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青儿到厕所里,把穿在里面的刺青旗袍脱了下来,免得穿久了扛不住,等小姑娘出来了,我们几个人,就继续商量着刚刚梦貘的试验结果。
苗倩倩对我说:“噩梦里,是想象力的世界,梦里是别人的主场,但他对于我们越发的恐惧,我们在梦里就越发强大,我们就像是那个教导主任一样。”
我点点头。
她咕噜噜的灌了一口雪碧,说:梦是一个很大、很值得研究的心理学科,弗洛伊德称之为“理解潜意识心理过程”的捷径,安德烈·洛克在《夜间思维》讲述到,我们人一生中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我们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梦,如果我们能控制一个人的噩梦......
我说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研究梦境学,你别装逼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苗倩倩瞪了我一眼,“那我就说,我理解成的梦貘的两种噩梦能力层次,独立噩梦,集体噩梦。”
“第一种独立噩梦就是眼前这种,偷偷进入别人的噩梦里,这是最低级的,第二种就像是红衣小男孩一样,通过某种引导,把一群人拉到同一个人的梦境里,做集体性的噩梦。”
苗倩倩很严肃的说:“我的想法是,等我们研究出集体噩梦的办法,我们就不需要把一群人,引到某个人的梦里.....我们有更好的地点,把这群人引入那里。”
我吃惊的说:江山社稷图?
“对,就像是之前的许佛,引到别人进去,用刀砍自己自残一样。”苗倩倩说:“我要让在他们做梦的时候,引导他们在经历恐怖,扩充这鬼魂图。”
我沉默了一下。
苗倩倩和许佛竟然有了一样的想法。
她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这个世界就叫主神世界,叫无限恐怖,每天晚上引入一群人在那里挣扎,经历恐怖电影这些噩梦情节、贞子,生化危机,鬼神传奇,并且,我也想好了奖励机制,为了更有可玩性和动力,在恐怖世界里没被吓死的,从每一个轮回里活下来的,有各种血统和枪支的兑换,类似网游的升级系统,有属性版面.......毕竟这一切都是梦的世界,虚构的,我们可以用这种方式促进他们。”
苗倩倩继续说:“我还想好了取代那个童谣的台词,属于我们自己的噩梦坐标。”
我说:什么台词?
苗倩倩用极其恐怖的阴森声音说:“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每一个人念叨着这个话,就会被拖入噩梦中。”
我懵逼了一下,瞬间一巴掌就想拍死她,异想天开。
“要不然,可以叫惊悚乐园?”苗倩倩长大嘴巴。
我懒得理她。
列车一直开。
车窗外面依旧是很明媚的气氛。
我们讨论着梦貘的可行性,苗倩倩说是构架一个恐怖世界,让人做噩梦,让一群人在恐怖世界里升级打怪。
这个网瘾少女,脑洞大得不行,竟然和许佛一样,也想搞一个类似低维高维的传销邪教,来进行心理诈骗,她也真不是什么好鸟。
她却气哼哼的跟我反驳,说:“愚蠢的凡人哟!你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我们开发新的祖传阴术也要跟上时代,那些传统的阴人,墨守成规......注定是要被淘汰的,你看看程琦,一下子干翻了那么多老阴人世家,就是他们老世家墨守成规的下场——跟不上时代的,终究要被淹没在时代浪花里。”
“你们几千年前的那一副江山社稷图,不也跟上当时的时代,搞了一个地府阴间吗?才发展到那么强大吗?我们现在开发新的祖传阴术,现在也是跟上时代啊,投其所好,现在鬼崇吸人阳气,也更新换代,跟上潮流了,那个电击气功大师不是这样吗?”
啊!
我头痛欲裂,被她的高谈阔论吓得不行。
“我们也套路一下许佛的想法,毕竟他给我们开了先河,说我们的世界才是四维世界,才是主神世界。”
“滚!!给我滚一边去!”我彻底受不住了,懒得理她叽叽歪歪的,她真是越说越开心了,连忙戴上耳机听歌,任由她胡闹去吧。
这一趟除了被猫灵给吓了一跳,我们还真研究了一下这个梦貘的噩梦能力。
控制人做噩梦,和江山社稷图结合起来。
以前是死人村,给失去的阴灵居住的,现在苗倩倩的想法竟然是:改成活人度假村,没事就拉人进去,这有些类似那位许佛的诈骗想法。
头大,我知识水平低,觉得她在瞎胡闹,也就让她闹腾去吧,要弄她自己弄。
到了成都高铁站,我们三个人下了车,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怎么走,我打了一个电话给美人罗一。
罗一吃惊的跟我说:“到了?我啊,现在没空,在这边大山的村里,我让我一个老朋友来接你过来,让你歇一歇,玩一玩,这里的饭菜还是挺好吃的,明天带你来我这儿。”
我说没问题。
我们几个人坐车到了高铁外面的一段距离,才找了一个馆子吃晚饭,吃了饭,已经六七点,我们就坐在馆子里等人来接我们。
苗倩倩平常是一个很爱玩游戏的网瘾手机控,这一会儿竟然也不捧着一个手机玩了,拉着小青儿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兴致勃勃的想搞奇怪的东西出来。
她是有了想法,就立刻试验的人。
这时,馆子门口停下一辆黑色小车,上面下来了一位穿着花格子衬衫,打扮十分潮流、嘻哈风的干瘦小老头儿,抬了抬墨镜看我们,说:“程兄弟?”
“对对,我是程游。”我反应过来,站起身。
“罗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人叫我白哥,绰号白鸽,你怎么叫都成!”白哥一上来,就十分豪迈的说:“来.....上车!”
苗倩倩贴着我耳边低声说:这罗一的老朋友,还真是老朋友啊。
我点点头。
还老人家挺喜欢别人叫他哥的,显年轻。
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走,上了车,这白哥坐在驾驶座上说:“叫什么都可以,就别叫白叔,我那么一手打麻将,这名字不吉利。”
我懂,白叔,白输嘛,好赌的人都讲究忌讳,就和你在赌场里,你点烟,不能跟别人借个火一样。
这白哥是谁?
他自我介绍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在四川阴行的圈子里给人打棺材的,做丧葬品店的,在棺材行里,有挺大的名气,有自己家的木头阴术,在这一块有好几家的殡葬品店。
现在退休了,年纪大,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就期待能有个安安静静的晚年,阴行的事,他基本都不参与了。
苗倩倩吃惊的说:白哥,你退休了啊?
“嘿嘿嘿.....不同你们这些小年轻了,人老咯。”白哥坐着车,很坦然说:“这很远的不说,哪怕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阴行圈子还是比较乱的,阴行里的江湖人,很多都没有善终,我很多朋友,死得基本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说我明白。
要我说啊,咱们干阴行的,脏事碰得多,阴气重,是挺伤阴德的,老年很多怪病缠身,但更多的是同行里,也有心思歹毒的人,很多人没有善终。
白哥有些面色复杂,“不是我本事高,现在日子好混多了,这原因有二,第一呢,咱们阴行里的人,很多都不吃这碗饭了,日子变好了,很多阴术用不上了。这原因第二呢,还是日子变好了,阴人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守了很多规矩,这是一个娱乐至死、金钱至上的时代,不像是咱们以前那么暴虐,动不动砍人手指,要人命了,各个阴人有那功夫,都忙着赚钱,和气生财嘛。”
我点点头,就像是我现在这样。
我还真没有碰到几个专业的阴人,刻意找事的,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做生意,有个朋友,还多一条生意的门路。
这白老哥满脸皱纹,现在才四十六岁,看样子得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白哥说:“走吧,我带你们去我朋友的店里住下,这罗一啊,最近在查一个事儿,我呢,也在查一个事儿。”
我说白老哥,你说的是郭咕离?
“就是这个摸金人,这个人最近神神鬼鬼的,来到我们这边的地头,在大山里不知道搞什么苗头,这见不得光的老鼠,估计要挖人祖坟呢。”白哥吐着气,有些骂骂咧咧的,说:“并且呢,这个事情我们还得再查一查,小兄弟,你也是一个阴人,我给你说一个很怪的事情,你听说过有人长心眼吗?”
我说:心眼?
白老哥说:“就是心中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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