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黑夜里男人索然无味的翻过身,点了一盏暗灯,顺道倚靠在床头边,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上,直到烟灰灼烫着手指,他才回神。
莫之城偏过头,看着身旁一侧空置的位置,冰冷的没有一丝温暖,而那夜静的只剩他的呼吸。
香烟燃尽了,他从床头边取过那被揉捏成团的照片,轻轻摊开,仍能清楚看到女人的容颜。
他深凝着,眼里也只有她,一年了,她剪断了长发,眉目间更多了分成熟之韵。
他看着她灼灼的目光,看着她轻浅温暖的笑容,只得用一词形容——秀外慧中!
莫之城的呼吸渐渐炙热,忆起与她紧搂缠绵的夜晚,每一次她在他怀里,柳眉微蹙,汗水微凉,冰冷的手指抵在他炙热的胸口上,在他凶狠的**中啜泣着,沉迷的深情却是那么无能为力;
忆起她微张的嘴唇,她水一样的眼睛;
忆起她修长的双腿,柔嫩的皮肤,皎洁的身体。
他对她的身体,从来无法抵抗,在她生涩的技巧中,自己却
像是贪婪成性,不知餍足!
他还记得唯一一次她主动亲吻沟引她,她的舌是温暖而柔软,轻轻辗转亲吻着他的全身、他挺起的浴望,她生涩的吞咽,让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控制!
她说她爱他,他不记得那夜自己要了她多少次,只记得狠狠的压制着她的身,逼着她说她爱他,很爱很爱他,
他一次一次,毫不顾忌地占有她,吞噬她,恨不能将她咽进肚子,藏进肺腑,掖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怀着那样复仇的心思,却承着那样可怕的激情,
他疯狂地埋进她的身体,感觉着她的柔软与温暖,感觉着她犹如大海里跌宕的小船,被他凶猛的撞击,那是无法形容的天堂,浓浓的燃烈着他。
等他幡然清醒的时候,她的汗水都把床单浸透了……
他为什么会那样对她?为什么会那样失控,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性?
他记得,是因为那一次晚宴。她与那个男人一起拥舞搂抱,她没有拒绝,甚至中途离场,与那个男人在月下漫步,他窒闷的无法言喻,却在她与男人邀约看戏剧时,他一路跟着,剧场吊顶坍塌,生命在一夕之间,他却用整个身体罩护着她。
这说明了什么?
莫之城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在沉默的黑暗中,在寂寥的月下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这个冬天冷的让人感觉仿佛心上覆着一层清霜。
他倚着床头,额头上却冷汗涔涔,太阳穴依旧疼得厉害。
他轻闭眸,隐隐约约,依稀有双温柔的手,在他激痛的穴位上轻轻推揉着。
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从前,清冷孤灯,寂寂长夜,在那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他坐在她的书房里忙碌工作,那时她在他身后的床边,倚床看他,有时她适时倒一杯清水,却特意叮嘱他,晚上喝浓茶不好!
他却坏心的放出收购白氏的消息,故意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场反间计。
可是,
每次他工作到很晚,她就在倚在床边候着他,偶尔间他回头看她,就望见她抱着膝盖,昏昏欲睡的模样,累成那个样子,还在候他、陪他,
他看着,有柔光打在她纤密的睫毛,忍不住上前轻轻落下一吻,却又激起他对她的**。
而今,他看着那张全家福,她乖巧怡人的埋在汤沛的怀里,却可以想象到她和汤沛亲密到何地步,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她接受汤沛的求婚,她会不会像爱他一样去爱着汤沛?
他的眼前已渐渐浮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她会伸舌、回吻,做着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事,莫之城闭眸,在黑暗中轻笑一声。
宾利停在寂静的小区下,莫之城熄火,却点着一束前照灯,照亮了眼前的平民楼房。
雪还在下,灯下的淅沥的白,仍在恣意的飞舞。
他倚靠在皮椅上,静默的探望着,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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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城一身倦意的回到‘天城’,解下西服,仍旧轻轻的将它搁置在衣架。
汤沛与冷听雨一起前来给他例行汇报工作,莫之城闲闲的坐下,褪去西服,里面是三件套的黑色马甲,配白色衬衣。
他一把扯了扯领带,随意的倚靠在皮椅上,抬眼就意味深长的看过汤沛。
冷听雨站在一旁,警觉的探出他眼神里的玩味,她从认识他到现在,看着他一步一步复仇成功,一步一步坐上万仞之巅,看着他人前云淡风轻,运筹帷幄,此刻却觉他一身冷清,两肩萧索,更感觉到他越来越孤单,如果可以,她想给他快乐,可是,她给的快乐,却不能让他快乐。
她用了多大的勇气,选择放手,她留了多少眼泪,却还是换不回他一记肺腑的浅笑。
汤沛迎着他的视线,淡然自若的将‘巴黎城’的进展一一汇报,莫之城十指交握,仍旧看着他,汤沛顿了顿,只问道:“莫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冷听雨望着这两男人一来二往间投射而来的目光,莫之城却淡淡一笑:“没,继续说。”若有若无间,他瞥过他指间那圈戒指。
接着冷听雨总结过,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转,男人却像是失神般,到最后两人正欲离开时,莫之城才出声:“汤沛,”
汤沛与冷听雨一同止了步,不约而同的望向身后的男人:“莫总,什么事?”
“今晚有个应酬,你和我一块去。”
汤沛怔了怔,冷听雨原本不觉奇怪,可是有一种隐隐的气氛,早在进办公室时,就渐渐的弥漫而开。
汤沛扬唇一笑,只道:“好!”
刚离开办公室,汤沛给铃兰回了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依稀听见女人微微的喘气,像是气喘吁吁:“喂……”
“你怎么了?”
“电话在客厅,跑过来接的。”女人解释着,
汤沛隐约的笑了笑,能想象到为接电话,她匆匆忙忙的神色,只是片刻,他收回笑意,正和她说:“今天晚上有应酬,看不了晓迟。”
电话那端稍许的沉默,到最后,女人只轻轻说道:“这样啊!”
不知为何,汤沛却感觉到那三字里透着丝丝的失落,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样:“嗯。”他轻声应着:“我怕我喝多了去你那,会对你控制不住。”他如实说来,那日晓迟生日,他已经逾越的吻了她,他还记得那天夜里,雨点丝丝,朦朦胧胧的覆在她发间,他隔着她肩背,望过那一后车厢的红色玫瑰,每一支都娇艳欲滴,而她就是那繁花中最美的那一朵。
“……”叶铃兰沉默着,只听见男人的声音,穿透着无线电波,低低的回荡在耳畔:“铃兰,我想你……”
叶铃兰垂首,唇角微微上扬着,细语轻喃:“晓迟也想你……”
汤沛笑了笑,在话筒旁悄然落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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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应酬是莫之城做东,是‘天城’高层的一次聚餐,汤沛只是好奇,这样的宴席,莫之城都会交给他来办,而此次全盘都是莫之城亲自安排,在平日工作上,汤沛与这些商业精英,接触甚多多,可是莫之城一开席,便将汤沛推至到这场宴席的主角,赞赏汤沛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莫之城先行敬汤沛一杯,汤沛侧目,微怔的看过莫之城:“莫总,您客气了!”
莫之城昂首一饮而尽,随后罢了罢手,示意他桌前那杯溢满的酒液,汤沛不得不喝,只是落下空杯那一刻,便立马迎来那一番又一轮的敬酒。
莫之城在一旁,也一反平日低调作风。
那场酒宴,十一个人共干掉五瓶白酒,到最后各个都是酩酊大醉,汤沛虽在宴席上尽量闪躲,莫之城却时不时与他碰杯相干,汤沛酒量,莫之城大概能掂量到,而他今夜虽也饮了不少,却在清醒与酒醉那一夕之间。
散席时,汤沛如往常一样,先送莫之城上车,莫之城见他已几分晕眩,便顺势说:“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汤沛推拒,他知道今晚到了他酒量的底线:“不用了,莫总。”
莫之城瞥看过司机:“把汤总监扶上车吧,”陈师傅见状,立马下车,上前扶住汤沛摇晃的身:“汤总监,请吧。”
汤沛摇了摇手:“不用了,我找代驾。”
“宁愿请代驾,也不愿上我车?”莫之城挑眉笑了笑,那双深眸在暗夜里越发的深不可测:“什么时候倒跟我这么生疏了?”
汤沛压抑着,看着莫之城时,时常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女人所受的苦难,他深深一叹,只觉酒后渐渐失去意识:“那麻烦莫总,”
一路上,汤沛倚靠在皮椅上,头疼的很,他闭眸,只捏了捏疼痛的太阳穴。
莫之城低头,燃了一支烟,静静的吞吐着青白的烟雾。一路沉静,他什么都没出声问,偶然间,隔着窗外那清亮的月色,若有若无的瞥看过男人的婚戒。
月色下越发映衬着男人明灭不清的神色,手指上的香烟,一支接着一支,直到整个胸腔充斥着浓烈的烟草味,却也填不满他身体的落空,一声低沉的叹息,他开窗,扔了手中最后残余的烟蒂。
他侧目而望过醉梦中的汤沛,唇齿间,低沉的喃喃,那声音很沉,可仔细一听,便能听清那个名字,莫之城在黑夜里失笑着,仿佛全身的血液充斥到大脑,他不稳的呼吸着,取过汤沛口袋里的手机,翻阅着电话本,
先是大致览过,却没见到那女人的姓名。
于是,他一个个拨通,电话那端响过不同的声色,唯独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声音!
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等待着,期盼着,可是将电话本打通一遍,仍旧落空。
莫之城再望过汤沛身旁的公文包,他取过,意料外却发现另一部崭新的手机,刚点开,屏幕一亮,只见女人闭眸浅睡的容姿,她怀底是那个婴孩,同样的睡姿,却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温情与幸福。
风从窗外掠过,车内只听见男人压抑而低沉的喘息,那面容上打着隐隐约约的灯光,脸色渐渐冷峻下。
莫之城轻点开通话记录,清一色显示着‘,而最近一起通话,正是他告诉汤沛晚上有应酬的那个时间点,他轻轻按下‘,嘟音一声一声刺破夜的静,不知多久终接通,那端传来睡意惺忪的一声:“喂,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莫之城如梦初醒,那软软糯糯,玲珑婉转的声音,熟到穿过苒苒的时光,刺破他封存的记忆,那一刻,竟然是如此的震惊,让他的心如复苏般破壳跳出。
叶铃兰睡意朦胧的揉了揉发,那端良久沉默,她以为是自己弄错,又仔细看过,直到看清屏幕上汤沛的电话,她又问道:“喂,喂……”
那端的沉默,让叶铃兰立马转醒,想起白天他和她说晚上有应酬,再看过现在的时间点,她担忧的问起:“汤沛,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现在哪里?”一遍遍问起,电话突然被掐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叶铃兰正想回过时,却接到汤沛的短信:电话好像坏了,我听的到你的声音,你能听到我声音吗?
铃兰才松了一口气,发送着:听不到,你在哪?怎么这么晚给我消息?是不是晚上喝多了?
片刻等待,手机又传来一条短信:嗯,想见你!
铃兰不知道汤沛现在什么情况,本能有些担忧,又连忙问道:在哪?身旁有人送你回家吗?
他回:没。
见他一字回复,叶铃兰起身,思前想后,慎重的问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莫之城看过,怔忡间他回复:好!
莫之城看过司机,又望过汤沛时,他低沉的说:“我在这里下车,你送汤总监回家休息。”
司机不敢怠慢,连忙应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