她年轻也没她漂亮,怎么就这么让傅珩恋恋不忘。
这都已经离婚四年了,她还回来继续和他纠缠,简直就是不要脸。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有点机会了,可是这个女人一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眼里涌过一丝酸涩,但是依旧站得笔直,纵然想哭也是一副倔强的模样:“阿珩哥哥!”
傅珩摆摆手:“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
纪昕薇咬了咬唇,点点头:“好!”
然后推开门就走了。
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抹了一把眼泪就往前走,结果刚走出医院门就撞到了一个人。
来人摘下墨镜,站稳了定定打量了一下她,才看清楚,喊了一声:“昕薇?”
纪昕薇抬起脸,看到是温馨,咬着唇,颇有些不好意思:“温馨姐?”
温馨瞧着她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傅珩病很严重吗?”
纪昕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温馨皱紧眉头:“我听你说他病了,想着晚上来看一下,你看过他了吗?”
纪昕薇点头:“看过了?”
“怎么样?”
“医生说是胃出血,可能要做手术。”
温馨眉头皱的死死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那是挺严重的,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呢!”
只是刚走两步,就被纪昕薇拉住了手:“不要去,有人在!”
温馨仅仅是思考了两秒,就知道是谁在了。
不然纪昕薇不可能就这样哭哭啼啼的下来的。
这四年来,傅珩身边没有什么女人,就只有纪昕薇这个好友的女儿和他走得近一点,温馨算是比较了解傅珩的,所以纪昕薇有时候还来问她一些关于傅珩的事情。
她本来不太想搭理的,后来想了想,撮合她和傅珩,也好过于整天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好。
想到这里她停住了脚步:“既然有人在,那我就不去了。”
温馨重新戴上墨镜:“那走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
楚瓷将带来的保温盒打开,红豆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她将粥舀到小碗里面:“给你放了点糖。”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一旁放着的各种食物上,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些给你当夜宵吧!”
傅珩看了一眼随后就说:“扔掉吧!”
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给他带过来的食物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给解决了。
“算了,干嘛浪费啊,正好我也没吃晚饭。”
楚瓷喝了一口银耳汤,心想啊!大师傅的手艺就是不一样。
不过想想也挺愧疚的,气走了人家然后吃着人家的东西。
她低头喝了一口又抬头觑了一眼傅珩:“她叫你哥哥?你好像比她大十岁吧!”
“嗯,大了十岁。”
他的嗓音淡淡,好像对着没有太大的兴趣。
楚瓷心里想的却是大十岁,你也好意思让人家叫你哥哥,真是……
她轻哼了一声:“不是应该叫叔叔吗?”
叔叔?
傅珩听到这个称呼顿时觉得怪怪的,他咳嗽了几声:“她随口喊的。”
“哦,我觉得她挺好的。”
傅珩露出点疑惑:“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楚瓷脸上表情很真诚:“她一定很关心你。”
傅珩没说话,半晌说了一句:“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感情的事情谁都不能控制住。
你也许为他做尽了一切事情,可是他依旧不为所动。
楚瓷又喝了一口银耳汤,含糊不清地说:“刚才她好像也挺尴尬的,要不你以后跟她说说?”
“说什么?”傅珩很困惑:“我还在想她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呢?”
楚瓷撇了撇嘴角:“人家是关心你而已,你要这样下去注孤生啊!”
“我要是注孤生,那也是因为你。”
楚瓷,“……”
这人说话真是毫不含蓄,太直白了。
她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抬着脸,郑重地说道:“傅珩,其实我觉得……”
“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不就是你想要说的吗?”
楚瓷,“……”
他将目光转到楚瓷的脸上,唇角含了笑:“你别光顾着自己吃,还有我!”
楚瓷眼角瞄到碗里,哼了哼:“你自己不是有手吗?”
“你不喂我?”
楚瓷深刻觉得傅总裁生了一个病硬生生把自己从三十岁活成了三岁的生活不能自理儿童。
“不喂!”
傅总裁很受伤,半晌嘀咕了一句。
楚瓷没有听清楚,看着他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她拿起碗,舀了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小心烫!”
傅珩乖乖张开嘴,喝了一口粥之后,似乎是不经意地问:“楚暄,他出来了吧!”
楚瓷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半晌才说:“嗯,刚出来的。”
傅珩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掌控好了,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却出了岔子。
楚瓷低着头,舀了一勺粥之后,淡淡开口:“本该我受的罪,却让他代替我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在里面耗了四年的青春,是我愧对于他。”
傅珩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她对楚暄有亏欠啊,所以楚暄可以利用那份亏欠。
在楚暄出狱之前,傅珩去见了他。
这是时隔四年,他第一次去见楚暄。
楚暄的态度也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对傅珩简直就是厌恶到骨子里面去。
少年掀起眼皮淡淡地说:“楚家垮掉跟你有一半关系吧,楚瓷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我四年牢不是白做的,就算楚瓷再爱你,只要一想到我为她坐了四年牢,那么她心里必然对我有愧,你想看她痛苦煎熬吗,那你就试试吧!”
楚瓷也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她看喂得也差不多了,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打开电视:“你看会电视吧,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
但是衣角很快就被拉住了,傅珩摇摇头:“再陪我一会儿吧,一个人挺无聊的。”
他怕她问完就走了。
也怕自己再也没有借口来留住她。
楚瓷扯了扯衣角:“我去问问就回来,很快的。”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傅先生生了场病,不仅身体变得脆弱不堪,就连心灵也变得脆弱不堪了。
这样还怎么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只手遮天啊!
楚瓷咨询了一下医生,最终得出的结果是不用手术,只需要在医院里面好好静养,按时吃药,以后烟酒辛辣的食物要少吃,饮食注意规律,不要动怒。
最后医生还特意强调说不注意身体,人没了,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回到病房的时候,傅珩在看财经新闻,偏偏这期的财经栏目报道的是加洛林家族。
加洛林家族很庞大,子孙无数,尤其是老加洛林,更是结了好几次婚。每离一次婚,赡养费就不少,据说老加洛林这次又迷上了一个十九岁的巴西模特。
楚瓷偶尔从安少昀那里得知他父母也是离婚的,因为他父亲很花心,他母亲拿着天价赡养费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的,也挺好的。
她走到病床前,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医生说你不用做手术,在医院里面静养几天就好了。”
傅珩抬头望了她一眼:“我不用手术了?”
不用手术不是一件很开心事情吗,为什么傅珩看起来反而不太高兴呢?
“是啊,不用手术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傅珩皱了皱眉头,虽然想让她多陪陪自己,但是想着她一个人也挺累,点头:“好!”
楚瓷挥了挥手:“那晚安吧!”
傅珩睨着她一眼,然后伸手,“过来,你脸上有东西。”
“啊?”楚瓷将脸凑过去了一点:“什么?”
只是还没等她反映过来,男人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温软的唇瓣就已经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