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抽屉,取出那药盒,莫之城看过,里面整齐摆放着必备的药物,只问道:“你药盒里准备的这么周全?”
“一个人生活,要对自己好一点。”她朝他微微的笑着:“不是吗?”铃兰搜了搜:“有冲剂和胶囊,你先把热水喝了,”她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吃晚饭没有?药不能空腹吃。”
莫之城随意的翻看着她的药盒,一边接上她的话:“没吃。”
叶铃兰怔了怔:“那你得先垫一垫。”她转身,拉开冰箱,搜了搜:“你吃点什么呢?”她喃喃自语。
莫之城不觉间颔首,望过那忙碌的影,依旧低低的自言自语着:“外面吃不如自己家做,最重要是干净。”
“是吗?”他浅笑的问着。
她一怔,未料到他接上自己的话,悄然的侧目,才发现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嗯。”
“今晚你给我做?”男人挑眉,唇角轻扬:“是不是?”他每一次柔声问起她时,似一湖温暖的池水,跌宕起屡屡清静的水纹。
叶铃兰握着手中的面条,实则是她只为叶胜寒一个男人做过餐食,真正要因莫之城破例的时候,倒踌躇几分。是的,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希望计划事半功倍,能更顺利完成,她才讨好他,叶铃兰心里一遍一遍的喃喃。她良久的沉寂,却换来男人逼近,他只抽过她手底的面条:“还是我给你做吧。”他轻推开她身,翻看着她的冰箱,鸡蛋整齐摆放着一角,还有新鲜的蔬菜与生肉。
他边搜,边问着:“有没有皮蛋?”
“我不尝吃那个,所以家里没准备。”
他放回面条,只语:“那就熬点瘦肉粥,再蒸一个鸡蛋羹,好不好?”莫之城询问着她。
“你...行不行?”她轻声。
对于一个眼高于顶,习惯施号发令的男人来说,这...的确不简单。更何况莫之城在她印象里,冷漠,不食人间烟火,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下得厨房。
莫之城侧目,眯着星目,似有几分不悦的神色,一言不发,随手啪的一声合上冰箱门,她跟随其后,连忙喊着:“莫总,”
莫之城未理会她,将瓷盘放下,她凑近他身旁:“我不是质疑的意思。”她解释着。
莫之城依旧不理她,只手翻着她的橱柜,找到瓷碗,他顺手打碎鸡蛋,加了与鸡蛋同量的清水,稍许的盐,又取过筷子,均匀的,有规律的,搅拌而开。叶铃兰看着白炽灯下他的身影,有那么一刻,觉得不那么真切。窄小的空间里,只听见竹筷敲击的声响,一声一声,轻轻的,在空气里晕染而开。
直到搅拌均匀,他将蛋液过细纱,滤过蛋液中的絮状物,再将保鲜膜封住,用牙签在保鲜膜上戳下几个小洞,最后放上蒸锅。叶铃兰看着他熟稔的动作,眼底几分惊诧。随后,莫之城取过饭锅,随手洗净大米,生姜切丝,猪肉洗净沥干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到最后才看过叶铃兰:“食材比较简单,也只能做这些了。不过晚上,吃少一点也好。”
“莫总——”她颔首,
“这么惊讶干什么?”迎上她的诧异,男人轻声的应着:“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生存技巧都不会,他还能干什么大事?”
“——”不仅诧异于此,更惊于他这句话。
“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只看你用不用脑去想,愿不愿意去想。”莫之城意味深长的说。
铃兰点头赞同,他的确是个聪明的男人,而且极其聪明。莫之城白了她一眼,只便在陷入沙发上闭眸歇息,不再言语。房间里只看着一盏落地灯,柔光打在他身上,只投映在墙壁上黑漆的影。叶铃兰见状,重新为他斟了杯热开水,蹑手蹑脚,不敢扰他,又小心翼翼将水杯放一旁的矮桌上,岂料他忽然握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他未睁眼,只喃喃:“今天坐了10个小时的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头疼的快裂了。”
铃兰怔着,男人随即俯身,头枕着她双腿,睡躺下。女人未有动静,莫之城缓缓睁眼,倒望着她的面容,彼此不语,那深邃的眸底,汇着细碎的光影,影影绰绰,仿佛要将她看进自己的心底。
他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际:“你给我按按。”
叶铃兰缓过神,先为他舒展着眉心,他依旧盯睨,她悄然的别开他的目光。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指间按在他的太阳穴,重重的按压,男人终闭眸,深深一叹,那纤指间的冰冷,却细细的穿刺,像抹清新的薄荷,晕染而开,他低沉的喘息。铃兰轻问:“莫总,好点了吗?”
“嗯。”他轻喃,却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
叶铃兰垂眸,眉目间轻拧,只便想找理由,可男人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低语的呢喃:“很舒服。”那声色极尽的沙哑,却像是蛊惑。
她只便连忙叉开话题:“莫总平时工作忙,很容易犯颈椎的毛病。”她手指顺势揉捏过他颈脖:“我看您头疼,可能是压迫神经。您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中医推拿。”
“可我怎么觉得喜欢你按。”男人半梦半醒间,低低的喃喃:“好像放下了所有的疲惫,放下所有的一切,却能在你怀里,安心的睡一睡。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指间怔着。
“我很久...很久,没有在陌生人的怀里睡着过。”言语间几分惺忪:“还有,”
“什么?”
“那天在金巴兰你问我,有么有爱过,很爱很爱,爱到毫无保留那种。”
叶铃兰怔忡,以为那时只是自己一时触景生情,没想到他居然还提起,她没吭声,听着他继续说下:“其实我想告诉你,以前没有,但想以后有那样一个女人,住在我心里,让我无法忘怀,无法自拔;让我拥有一切,却终抵不过她一人;让我用一辈子的记忆去拥有她。”
良久的沉默,
“那祝莫总早日找到那个能住进你心里的女人。”
男人听闻,只轻嗤的笑着,不再言语,不知多久,沉沉的睡去。
她轻推着他的身子,男人却没有响应。屋里虽开着暖气,他这样睡却容易着凉,叶铃兰褪了自己的外套,轻掩在他身上,他辗转侧身,只埋首于她怀底。
厨房里,热气腾腾,袅袅升起,空气里是淡淡的粥香。玻璃窗上似蒙着薄薄的雾珠,一窗之隔,路灯下絮白阵阵飞,飘零飞舞,静静的为城市添上浓墨的一笔。
叶铃兰看着怀里的男人,双手只拥搂着她腰际。她拨弄着他微凌的墨发,像她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狗,每每它被雨水淋湿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拨弄着。不觉忆起,唇角浅扬。
滋滋滋,正当此刻电话隔着衣料不停的震动着。
铃兰连忙回神,外套本来披在他身上,此刻他已侧卧着身,压着衣服口袋。
滋滋滋——
她伸手去取,却不料触碰到他的...叶铃兰怔着,手就卡在他的身下,她顿时不敢乱动,只感觉到男人的**,在渐渐的苏醒,她想抽回手,已被男人拉下,直触摸到他的坚挺。她瞠目:“莫总,我是要拿我的的电话。”
滋滋滋,滋滋滋。
男人不悦的缓缓睁眸,惺忪间,暗掩着几分不悦,可她更看见他眼底苏醒的**,如浓燃的火焰,泛起赤光,仿佛空气里散着‘噗哧’燃烈的声响。
她倒吸一口气,反而没料到莫之城起身,从她衣服口袋里取过的手机,屏幕上隐隐现着‘ind’,目光瞥过窗边那串风铃,眸底微光一蹴而就,下一刻,他松开她手,只将手机塞入她掌心,低语:“你的电话。”
铃兰低头,看见联系人后,微微一怔,颔首,迎撞上他盯睨的目光,却见他眼底蕴意的愠怒,莫之只城轻问道:“电话响了很久,不接吗?”
手机再最后的震动声中,掩声停歇,铃兰舒了一口气,笑言:“我回头再回拨吧,稀饭熟了,我给你呈去。”她欲起身,却被男人制止下,莫之城又夺过她电话:“万一对方找你有急事怎么办?”他给她回拨,再递还她。
嘟——嘟——
嘟音声声的震撼着沉寂的空气,她手心里满捏的汗水,目光落在他手上,轻接过。
“放心,我不会偷听。”他视线隔着她肩背,一眼望去:“我去阳台抽根烟。”
起身那刻,
“喂——”电话接通,音筒里传来低沉的一声。
男人身子微杵,叶铃兰别过视线,指间立马将电话音量按至最小,脸上面不改色,故作镇定自若的笑问着:“喂,表哥,你刚给我打电话了?”心却如雷跳动,她看着男人的脚步从眼前而过,才抬眸,莫之城走向阳台,随着门声轻合,不见他身影,她才舒了一口气,听见电话那端不停的询问:“怎么回事?”
隔墙有耳,叶铃兰依然故作的说:“那好,表哥,有时间再聚吧,别忘了带嫂子一路来。”
啪——
她匆匆挂断电话,见阳台上依旧未有动静,她起身正准备喊那男人,双腿麻了,一不小心,哐当一声。
莫之城闻声,连忙赶进来,便见女人跌撞于地,蜷着身子,吃痛的抱着脚踝:“怎么回事?”他蹙眉,不悦问道,却跨步连忙横抱起她,她柳眉拧成一团,咧唇笑着:“脚被莫总睡麻了。”
“我睡了你腿?!”莫之城白她:“你腿要不要我负责?!我以身相许,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