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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桐愣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的证件之前丢了,后来因为失业一直没发下来,现在被盛名臻这样问起来,她也不敢撒谎,只好说:“之前有记者证的,后来丢了,现在正在补办之中。”
盛名臻抬起头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主编让你来的。”
“嗯,盛先生,这是我们采访的流程,您先过目一下。”肖雨桐抬起脸,走了过去。
她扎着丸子头,模样年轻,再加上她本身身材娇小,一米六三,脸上还有些稚气,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害的学生一样。
盛名臻望了她一眼,脑海里面有些零星模糊成碎片的记忆,他不敢确定,轻轻咳嗽了一声:“好!”
肖雨桐暗暗定下心来,开始详细跟他解说所有的步骤以及流程,但是盛名臻整个人好像是都不在状态,肖雨桐讲了一办停下来,发现盛名臻眼神一直望着某个地方,根本没有在意她已经停了下来。
这样公然发呆,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面了,肖雨桐咳嗽了一声:“盛先生,我刚才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么?”
盛名臻将目光收回来:“嗯?”
肖雨桐有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半,虽然心里面狠狠吐槽了一番,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您还有别的要求么?”
“回去跟你们主编说,私生活方面,可以放过我么?”
肖雨桐回复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好的,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她深呼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盛名臻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肖雨桐,肖邦的肖,雨后梧桐。”她很喜欢梧桐,大概因为名字里面带着桐的原因吧!
“好!”盛名臻摁了摁眉心:“你是a市人么?”
“不是的,我是宜城人。”
“来过a市么?”
“来过,不过是好久之前了。”
盛名臻问到这里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心里大概也是明白了点,但是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沉稳他脸上甚至一丝表情都不露,直到肖雨桐走了之后,他才吩咐助理要他尽快查清楚肖雨桐的来历相关的背景。
晚上的时候,他开会开到了九点,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早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他在市中心有一套单身公寓,平时开会开的晚了就会去那里住着,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盛名臻突然觉得有点孤独。
这大概是三十四年以来,头一次感到孤独。
是那种从心里面散发出来的孤独。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有种想法想要直接找个女人随便结个婚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恋爱过程,直接扯了个证就完事了。
六年前他得知傅珩楚瓷离婚的时候,其实心里面是有想法的,毕竟那个时候楚瓷孤零零一个人,盛暄又摊上了事儿,但是他妈却给他来了那么一出,直接断送了他所有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给周小如打了个电话。
“妈,小煜睡了没?”
“没了,刚做完手工作业,说想吃蛋糕,这家里也没啊,我正在哄着呢!”
“他想吃什么蛋糕,我现在回家。”
这个点儿蛋糕店基本上关门了,盛名臻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蛋糕店,买了个草莓鲜奶蛋糕就拎了回去,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了,盛煜还没有睡觉,眼巴巴等着蛋糕。
盛名臻今天心情不错,人也温柔了许多,周小如还好奇他怎么这么晚回来了,盛名臻想到明天就是周末,弯下腰,摸了摸坐在椅子上安静吃着小蛋糕的盛煜的小脑袋:“爸爸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玩?”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
“去公园划船,去不去。”
盛煜脸上浮现出一点点的惊讶,他点头:“好。”
现在是阳光温暖的春季,最适合郊游踏青的了。
周末的时候,楚瓷一家也去了城郊野炊去了,她这个月来一直忙着工作的事情,每天回来都很晚了,有时候比傅珩还要晚,虽然傅珩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肢体语言里面,楚瓷也读到了一丝丝的不满,所以她就主动提出要去春游的建议。
因为是农家乐的形式,所以要自己摘菜自己洗菜,自己炒菜,包子和绵绵两个人在那里摘茄子,楚瓷负责洗菜,傅珩负责烧火。
傅珩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见过炉灶,也不知道怎么烧火的,但是作为男人不能轻易说不会,他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火烧了起来,但是被熏得很惨。
楚瓷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还准备给他拍照,真是亲老婆,都不拿纸巾给他擦擦。
傅珩洗了把脸,呼了口气:“火烧起来了,你待会来炒菜。”
“好!”楚瓷揉了揉笑痛了的肚子:“你刚才那样,就跟我小时候家里那只花猫一样,不知道在哪蹭了一身灰,特别好笑。”
傅珩转过脸来:“你要不要也试试?”
楚瓷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我看就好,不用试的。”
中午的时候,饭也烧好了,楚瓷做了一个肉末茄子,一个笋干鸡肉,一个小白菜蛋汤,菜都是地里面摘的,鸡也是农家乐老板养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也参加了劳动,所以绵绵和包子两个人吃的格外香,反正这两人只要不读书不写作业,其他做什么都行的。
楚瓷喝了口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说:“对了,包子和绵绵回去记得写日记,把今天的感想写出来。”
包子顿时不乐意了:“妈妈!”
“你们好几天都没写了,叫爸爸也没用。”
傅珩此刻还是很配合的给了眼神,大概就是我听你妈的。
…………
晚上回去,楚瓷洗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两个多月姨妈都没有来了。
之前在国外旅游,回来之后又立即投入到工作上,今天的时间好像也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她还真忘了自己上一次姨妈是什么时候了,两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
不来姨妈无非就是几个原因,要么压力太大导致延迟,要么生病,要么就是怀孕了。
楚瓷和傅珩也没有刻意做避孕措施,毕竟她能怀上孩子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话,楚瓷又开始纠结了起来,她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如果怀上孩子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工作。
她就这样在浴缸里面想了一个多小时,吓得傅珩以为她晕了过去,进来之后才发现她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珩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落在楚瓷的肌肤上,她睁开眼看到是傅珩,“你怎么进来了?”
“我不进来,你恐怕要在这里睡上一夜。”
楚瓷呼了口气:“太累了!”
“工作么?”
“嗯,不过才开始肯定是累的,我又不放心他们,好多事情都亲力亲为,事情真多,我昨天看我头发都掉了一大半!“
傅珩温柔道:“累的话,回来做傅太太啊,怕我养不起你?”
“当然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自己也要有点价值!”她转过脸来看着傅珩:“再说了,你不是要我养你吗,我得努力啊,上次给你买的领带好看么?”
“好看!”
“好看你怎么不带着。”
“太珍贵了,要好好收藏着!”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楚瓷撇了撇嘴:“你是不是不喜欢花的。”
傅珩当然不能说是,拐了个弯说道:“还没找到适合的场合带。”
“我就是觉得带了显年轻,不然老是同一个色系,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你三十多岁,是个老大叔了知道吧!”
傅珩不动声色:“老大叔?”
“就那意思,意会意会。”
傅珩没说话。
洗完澡楚瓷撒了个娇让傅珩抱着她回到了床上,刚靠近床上,她就对上了男人深沉的眼眸。
这件事情以后,楚瓷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能再傅珩面前提及一个老字。
…………
楚瓷第二天去社区卫生室买了根验孕棒回来,虽然说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验孕棒上两道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急忙回到卧室,给傅珩打电话。
彼时傅珩正在国际会议中心的顶楼开会,这场谈判一直僵持不下,对方给出的价格一压再压,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傅珩那拼命压制的怒意。
就在这时,傅珩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基本上没有重要的事情,楚瓷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所以傅珩毫不客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接了电话。
他也没说话,但是挂了电话之后,脸色似乎是变得有点古怪,像是压抑着某种激动一样,傅珩迅速站起身来:“抱歉,价格我无法接受,要么就此作罢,要么就按初始价格来,我还有事。”
说完他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匆匆忙忙就从顶层的会议室离开了。
身后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吃瓜群众,不明白这位大人物怎么这么任性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