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倩一下子就好奇了,问:“你怎么会配不上他了呢?你那么会打扮,像是大城市里的女孩一样时尚,还会化妆,应该在你们那地方,挺多人追的吧?”
张影还没有说话,苗倩倩又说:“要我说啊,像是这种备胎是最好欺负的了你只要回去回心转意,娇弱的哭哭啼啼一会儿,对方就立刻又会合好了,这个世界是女人最难哄的,男人却好哄得很!”
我看着她,心里泛疙瘩——苗倩倩还是那么懂人心和透彻。
张影说:“其实,是我小看了王泽,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他当时和我在一起,是很淳朴善良,但整天打游戏,没有大志向,可他现在过得很不错。”
我说:“过得很不错,是出人头地了?”
她说她去城里读卫校之后,王泽整个人就崩溃了。
他一狠心,把家里的地全部都卖了,拿了三十多万,瞄准了县里的食品行业,准备孤注一掷。
他发现县里的小炒,小吃特别的多,但是粉厂却根本没有,夜市里,炒粉需求量非常大,却还要到城里去收购。
于是,在当时村里镇里的年轻人,都疯狂涌向大城市的时候,他直接雇了几个工人,开了一家米粉厂,给附近县里的粉店、饭店,夜市提供。
就这样,短短她在上卫校的两年间,王泽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张影说到这,苦笑说:“程游老板,你知道吗?这样的我,已经配不上王泽了,因为当时我离开后,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趁虚而入,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土包子,不会打扮,长得土气,人又傻呼呼的,远不如我聪明,当时我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谁知道竟然被她捡了便宜。”
张影潸然泪下,捂着脸,哽咽的说:“现在我还是觉得命运在捉弄我,我要的生活,我爱的人,都于我失之交臂,这个世界的命运真的对我有些不公平呢。”
“我后来回家,才听王泽的铁哥们跟我说,我离开后王泽疯了一样,每天开摩托车,送粉到各个烧烤摊,凌晨两点才睡觉,早上五点又起床开始做米粉,中间就午睡一个时辰,他那一年里,每天才睡四个小时。”
张影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忽然笑了起来:“王泽说他不能睡,也睡不着,他睡下来了,就扛不起男人身上那一副担子,他说只要一睡下来,就会想起自己的爱人,因为自己之前的贫穷、不务正业离自己而去,他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碰上最喜欢的她,可是却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他现在,决不允许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听得叹息。
知耻而后勇,但是王泽错过,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后来,王泽和那个女人结婚了,那个女人一直陪着王泽,陪他同甘共苦。
在婚礼上,王泽喝得伶仃大醉,在喜庆的大院里,全村的人都来庆祝两个人结婚,主持婚礼的人,照常问新郎官,有什么想要对新娘子说的吗?
他牵着新娘的手,流着泪,大声说:“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没有办法回头了天底下,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自己的日子浑浑噩噩,碰到喜欢的那个人,才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和物质去爱她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但是我却已经不希望,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在场的人,都以为他说的那个是他牵在手里的新娘,陪他同甘共苦,现在终于修成正果,自然不需要重来的机会。
只有他的那个铁哥们,还有在场的张影,几个人流泪满面。
——王泽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我和苗倩倩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有些复杂。
王泽和张影的爱情里,谁都有过错,却使得相爱的人,彻底形同陌路。
我忽然想:美好的爱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从指间流走,才会再也回不来了
世界上最残忍的,除了不能回头的时间,便是现实。
我拍了拍张影的肩膀,安慰她说:那他们结婚了,你再这样疯狂,也没有用了。
“是没有用,不过半年前,在粉厂里干活的时候,王泽的老婆不小心操作机器,发生了意外,我又重新有了可能。”
张影掩着喜悦的泪花,“但是,他现在很有钱了我这个长得姿色一般、满腿腿毛的女人已经配不上他了,他能娶很美的姑娘,大城市的千金男人的资本是事业,女人的资本是美丽,我们的爱情,我想重新开始了但我要配得上他,我才有勇气,我要变美。”
我叹气。
所以,她才发疯了,明明知道卷入这种怪事里,明明知道身上长出了这种古怪的刺绣,却还义无反顾。
他的父亲于心不忍,怕她出事,才找高人让来帮看看。
张影再次求我们:“抱歉,给你们讲了那么多你们不爱听的话,是我多嘴了,就是希望你们能帮我,这一份美丽,对我很重要!的确,我是很爱美天底下的女人都离不开虚荣,但是我想要的美丽,不仅仅是美丽,还是我的自信。”
“可以,我们可以帮你看看这个画皮到底是什么鬼。”苗倩倩说:“今晚对吗?你要抢夺最后的那个画皮?”
“是!”张影说。
、那个画皮
到底是一个什么鬼东西,我们还很不清楚,那个女导师讲的绣娘诅咒,到底是什么?
不过张影的决心,有些打动我们了,她像是疯狗一样,那么疯狂的和那些女人相撕原来是心里有股坚定的意志。
我说这个画皮的忙,必须得帮。
我想,王泽或许心里也在等张影,但如果张影要变成美人,才有勇气回去见他的话成人之美,也是一桩好事。
我们和张影告别,出了校门口,几个人一起去学校后门的馆子吃饭。
这边学校附近都挺便宜的,有肉有素才七八块一份,在饭桌上,小青和南欢两个小姑娘,有些发抖,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太可怜了。”小青说。
南欢更是捏紧了小拳头,说:“我也要努力,我要变得很厉害,等我遇到了我喜欢的那个人,我要有能耐,守护着他,守护我们的爱情。”
我摸了摸鼻子。
这个天真小姑娘的意志,是十分坚定啊。
不过,我觉得她这个道上大姐头,物质上已经满足条件了,主要是看别人能不能接受她的剑,那种可怕的恐怖画面,是一个男人都得吓疯。
我们阴行里的女人,可不是谁都敢娶的。
苗倩倩也叹气说:其实,塞内加的一句话,我很喜欢——其实不用担心,你们中的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你梦想的真爱,只会因为害怕孤独地死,而选择随便找一个人,互相饲养。
苗倩倩又说:“但我还想再上面加多一句,哪怕碰到了真爱,也难得结婚,多数源于世俗压力,各种情形,而难以依托这个世界,真正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我敢说,千分之一都不到。”
我哑然失笑。
我早就发现了,苗倩倩这个妮子别看荤段子没有听过,十分猥琐,心里还是挺感性的。
“现在,我们先聊这个画皮,为了让张影能重新走在一起。”
苗倩倩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起来,说:“我怀疑,这个画皮的事情,背后不简单,让那些女人互撕,只怕有人在背后操纵,毕竟有句话叫——画皮画骨难画心,这个张影,意志力不错,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意志力就能行的。”
我点点头,说得看看。
我们几个人吃完饭,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五六点多了,我们就在这所卫校里逛了好几圈。
这地方的确是好地方。
走着校园里,满眼都是大长腿,低胸装,活泼青春的女孩,花季年华。
并且偶尔还看到一些穿着白色护士服,下实验课的妹子们,莺莺燕燕的笑着,去饭堂吃饭,添加了几分制服诱惑,也引得一些开豪车的男人,过来搭讪。
我们几个人一路走,一边到处看,聊着这个画皮的门道,要说画皮的确跟这种有人体实验室,经常解刨,并且还阴气最重、几乎全是女生的女校,挺搭的。
逛了几个小时,我们和张影汇合了,然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大楼后面等着。
张影站在远处空地上,我们站在暗处。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大白衬衫,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了出来,那个女人饱满凸起的胸脯,让人看得有些难以移开眼睛。
“要开撕了。”苗倩倩说。
我点点头。
不管从那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个意思,她们这是要把对方的皮给撕下来。
远处,那个胸部挺拔的女人一来,就冷笑着说:“张影,今天我要把你的腿毛给撕下来,抢走你的腿毛,看你还敢威风不?还说自己腿长有型?长满了腿毛,还有脸说美腿?”
张影丝毫不甘示弱,冷笑连连,“臭不要脸的女人,涂在胸口上?我要把你的胸毛,给撕下来,让你个平胸女人那么得意,长满了胸毛,还说自己的胸很美,你比我更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