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天生克铃兰‘花’,将这个两个品种放在一起,所以铃兰才会枯萎。
又是谁故意要破坏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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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铃兰头脑涨涨,也无力去做晚饭,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民国剧,明明那个年代有着浓厚的历史感与万种风情,旗袍‘女’子的风华绝代,或清丽,或婉约,或妖娆,可屏幕那些浓‘艳’的装扮,‘花’俏的服饰却磨灭了她对那个年代钦仰。
铃兰无趣的看着,只觉恹恹,直到舞台上,温柔的夜灯下,如清霜般隽美的‘女’子,白璧无瑕,轻轻的弹拉着一首《绿袖子》,铃兰专心的听着,大概是被那琴音与旋律所吸引,自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就广为流传的英国民谣,抒写着爱情的忧伤,极致的古典与优雅,却让人听着心碎。
男人对‘女’子一见倾心,那一段真情的表白:“………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发现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我就爱上你了,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你自己,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走。”
曼妙的音乐,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真情至极,叶铃兰缩在沙发上,蜷抱着双膝,静静的看着,眼前却浮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容,另一个声音,相互‘交’织,他抱着她,辗转亲‘吻’,落在她睫羽,刻意压制的声‘色’,极尽沙哑,又像深潭,探不到底,他俯在她的耳畔,念念着:“我钦佩你的刚烈,仰慕你的才华,而且,被你的美丽吸引了,所以我愿意脱下我这冷漠的伪装,让你看见我的真情实意。”
她覆着眼睛,眉心紧拧着,屏幕上的蓝光打映在那张微熏的容颜,他的声音,紧紧的缠着她。
叶铃兰赤脚于地,光着脚丫走到窗边。她掀开帘角,那身影依稀可见,静默的,孤寂的矗立着,天‘色’已沉,天空里又落起了雪,路灯下是橘黄的光影,散着那阵阵莹白之上,像缀着金‘色’,沥沥的落在他身旁,他仍旧倚在车前,颔首望着她的方向,看着那一方亮光下,微扬的帘角,那浅‘露’的脸庞。
彼此静望着,只有遥远空旷的距离,只有默默无声渐渐的蔓延,她耳旁的旋律依旧,屏幕里的男人继续深情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走,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等我!
相信我——
等我——
叶铃兰深深一叹,那是怎样一个初夜?!她以为她会忘记,可那时的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太凶猛,就好似唐卡上勇厉的神魔,‘阴’狠强大,悍壮无比。可现在他又为什么要来找她?又要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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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晨开‘门’回到家时,屋里的黑暗,忽然亮起。他惊讶的发现站立在墙壁边的男人:“你吓我一跳。”他说。
叶胜寒拉开座椅,径自坐下,又示意他对坐的位置:“坐!”
“怎么了?”
叶胜寒看着他,一双黑眸里,好似酝着诸多疑问:“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又神‘色’不安,是不是又什么事瞒着我?”
白宇晨当下楞了楞,眼底有些慌‘乱’,胜寒果然‘洞’察力强,可他知道铃兰那丫头‘性’子倔强,又把那种事看的极为重要,她又喜欢叶少,他能理解那丫头,况且他还隐藏着另一个她不能和叶少在一起的秘密,他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丫头除了他,还能与谁知心。
“白宇晨。”叶胜寒不悦喊道:“不再给我糊‘弄’,你心底藏着什么事,眼睛里都能看出来,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什么可瞒的。”白宇晨极尽的隐藏着:“不就是前段时间朝叶铃兰发了脾气,现在后悔了呗,想着怎么补偿她,脑袋都想破了,你丫的还来烦我。有时间烦我,你那个项目谈的怎么样。”
“铃兰拼出的那份文件至关重要,有相当大的信息量,要赶在‘天城’亮底牌前,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叶胜寒说道:“这些日子,你上点心。”
“知道。”白宇晨点头,
“还有,说到铃兰,好些日子没看她,我想今晚去看看她。”
“别,别——”白宇晨连忙拦下。
“怎么了?”叶胜寒侧目,不解问道。
白宇晨‘乱’了神‘色’,铃兰颈脖上的‘吻’痕太触目,八成还消退,要被胜寒看到,止不住会发生什么事。胜寒对铃兰的感情,掩的太深,他虽是局外人,却是旁观者清,看的一幕了然。
铃兰那次在‘夜城’受伤,胜寒表面不说,即便在他面前也刻意隐忍,但胜寒不敢看她的伤口,甚至不愿为她涂抹上‘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发现胜寒悄然坐在陷入沙发里,看着她小时候的照片,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中。
所以此刻,白宇晨也担心胜寒要是知道铃兰成了莫之城的‘女’人,会是怎样的疯狂,他甚至不敢想象,越是隐忍的男人,骨子里更蕴着强悍的暴风。
迎上叶胜寒疑‘惑’的眼神,白宇晨支支吾吾:“这个项目我还有些地方有疑问。”
“我已经梳理差不多,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梦翔跑一趟。”
“可是——”
“又可是什么?”
“可是你要清楚,现在不比从前,因为莫之城极为谨慎,所以你常往那儿跑,小心隔墙有耳。若被莫之城盯上,铃兰身份暴‘露’了,暂且不说你,铃兰会有好日子过吗?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不怕自己曝光,也要考虑下她啊,她为了你,可以忍辱负重,你为了她,为何就不能隐忍那点思念呢?”
叶胜寒怔了怔,白宇晨句句在理。有时又正是太在理,才觉无奈。他垂眸,向后靠置在座椅上,他想她,好想好想她,他想知道她到底为莫之城准备了什么礼物?!这个答案那么重要吗?好似他在乎,计较的很。终于,他低声喃过:“好,我找合适的时间约她。”
见叶胜寒如此,白宇晨才松懈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拍了拍叶胜寒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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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天晴时,阳光是刺白的亮。叶铃兰早早的在‘天城’等候,直到看到蒋敏,铃兰起身,与蒋敏擦肩而过:“方便出来谈谈吗?”铃兰别过脸,平静的说。
蒋敏停下脚步,别过视线,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什么事吗?”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蒋敏下意识一怔:“不能在这里说吗?”
铃兰浅浅笑着,冷声说:“你确定想,我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吗?”
只见蒋敏脸上一变:“你什么意思?”声音里几分急切。
“出来说吧!我在茶水间等你。”叶铃兰掩过眸,径自走向茶水间。
她站在落地窗前,微微颔首,望过发白的天空,阳光明媚,隔着一道巨幅的玻璃,窗外实则是化雪时刺骨的寒冷。就好像谎言是披着美丽的糖衣。身后传来高跟鞋吭吭的声响,接着听见‘女’人道:“叶铃兰,你到底有什么事?”只剩单独二人,彼此都卸下伪装的为爱表。
叶铃兰转身,冷静的说:“生日晚宴上的铃兰‘花’是你搞的鬼!”她用的是肯定。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纹路,她眯了眯眸,定神,只环抱着‘胸’,并不以为然的看过她:“你开什么玩笑?”
“蒋敏,不要我把话说明白。”铃兰笑了笑,有些事忍无可忍,不必再忍,给对方纵容的机会,养虎为患。
“叶铃兰,你不要含血喷人。”
“有吗?风信子为什么会被换成水仙‘花’?”
“供应商断货了,所以换了。”
“是,”铃兰紧紧盯睨着她:“当时你就拦下我,不准我打电话确认,我就好奇,不过一通电话,你又为什么这么紧张?”
“呵——紧张?”蒋敏一怔,纤手不觉松懈,手指间渐渐蜷起。
她当时问题就出在时间紧迫,了解断货后,并没有再继续追问,铃兰说:“蒋敏,供应商配送的是粉‘色’玫瑰。可是到最后配在铃兰‘花’上的竟是粉‘色’水仙。”
“或许是供应商‘弄’‘混’淆。”
“‘混’淆?外行人或许不知,但是哪个供应商会自砸招牌把水仙配到铃兰‘花’上?这两种‘花’本身没问题,但放置在一起,水仙克铃兰,所以铃兰‘花’才枯萎。”
听闻,蒋敏气急,握紧着拳心,脱口而出的说:“即便这样,叶铃兰,你有什么证据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