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落花,则是已经洗漱完成,正与灵玉一起到街上的集市游玩。
这虽然是落花记忆中第一次来人间游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心里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熟悉。
不过落花也没有多想,只是归咎于自己实在是太想要来这里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而旁边的灵玉,显得很是高兴,嘴角一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而那笑,却总是在看着落花的时候不断延伸。
最后就算是落花,都感受到了其灼热。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抬眼看着灵玉,灵玉不由得清朗一笑,这才说到,“是有点。”
说完伸手在落花的嘴角一抹,落花看着指尖的,是半粒米粒,想来是刚才吃饭时遗留下来的,这一下子,不由得尴尬。
而下一刻,看着灵玉丝毫不嫌弃的将自己指尖的那半粒米粒直接放进了嘴巴,落花不由得微微张了嘴。
“你这……不嫌脏吗?”脸上也不由得开始慢慢的泛起微红,着实是羞愤难当。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而且这沾了落花的脂粉味,倒是感觉不错。”
话刚说完,落花轰的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自己在忘川孤寂了这么多年,看尽了悲欢离合,男欢女爱,可是这样直接的,还真的是头一遭。
没想到,自己这万年来没有姻缘的老花,现在也有被潦倒的那一天,这感觉,着实是新奇,新奇。
不由得伸手将灵玉的手给打了下来,语气有些娇嗔,“我根本就没有涂任何的脂粉好吗?你这说谎话,都不停顿的吗?”
“是吗?落花是要告诉我,你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吗?无需脂粉一二,亦能倾国倾城。”
“你讨厌。”被夸得不好意思,落花说了这句话就立刻跑开了,心里不断的想着,这灵玉,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公子颜如玉,高冷得很,没有想到,居然如此的油嘴滑舌,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灵玉看着落花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这人,真是可爱,若是这样一直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也只是瞬间的想法,灵玉的眼眸主见变得幽深,他可没忘了,自己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要的,从来不只是这曼珠沙华凝成的落花,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女,他可触不可及的阿芷姑娘。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作为计划中的一环,自己也不该投入真实过多的感情,那样只会扰乱自己的思想。
所以管住自己的心。
那人不是说过吗?她永远不会喜欢上自己,即使自己与她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在她心中,是皎月之于尘土。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被爱的人,在乎的人如此贬成一文不值的尘土,他的心,究竟难过到了什么程度。
而现在他只想问一句:当年你眼中的尘土,现在正在一步步的将你带过来,而那个你爱的皎月,只有死亡消失一个结果。
所以,你还能爱他吗?
所以,你会后悔吗?
灵玉想到这里,思想不由得回到了当年的情景,他与灵均,他与沅芷,三个人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三个人之间的纠纠缠缠。
他就像是一个黑暗里渴求光明的魔鬼,在渴求着她的接近,明明他与灵均都是魔子,一母同胞,为什么这命运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魔王灵觉,是这一介的魔王,也是他与灵均的父王。
双生之子,本来就是象征着不幸,而他不就比灵均晚出来几秒钟吗?便注定了他是父王的继承人,魔界的魔子,而自己,却只能躲在暗处,做着其暗琪,为其扫平障碍。
当年若不是魔后对自己存有几分的仁慈,怕是自己一出生就会被掐死在襁褓中,也没有长大的机会。
可是自己虽然怨,但是不恨。
毕竟自己,知道自己保护的是哥哥,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人。
当初,灵均被魔王强行打开魔域封印放了出来,为的是完成任务。
而魔王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灵均暗处的影子,竟然也被灵均悄悄的带了出来。
灵均的魔力,身份都被魔王抹去,甚至是记忆都所剩无几,而自己,在人界给他安排了身份,也安排了他与天界最受宠爱的神女沅芷的相遇。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沅芷,只知道,沅芷与魔界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长得倾国倾城,艳丽无双,只是却单纯善良。
他在暗处,看着伪装好了的灵均,那比传说中的谪仙还要高贵,还要俊朗,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是魔子,注定要与天界为敌。
而沅芷,不过是魔王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他为她感到悲哀,看着她看向灵均那倾慕的眼神,害羞的神情,一见钟情,便是太过简单。
只不过沅芷永远不会明白的是,当时对她一见钟情的,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子。
也永远不会明白,为了接近她,那个影子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废了多大的力气。
他看着两人相遇,相知,相爱。
灵均的身份是自己泄露的,也是自己打破了灵均掩藏魔气的禁制,也是自己让灵均回想起来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想要告诉那个天真的神女:你爱的这个男子,是最大的恶魔,是注定要来摧毁天界的,所以,你错了。
所以,你不要爱他了好不好?
最后,也是自己让整个天界知道了灵均的存在,才有了战神临天的那一场临危受命,那一场诛魔。
因为他知道,战神临天的母亲瑶神,当年的陨落,就是因为魔界。
他与魔界,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
不死不休。
他只想要灵均死,因为若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了灵均,那他灵玉,就能脱开黑暗。
他就是魔王唯一的继承人,魔界唯一的希望,也是沅芷能爱的,唯一一个人。
他与灵均,本来就是一母双生,所以只要他死了,那自己就能得到所有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却不是没有后悔过。
他看到那场诛魔的场景,灵均催生出了自己所有的魔气,那是魔界魔子的巅峰,魔王的一大半的魔力,都融入了他的骨血,就算是天帝当时在,也可能会阻止不了。
只是最终,临天的那柄噬魔剑,依旧是插在了灵均的胸口,而灵均的身后,则是一脸呆滞震惊的沅芷。
沅芷本来已经挡住了,挡在了灵均的身前,不过最后倒下的,依旧是灵均。
毕竟这是注定了的。
所以那一刻的魂飞魄散,也是注定了的。
他被魔王召回了魔域,在离开之前,他找到了伤心的沅芷,让她与他一同离开,灵均能给的,自己也能,而且她曾经说过,这一生只会爱自己,虽然那时候,自己是冒充了灵均来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便不能后悔,反正,他当真了。
他当时想着,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自己会再次回来,然后带走她。
让她做魔界的魔后,魔界最尊贵的人。
不过自己最后也没有成功,他成了魔界的继承者,只是也听说了,沅芷神女殉情,断命于忘川河中。
忘川河水,流淌的都是记忆,而他没想到的是,沅芷会为了寻找灵均的记忆,就这样跳入忘川,那与神体天生排斥的地方。
最后死了。
自己不相信,于是在忘川彼岸潜伏了几千年,终于看着孟婆,也就是原先跟在她身边的朋友杜若,将其剩下的一滴精血给养护了起来,最后在忘川彼岸,开出了一株曼珠沙华,传说中的死亡之花。
而最讽刺的是,一花生二魂,一男一女,一雄一雌,一花一叶。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想来这就是两人的宿命。
自己是高兴的,当落花离开了地狱忘川,来到了人间,自己便知道了孟婆的目的,找寻的,都是其散落的记忆。
那些记忆都化作了人间之人,遇见落花,就是遇见了自己的主体,会不自觉的牺牲自己,融入落花的身体,然后将沅芷慢慢的唤醒。
这是一个好办法,孟婆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于是才有了自己,灵均既然成了流年,还随着一起下了凡间,而自己,便创立了锦江阁。
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她曾经说过,若是有机会,会与自己乘一叶边舟,泛舟游湖于锦江。
所以才会以锦江命名。
自己每一世,都能找到她。
可是她每一世,都会爱上灵均的凡间转世。
这样因果轮回,只是天道,却不允许,他们注定没有好结果。
自己的阻止,只是为了避免这些,只是,却也是免不了。
在自己想着这些的时候,落花也出来了,而且看着灵玉的眼中,尽是信任。
其实这样也不错,她一直待在这里,直到莫熙雯身体的死亡,灵魂自然就会归入落花的身体,成为其记忆的一部分。
而她,也不会因为爱上灵均的转世,木心,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天道的所谓惩罚,也不至于最后没有好结果。
而且,自己也有一定的私心,若是每一世,落花都能与自己在一起,那么即使是恢复记忆的那天,自己是不是也会有更重要的一点位置,也许,自己真的能实现一开始就有的执念也说不定。
抱着这个想法,灵玉凭借着自己对于这些的了解,凭借着自己与灵均一母同胞的血脉,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筹划,慢慢的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回归到该在的地方。
所以灵玉认为,自己没有错,即使是上一世,落花爱上了寂夜,两人的死亡虽然是自己一力促成,可是那也是天道的毁灭,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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