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也照亮着他‘迷’人的面容,他笑着,她猛然颤着,只感觉他的呼吸冰冷的穿刺着她的耳畔,她哽咽而痛苦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时候?”莫之城轻声反问着,他轻轻的推开她,只端着她脸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满脸的泪痕,他指腹拂试过,仍旧是宠溺的语态,
可是,竟让她感到那样的害怕,他浅浅一笑:“我回来就是为了复仇,叶世华那只老狐狸临死前还留着一手,给叶胜寒留下一笔资产,还想和我斗,好,我奉陪。我暗中盯着他,开始两年他与白宇晨一直行事低调,养‘精’蓄锐。只是我没想到他想把你‘弄’进天城,安‘插’在我身边。面试会那天你说的那些话,我还记得,之所以不让你进天城,只是不喜欢在我面前耍‘花’样的人,尤其是‘女’人!而真正注意到你,是在夜城,我只是好奇一个被曾被我拒之‘门’外的人,怎么还会在夜城工作。”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盯着我。”
“调查你,没少‘花’我时间,叶胜寒给你改头换面做了另一套身份,滴水不漏。那么,我就反过来继续追踪叶胜寒的行踪,直到我发现你们秘密会面。结果就自然知。”
“……”
“他想跟我斗,我整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是,我并不着急,过于简单的游戏,我不屑陪他玩,是不是玩点迂回的,才有意思,”
叶铃兰倒吸着一口气,下颚被他紧捏的发疼,
原来,他早已识破,她是个掩耳盗铃,一叶障目的傻子。
而他笑看着她,好似看着一件胜利在手的战利品,轰隆隆的雷鸣似低沉的鸣奏,她‘胸’口被一种沉闷而苦涩给满满的梗塞,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有满眼不可置信:“……”
她听着他继续道:“他看你的眼神里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他爱你。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猎奇的兴奋在我心里滋长。”
“所以,你故意迎合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去打击他??”她惊畏的颤着,他的沉默,似一种默认:“你也太会装了吧!”
“是你太入戏!”莫之城捧着她双颊,又缓缓的凑近,却深情的睨望:“我说过,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你爱上我;我还说过要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算真正毁得彻底!”
她瞠目结舌,绝望的喃喃:“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的感情去报复,折磨另外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他瞥看过她失血发白的‘唇’,凑近启齿咬下她的‘唇’瓣:“因为和仇人心爱的‘女’人**,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刺‘激’!”极尽沙哑的嗓音,仿佛地狱修罗传来的呼唤:“还有,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在我‘床’上大汗淋漓的喊着我单名时,你有多美,又有多‘性’感,”
莫之城渐渐松手,深邃的眸泛着捕捉猎物时的快意与笑意:“你的嘴里,你的身体,你的心里全然彻底的属于我莫之城的时候,你猜猜叶胜寒会怎么想?而你给我的惊喜不止如此,你关心白氏状况,我稍加放出消息,你心里就动摇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全靠你孜孜不倦的配合。
“所以你当着媒体的面故意与我亲密,就是为了做了一场戏,好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爱我,你要让叶胜寒亲眼看着,你要让白伯父知道,故意要他来求我。原来,这才是你一早就设计好一场复仇计划!”
莫之城一笑:“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你吧,傻瓜,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他数钱,你就是不听!噢,对了!”
他眼里闪过一蹴白光,又兴致盎然说道:“就你盗取天城合约,让胜齐夺下的那个案子,我已经以不正当竞争‘交’给警方处理,这个时候,这个点警察应该在通缉叶胜寒吧,对,还有你,商业间谍罪够不够治你的罪?”
“你有什么证据,莫之城!”
“证据?以我在南江的地位,我只要遮住你的头顶,就让你不见天日,”
“你卑鄙!”
她忽然疯了似得挥手扇他耳光,却被他反手钳制,压制在地毯上,他斥道:“我卑鄙?!要不要告诉你当年叶世华怎么整死我们一家,你知不知道,你明明就知道,我父亲的亡魂还死不瞑目,还有,我母亲到现在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在前两天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疯的往墙上直撞,整个墙面血迹斑斑,她生不如死,她有家不能回,我守着这庞庞的基业为了什么,为了把叶氏当年付诸在我们一家的痛苦,通通的,还本带息的还回去。”
莫之城气喘吁吁,愤懑不已的斥吼,她别过脑袋,她哭的不能动弹,再也不看他,心疼的支离破碎,他缓缓的平息,在她耳边笑道:“不过,我怎么舍得送你进监狱?其实,你在这场复仇计划里是最无辜的棋子,可是你搅进了这场局,既然你要给叶胜寒玩这场游戏,不要怪我无情!”
他松开她,缓缓起身,
轰……
撕裂的电光照应着她惨白而狰狞的面容,她嚎啕的大哭着,她真的怀疑,这个男人她真的走近过吗?那些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的柔情,他的温情,还有几乎撼碎她的‘激’情。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好像童话故事里面都是用华丽的糖衣,包裹着最‘阴’狠决绝的欺骗。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能哭、不准哭,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随着她剧烈的‘抽’动抖落着。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跪爬着一张一张的拾起,她不想把自己的照片留给他,一张也不想,
爬起站在他的身边,她痛苦的看过他,整个脸庞哭‘花’了,她紧紧捂住‘胸’口,隐忍中气息不稳,她为自己放弃十七年的暗恋,爱上他而感到悲哀;她为自己为他落过的泪,受过的伤而感到悲哀、
那一刻,她失笑,只喃喃:“落子无悔,愿赌服输!”
到最后擦肩而过只是一念之间,她侧目:“我会把你留在我家里的东西寄回‘天城’,还有,我包里的zipper是不是你拿走了,如果是,请你寄还给我!”
莫之城回首,看着那清瘦的身影,渐渐消逝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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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大雨就像天塌下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夜空下倾泻下来。
她踉跄的走出‘天城’,她再也忍不住,双‘腿’直直的跪下,任凭雨水噼噼啪啪的砸下,她望着不见天日的夜空,耳边尽是男人轻嗤的笑声:“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你吧,傻瓜,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他数钱,你就是不听!”
她大声的哭着:“啊……啊……”脸庞的濡湿已分不清是泪,是雨,冰冷的触感蔓延着全身,她不听,不停,什么都不停,可是,那个声音仿佛魔咒,紧紧的缠绕着她,
——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你吧,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你就是不听,
她痛的直跌在水地上,那一颗毫不保留爱她的心已被他一刀刀剐烂,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天空中仿佛回‘荡’着那一首《离人》,撕裂的唱着,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星又熄灭。
她奄奄一息的望着地上那一滩滩的水印,望着不远处朦朦胧胧的灯影,雨水洗净了她惨白的脸庞,
她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着这满眼仓惶的世界,一个在暴雨中沉寂,在沉寂中失望,在失望中生不如死,终究是奢望吧,她凄恻的苦笑着,以为这一生终能勇敢去争取,去爱一个人,却不料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这样深深的绝望。
是谁说,绝望的时候,静静的哭着,就能抹去那些伤痛,可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却依旧山重水路,‘逼’着她走上了绝境。
她是被路人送进了医院,当时她发病,蜷缩的哭着,整个身体不断‘抽’畜,没有人会知道心脏梗塞会是怎样的痛苦,她的‘胸’骨出现剧烈而持久的疼痛,心绞加重,她甚至有苦说不出,只紧紧的握着手心,整个人如一条被搁浅的死鱼,翻着白眼。
待她醒来时,刺鼻的‘药’水让她头快裂了。病房里空无一人,窗外的天‘色’渐亮,大雨停息,雨后的天空留得一丝纯净。她愣愣的望着,如掉了漆的木偶,木讷的爬起,她踏上了顶楼,站在最高的边缘上。
就像她那个梦境里,原来,站在这边缘的不是叶少,而是她,她望着脚下犹如蝼蚁的路人,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见他们的神‘色’,只是她的心已绝望漫无天日。
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自地狱传来,深深召唤着她:跳下去,跳下去……
接着,她闭着眼睛,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