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科利斯托尔。”
小女孩平视着坐在地上的王牍笔,紧张的说着,眼神之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王牍笔在稍稍沉默之后,一股内伤袭来,对不起,我们是专业的,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王牍笔憋的脸都涨红,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特么,自此钱多多斯托洛夫斯基之后,又一次,落雪镇的起名高度,震撼了王牍笔。
而小科利斯托尔,看到王牍笔不明所以的大笑之后,以为是在嘲讽自己,不由瘪起了嘴,眼眶瞬间就湿了,泪珠子也几近坠了下来。
王牍笔看到科利斯托尔的眼泪,一股罪恶感自脊背爬上,王牍笔连忙调整表情,对科利斯托尔说到,
“那个,张...不,小科利斯托尔,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哦,刚刚只是......”然而王牍笔尚未说完,小科利斯托尔就尖叫着说到,
“你就是在嘲笑我!你听到我的名字就发笑了!我知道的!无论是谁都一样的,艾菲梅拉尔一样,小波顿也一样,钱爷爷也一样,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的!就因为我没有母亲!就因为我没有母亲所以你们都这样对我!!......都这样对我......呜~呜呜~呜哇哇哇!!”
小科利斯托尔开始还保持着激动的神情,然而越说越消沉,最后竟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了起来。
王牍笔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失笑,竟然刺激到了一个小女孩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而张麻子看见小科利斯托尔的举动,却是勃然大怒,
“行了!闹够了没有!大人是神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他为我们带来了希望!你要在大人面前丢脸到什么程度,滚......”
王牍笔垂下头,拉住张麻子的衣服,打断到,
“好了,让我来吧,这是我的过错。”
说着,王牍笔也不起身,缓缓爬到小科利斯托尔身前,道歉到,
“对不起,科利斯托尔,我为我的冒犯道歉,但请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关于科利斯托尔的事情,我是今天刚刚知道,不,哪怕现在,我也并不清楚,因为我的世界里,取名方式并不是如此的,所以听到科利斯托尔的名字,感觉很有趣,如果我的行为伤害到了科利斯托尔,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说完,王牍笔深深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科利斯托尔渐渐停止哭泣,抬起头看着王牍笔。
“你的世界里,不是这样取名的吗?”科利斯托尔带着哭腔轻轻问到。
“是的,我们一般会取作,科利斯托尔·张。”王牍笔即答。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事情?”科利斯托尔依旧怀疑。
“是的,今天第一次见到你,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王牍笔只是低着头郑重答到。
“你不是神使吗?神使也会犯错?”
“我不是神,我和科利斯托尔一样,是普通人,也会犯错。”
“那...你说我名字很有趣,是真的吗?”科利斯托尔有些犹豫的追问到。
“是,所以我开怀的笑了不是吗?”
“真的吗?”科利斯托尔眼神中已经闪动起雀跃。
“真的,我的过错,还请科利斯托尔原谅。”王牍笔抬起头,看着科利斯托尔。
科利斯托尔泪水还粘在脸上,却已经挂上了笑容,大声说到,
“嗯,我原谅你了。”
“小兔崽子,王大人需要你原谅吗?怎么说话的!!”张麻子却听了一肚子火,连忙准备再次提起科利斯托尔。
“好了,张麻子,别这样,哪怕是个孩子,她也该被尊重,这件事,就是我的错。”王牍笔站起身,拉起了科利斯托尔,同时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再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几人缓和了一下,总算让这次小风波过去了,王牍笔拉着科利斯托尔,指向图纸,询问道,
“小科利斯托尔,好长啊,我也叫你小科吧,你说,你认识字,那这些图纸上的字你看得懂吗?”
“不要,我不喜欢被这么叫,艾琳这么叫我也很不开心。”王牍笔只得作罢。
科利斯托尔看着图纸摇摇头又点点头,指着纸上的名称挨个说到,
“这两个字是弓臂,这两个字是弓弦,这两个字是车床,这两个字是滑槽,这边两个字是机括,这三个字是滑轮组......”
王牍笔看科利斯托尔依次读出自己在图纸上标注的名称,点点头,继续问到,
“没错,小科利斯托尔果然都认得,那么,你之前说你也懂木匠,能不能说出每一个名称的意义呢?”
“她哪里懂什么木匠啊,我从来没教过她。”张麻子不愿科利斯托尔继续捣乱,说到。
“我天天偷看爸爸做木工!我还找艾拉姐姐借过木匠相关的书籍,我懂的不比爸爸少。”有王牍笔在一旁听自己认真讲话,科利斯托尔底气十足,直接对抗到。
“好了,你们父女别吵架了,小科利斯托尔识字已经是事实了,再会木匠很奇怪吗?”王牍笔终止了争吵,示意科利斯托尔继续说。
张麻子嘀咕了一句,
“就算她会木匠的技艺,她也没能力做的,就她那身板,一天能做几个车子......”
科利斯托尔身形有些颤抖,看样子被张麻子说中了弱点,该说不愧是当父亲的嘛,哪怕凶点,但总体还是靠谱的。
王牍笔明白了张麻子阻止科利斯托尔的原因,不得不说,这个原因在这个世界,也许并不错误,毕竟要造的,更多是镇子里的居民所常用的物品,不过,王牍笔的到来,无疑要改变这一切了,而且,王牍笔的计划里,可不是一个两个木匠铁匠就能解决需求的。
王牍笔轻轻拍了拍科利斯托尔颤抖的肩膀,转头向张麻子说到,
“工匠,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体力,或者说,体力根本就不重要,我的图纸做出来,哪怕是米莱那种笨蛋,照着图,一样也能做出来,只不过花费更多的事情而已。”
“木匠也可以称之为工匠吗?我们既不会打铁锻造,也不会烧砖砌墙,能做的只有把一块块木头,组装起来而已。”张麻子怀疑的问道,然而这种说法无疑已经冲击了张麻子的世界观,尤其是这种说法,是由神使大人所说。
“当然了,木匠当然是工匠,或者说,你们所掌握的一些东西,那些铁匠,泥水匠可没能掌握,而且,能拼木头,就不能拼石头,拼铁了吗?”王牍笔的话语,给张麻子和科利斯托尔,开了一扇崭新的门,张麻子不由脱口而出,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呢,要成为工匠,我们要怎么努力?!”碌碌一生,张麻子做过的最大工程就是造一些车,而且镇子里用得起推车的根本不多,有需要的时候,也是随便找其他人借一辆用着,而且材料还要自己去山上砍,张麻子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砍树然后做成木料,平日能接的活儿就是给镇子里的居民修修门,而铁匠可以去造武器,造农具,泥水匠可以给人砌房子围院墙,所以,张麻子真的不愿意自己女儿走这条路。
“成为工匠所需要的努力有很多,但绝不仅仅是造一些常用的东西而已,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发现一些新的主意,然后去创造。”
“创造什么?”科利斯托尔不由得问到。
王牍笔歪了歪头,扯起一个笑容说到,
“创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