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落花睡着的时候,流年却醒了,却不能显现。
因为现在是花开的时候,而他只是叶子,不能与花同在。
可是,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流年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可以清楚的感知落花的一切,而落花,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流年有时候也想着,这也注定了他只能暗中看望,痴痴纠缠!
轻轻的唱着曲子,虽知道她听不见,可是流年就是喜欢唱给她听,不是为了她知晓,而是这是自己想要罢了。
这曲子,是曾经一个来到忘川的人所作,名为相思,那个人在忘川等了自己爱人十年,却最终没有等到。
那个女子,却陪着别人白头偕老,共渡忘川。
将他忘了个干净。
这曲相思,他唱了十年,最后还是过了忘川,喝了孟婆汤。
这相思,里面倾诉的都是恋人间的痴念却不可得,执着纠缠的故事。
流年虽不能全然理解曲子的含义,却觉得此曲甚好,甚好。
“相思相思,与子何说;不是相思,与子何说? ”
“落花流年,我在看着你,想着你,念着你,而你,却都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可悲可叹。”
……
第二天了然和尚果然来了,落花被轻轻的叫醒,看着前面的了然,他好像比之昨日着实消瘦了不少,气色也差了许多。
“了然,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落花问到,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就是想要问,只是希望这忘川可以孕育点奇迹罢了。
“没有。”
“不用自责,忘川河水时时刻刻都在流动,川流不息,没谁到过它的尽头,也许,它并没有尽头。那些记忆,汇入忘川,随忘川流动,是找不回的。”
“我也知道,可就是看不透,还不死心罢了。”
“了然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孟婆还没来,了然便继续跟我说说吧!”
“好。”这次了然的表情却也肃穆了许多,依旧是坐在了昨晚的位置。
落花也认真的听着,在心里规划着这两人的故事。
“那女子就这样跟着我们,她的话很多,是个聒噪的女子。”
“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铃音,果然和她的人一样,我知道了她的家人,朋友,她的心事。”
“她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也不知道对我这个佛教中人着实说这些多余了。”
“可是她还是不耐其烦的说着,我有时也会回答一二,可是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没有说话的,只是一味的参禅打坐,我本来想着,也许有一天她发现无聊,便会离开。”
“那她离开了吗?”
“没有,她在山下住进了一家农户家,那农户是寺里的常客,寺里的斋菜大部分都是那农户提供的。”
“每天早上,农夫都会上寺里送菜,而铃音也一起上山,一上山便来寻我。”
“起初觉得厌烦,因为着实打扰了我的清修,可是后来也习惯了,有时还甚至会期待着她的到来,因为她眼里的尘世实在是有趣。”
“她也喜欢听我讲佛,所以每天她坐我旁边。”
“我为她讲佛,她为我度红尘,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可是最终,她离开了,再也没有来过。”
“她不辞而别吗?”
“不,离开之前她来找过我,那天,她来得比平常还要晚些,装束也比平常不修边幅了一点,头发乱糟糟的,神情间满是焦急。
“了然,阿爹找到我了,想要带我走,我知道,阿爹还没有放弃让我嫁给那人,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带我走吧,你抛弃你的成佛,我抛弃我的家。”
少女坚决的眼神刺痛了谁的心,乱了谁的心。
“对不起,我不能。”我终究没有答应。
“你不喜欢我吗?”
“佛家四大皆空,情爱亦是如此,你也要放下,放下才能得道。”
“可是我不想得道,了然,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与你每天在一起。”
“阿弥陀佛。”
“你当真不带我走?”
“……”
“……哈哈哈……对不起,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她失魂落魄,连神色都渐渐暗淡。。
“你们佛教中人,还真的是薄情?那你就陪着你的佛过一生,去普渡你的众生。”
“可是让我最伤心的是,我却从来不是你的众生。”
……
“她失魂的离开了,我睁开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涩涩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失去。”
“我冲到了佛祖金身前,我问佛祖我做得对吗?可是佛祖依然那副慈爱的笑容看着世人。”
“这一瞬间,我仿佛觉得佛祖在玩弄世人,我将自己关在了房间,无论谁来我都不见。”说到这里,了然的神色也已逐渐哀伤。
看着这一幕,落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应该去找她。”
“你错了,我最不该的就是去找她,最后悔的就是带她走。”
“嗯。。。?”
“那天山下农夫送菜的时候顺道将一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离开时还说嘟囔着什么,可是我却没有听清。”
“我捡起了那张信,打开居然掉落出来的是张喜庆的请柬,那红色,我才知道可以如此的刺眼。”
“原来她居然终要嫁人了,她终于彻彻底底成了那红尘中人,而我却只能在这念着我的佛,守着我的道。”
“我将那请柬压进了床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
“可是人性最可笑的就是我还是忍不住去了,瞒着寺里的所有人,一个人独自下了山。”
“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只是他们的成亲仪式已经结束了,我到的时候,已经冷冷清清,宾客尽去了,我看着四周红色的丝带。”
“那喜庆的红色,此时却在我眼里汇成了鲜血,一滴滴的流动,最终汇成了河流,我站在院子里,一滴清泪流下,还来不及抹去,后面便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
铃音:“你终是来了,还为我哭了。”
“你怎会在这里?”
“等你。”
“此话怎说?”
“我本就不是本国人,来这只是和阿爹来寻访亲友罢了。”
“那你的亲事?”
“本来是有的,只是我脾气太拗,阿爹又过于疼爱我,所以便将婚事退了,那人虽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那请柬和这些?”
“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来而已。”
“没有其他的什么条件?”
“没有,那你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吗?”
“走吧。”
……
“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再也没有退路,所以我们便走了,我为她还俗,她为我抛弃一切。”
“那不是挺好的吗?”落花问道,听着这故事应该是皆大欢喜啊!
只是了然眼里的悲痛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