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已无心顾暇,将辞职报告书递给了林佳。
林佳许些诧异的接过,拿到手时才看清真的是辞职书,她一览而过,与其他人不同,整面纸页间满满笔墨的微香,一字一句都是‘女’人清隽逸美的字迹。难得有心手写下,也难得她字迹如此隽美,
“铃兰,”林佳喊过她,
铃兰抬眼,看过眼前端庄优雅的‘女’人,轻声应着她:“林经理,这次要拜托您了,我想尽快能办辞职手续。”
林佳自她苍白的脸‘色’猜的几分,此事或许与莫总有关,她和莫总的关系在‘天城’已是透明的秘密,只是自冷总入‘天城’以来,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大多人从这捕风捉影中揣摩些什么,而今叶铃兰的退出又意味什么?!
铃兰见林佳片刻沉默,也知道这样的决定会带来不少猜忌,她淡淡一笑,心中叹及,无所谓,既然走到这一步,她便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她心口的位置落空的仿佛无法填满,就连她的呼吸都变得稀疏轻薄。
她若有所思,已觉身子些许轻软,她扶着檀木桌的边缘,再迎上林佳的视线时,林佳已出声给她回复道:“集团公司人员调动和离职最后都需要莫总签字才行,这事也急不得,辞职报告先放我这吧,等莫总回‘天城’,我再递‘交’给他。在这之前,好好把手头上的事做好,不过,以我在工作上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敷衍以待,是不是?”
林佳把话说到如此,她也不好再回些什么,只是……“莫总不在吗?”她疑‘惑’问道,
“莫总已经好几天没回‘天城’了,再者,他的行踪也不必向下头的人‘交’代。”
铃兰掩着眸底,点了点头,自那晚他把她扔出别墅后,他们俩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断了所有的联系。只是,短短几日分别,已漫长的犹如几年之久。她怔了怔,干涩的眼球已疼的发涩,再瞥见林佳脸上诸多猜疑,她淡淡一笑道:“有劳您了,林经理,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叶铃兰刚退下时,林佳取过电话,直接拨通内线,出声问道:“莫总到底去哪了?没消息吗?”叶铃兰顺道关‘门’时,便听见林佳问声,提及那个男人,她心中似被揪起,脚下迈不开步子,她凑近,怔怔的听着。
“莫总‘新年开工仪式’都没出席,‘天城’上下都没有一人知道他的行踪。目前现在都是汤沛主持工作,连冷听雨也不在,”
铃兰握着‘门’把的手指紧了又紧,接着又听到:“不仅如此,今天还收到一封辞职信,谁的?!”‘女’人浅浅一笑:“叶铃兰的,所有的事情都一并碰在一起了……不过,以我‘女’人的直觉来看,冷总对莫总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这还看不出来吗?‘女’人的感觉是相通的。再者以冷家的财力及地位,冷听雨是男人最明智的选择,现实就是现实,这世上哪有什么灰姑娘,‘门’当户对,老祖宗留下来训言当然有他的道理,你看,辞职信都递‘交’上来了……还能意味着什么,莫总这样的男人,很少有‘女’人能掌控的了,叶铃兰她配不上……”
铃兰叹着,已经无心顾暇那些闲言碎语,只是,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吗?铃兰半垂着眼帘,只要她空下来,满脑子都是男人怒斥的声‘色’,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如她所愿,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如她所愿,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何难过?难过到只想知道他在哪儿,却忘了别人对她的冷嘲!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把自己关在了茶水间,他不会知道她为什么只喝开水,不喝咖啡,铃兰颔首囫囵的咽下,温热的开水平淡没有任何味道,可是她却觉那一抹汹涌而来苦涩在心端弥漫。
她喝下一杯又一杯,直到茶水间‘门’背忽然打开,她诧异瞥过,意外撞见男人,不是他,却是汤沛,她‘唇’边水珠溢过,滑过嘴角,铃兰黯然的垂着眼眸,轻轻拂拭过,不料男人和‘门’而上,顺道落了锁。
听到那一声脆响,她些许不解望过汤沛:“汤总监!”话音落下时,铃兰才意识到礼貌,适时的问候道:“新年快乐啊!”轻声溢出,却只是看似轻快,暗掩不住她的失落。
汤沛一言不发的看向她,仿佛好长时间没见到她,自那晚Ktv聚会到现在,整整十几日,铃兰见他不语,别过视线,轻问:“要喝点什么吗?”
“——”
“给你冲一杯咖啡?”虽是探问,铃兰已下意识拉开茶水间里右边第三个柜子,望见柜中整齐摆放的白‘色’‘毛’巾,她怔了又怔,
——外出办事没打伞吗?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你用‘毛’巾擦擦头发,水汽捂在头上容易着凉,我现在在忙,没法出去,要不然就会让你等我给你擦。
铃兰轻颤的想取那条白‘色’‘毛’巾,手指还是顿在空中,恍惚间她越过,只取出了一漂亮的纸杯,猝不及防的关上那个柜‘门’。只害怕太多、太多的回忆涌入眼前,她匆匆别过身子,失神的启开水瓶,却被汤沛适时的拦下:“不用了,铃兰!”他喊过,她才发现那宽厚的掌心覆着她的手指,她一怔,匆忙间‘抽’过手心。
她背过身子,铃兰深深的一叹:“小汤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是不是?”
汤沛望着那轻颤的身影背对着她,黑‘色’套装覆着她的清瘦,从这个角度看那影让人犹怜不止,面对她的问话,可是,他的答案却是:“不知道!”
铃兰一怔,
汤沛只知道那天晚上莫之城电话不通,他有重事与莫之城商讨,于是赶到莫之城别墅时,却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一屋狼藉,满地碎渣,甚是触目惊心,他步步走近时,客厅里还有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他眼睁睁看着莫之城挥手砸了茶案边那一具明清时代的古董,汤沛惊呆了,一件细腻独到,价值千万的瓷器,一瞬之间竟砸的七零八碎!!
他抬眼,更惊恐的是莫之城的手掌已是血淋漓的一片,那时鲜‘艳’的红‘色’,一滴接着一滴,地板上满是一滩可怕的殷红,他连忙拦下莫之城,又从急救箱里取出绷带,汤沛惊了,莫之城的伤口几乎横过了整个手腕,当他将莫之城稳住,令他坐在皮质沙发上时,汤沛耳边已尽是男人的急喘,还有肌‘肉’和骨骼发力的声音,
汤沛那时低吼道:莫总,你冷静,冷静一下!
他慌‘乱’的为莫之城简单的处理伤口,男人终渐渐平息下,汤沛那个时候看着他,平时那么完美无瑕的人,那刻却狼狈疯狂至极,衬衣的袖口被血染的一塌糊涂。
汤沛对铃兰说下这一切的时候,言语里平淡未有‘波’澜,可‘女’人听着,不觉的转过身子,直愣愣的望着他,满眼惊愕,与疼痛,仿佛不可置信,可他又看见那瞳仁里覆着薄薄的雾气,他便猜到她心中有多痛。
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那晚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冲突,但是,我能猜的到莫总的失控一定与你有关。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疯狂。你也知道,像他那样理智的男人,并不那么容易会动怒。而他为了你这样,只有一个原因。”
“——”
“你有没有想过他爱你!”
“小汤哥,”铃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