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寒出院,白宇晨小酌了几杯,趁着晚饭后,他一个人先行离开,找了个借口搪塞将铃兰留下陪着叶胜寒。他刚回白家别墅,客厅里是黑鸦鸦的一片,明明才晚上八点,屋里却似水一般沉静。
白宇晨闷闷,这不是老爷子的作风,他心下有些狐疑,没开灯,也没惊动任何人,静悄悄的踏上了旋梯。二楼四处亦是一片黑漆,只有书房‘门’前的罅隙里透着一丝暗光。
白宇晨蹙了蹙眉,朝着光源处缓缓走近,手握了握了握‘门’把,书房里传来隐隐的争执,他怔了怔,凑近‘门’缝。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要赌也要看清楚那是谁的地盘。”老人低怒道。
白宇晨眸光渐黯,白母平日里最喜好去‘nightcity’涉赌,老爷子如此说来,像是刻意在避开莫之城,为何老爷子提及那男人就闻声‘色’变?!这其中真有隐情?
白母比白老爷子年小十岁,白母自怀上白宇晨后,便一直在家里做起全职太太,白老爷子对这娇妻更是宠爱,十几年来倒让白母被惯的恃宠成娇,白宇晨自小便是在这蜜罐子里长大,众星捧月,多少有些富家二世子的不羁的‘性’子。
“你也知道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我从来不涉及。只是我管不住我这双手,”
白老爷子一叹:“你输赢多少我有没有过问过?宇晨这‘性’子像足了你,我和他说了多少次不要随意招惹‘天城’,他硬是不听,硬是要跟着胜寒干,那你想想,我也和你说了多少次,俞氏和大世界两家赌场在南江都是数一数二,你偏偏就是被那些别墅区里那些富家太太约去‘夜城’赌。你们母子俩,招惹‘天城’,招惹莫之城,是不是也想白氏跟着叶氏那样毁的一干二净,赔的倾家‘荡’产,你们俩才满意是不是?”
“我看你这是居安思危。”白母恹恹道,
可白宇晨的心已被揪的紧紧的,听闻白老爷子话中的蕴意,老爷子对莫之城的避之不及,已让他揣摩这其中到底有何恩怨?
“居安思危?你望眼看去,当年叶氏元老,集团股东哪一个不是纷纷退出叶氏。你以为叶氏是单纯破产?看似被商场优胜劣汰竞争给比了下去?你是‘妇’人之仁,当时叶氏因为一起烂尾的投资案,财务状况一度陷入困境,那时叶氏在南江开拓市场,大大小小投资不少,若此事处理不当,叶氏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境况。于是,我和老叶两人便紧锣密鼓四处筹集资金来填补这个空缺。
老叶为安抚各董事的情绪,在吸金这件事上草率了半分。这半分的草率却是对方设下的陷阱,老叶被‘逼’的欠下高利贷,巨额利息像雪球越滚越多。当时我们都未料到这陷阱是谁下的,这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做的既快,又狠,叶氏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未有,”
谈及那场商战,白老爷子甚是记忆犹深,言语里是无尽的叹息:“直到叶氏破产被吞并,幕后‘操’作者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莫之城才是最后的赢家。我当时就立马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白母立即问道,
房‘门’外的白宇晨更是焦急想知道答案,更紧贴着房‘门’时,不料,头顶亮起一片明亮的光源:“少爷,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嘘!”白宇晨连忙转身,食指抵着‘唇’瓣,示意身后的阿嫂小声点,可是……为时已晚。
书房‘门’被忽而启开,
“宇晨??”老爷子的探声自白宇晨身后传来。
白宇晨怔了怔,咧了咧嘴角,尴尬的转过身子看向年迈的老人:“爸!”他耸了耸双肩,示意的问道:“这么惊讶干嘛?”他看着老爷子眼里细微变化的神‘色’,
岂料老爷子一语道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我能听到什么?”他嬉皮的说道,老爷子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便打算敷衍过去,可今晚老爷子脸‘色’不好,望着他眼角深深印刻的纹路,他心下突然一疼:“你跟我进书房来。”橘黄的灯影打在老人微微佝下的肩背,迈着蹒跚的脚步,白宇晨那刻才发觉老爷子真的老了。
“我知道你都听到了。”白老爷沉稳的说下,让白母径自退下后,若有所思的拍了拍他的肩背:“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与莫之城斗下去,以他今时在南江的财力与地位,不说胜寒,就连白氏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今,我老了,早该退出这场纷争里,也是时候该你接管白家的基业。”
“爸——”听白老爷子如此说来,白宇晨心里甚不是滋味。
“我只是担心……”他叹息着:“担心你羽翼尚未丰满,但是,总不能让你一辈子不接手,你也不会知道攻城容易,守城的难。再者,你在外一直帮着胜寒,到现在还知晓自己的家业也陷入前后两难的境地。”
“爸,”白宇晨坚定的望过老爷子:“你说什么?”
白宇晨此刻才发现自己对白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与胜寒一样,他们不仅仅只是白家的一份子,更要接手与承担整个家族的担子,而这个担子已经迫在眉睫的落在他的肩背。
“从前我让你不要招惹莫之城,而今,你要记住提防他。”
“为什么?”白宇晨腾的一声立起身,稳住白老爷子:“为什么您对他噤若寒蝉?避之不及?”他声音里的急切,暴‘露’着他迫不及待的揭开最后的谜底,他急切的握着他的肩背,不断的追问。
“因为他莫之城是回来复仇的!”终于,白老爷子一声的低吼里,深深撼着男人瞠目结舌:“当年残害他们莫家的同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复仇?”他终于恍然大悟:“残害?”身形怔忡,如一泻千里的江河:“当年叶伯父对莫家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白老爷子急喘的气息渐渐的平静,那端过去他早不愿再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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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下午,铃兰接到小周的电话,小周因为病假正委托她去赌场找相关负责人要一份2月赌场主片区的业绩报告单。
她没有推辞,趁着做完手上的工作,铃兰便匆匆前往‘夜城’,每临周末,珠三角许多赌客纷纷慕名前来,赌场里又是人员鼎盛。
尤其‘百家乐’的位置,因为游戏规则坚毅,赌戏趣味‘性’强,更招引不少赌客下注。而黑杰克、梭哈赌桌前倒留下不少空置的位子,衣着整齐的荷官,更是站立如松,整个赌场更是欣欣向荣之景。
铃兰路过敞亮的过道,不觉间似乎看见什么,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诧异的望向赌桌前那个熟悉的身影,男人顺道捻熄香烟,眯起星目瞥见手中的底牌,一脸颓然,恹恹的扔掉扑克,推倒眼前高高堆起的筹码,她瞠目,他疯了吗?
眼下已顾不上报告单,铃兰神‘色’匆匆的退下,从壮丽的旋梯直奔向了二楼,躲在高大的柱后,她拨‘弄’男人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电话那端才接通起:“喂!”男人声‘色’里满是悻悻。
“白宇晨你疯了吗?”铃兰强忍着声音,从二楼这个位置清楚的看着梭哈赌桌前男人的身影。
“***就疯了!!!”猝不及防迎来男人一声低怒。
叶铃兰更是惊诧不已,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夜城’?”急促的声音里透着‘女’人的焦灼:“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到底有多危险?”她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