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单涛的位置上,对着饶歌微微一笑:“在下殷若离,请多关照。”
直到殷若离坐定,全班同学随着她扭的头都转过去,开始窃窃私语。
铭刻心痒痒,这是又怎么了,他妈气氛不像是转校生来了,像是一只猴子来了。
自从来到常薇书院读书,自己白痴地就跟个二傻子似的,说啥啥不懂,问啥啥不会,他大爷快讨厌死这种感觉了。
“前面的,我问你,这是又怎么了,不就来一个转学生吗,怎么搞得跟日本进村一样严肃。”铭刻扒着座位前面的男同学问道。
“常薇书院建院一千八百三十四年,从无转学生之说,过了招生期,再优秀的学子也不能入学,要等下次招生期,即使当朝皇室也要遵此规矩。这个殷若离,不知是何来历,竟破了这千百来年的规矩。”
破了规矩的,不止是殷若离吧。
铭刻想到今天发布的两个消息,连破了玄机阁和常薇书院两项记录,也顾不上在意仙子为谁而来了,右手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有节奏地敲着人中,思考起来。
“事出反常,势必有妖……刚入殷墟就有这么大的故事,看来,有的玩了。”
美人看他半天总结出这么一句话,跌掉了半个下巴。果然,单细胞动物的想法,不是区区人类能够了解的。而且怎么总觉得他说的“故事”,这么像“事故”呢。
饶歌现在很烦恼,自从插班生殷若离成为自己的旁边后,同班的外班的男性同学有事没事会装作友好的样子来和自己交流感情。天知道,来常薇书院大半个月了,除了身边三只凡间的老乡,其他人都当自己是入侵者。平时和别人打照面都是都被鼻孔朝天的对待,就连食堂门口那只老狗,在他们经过时都会吠两声。
这次大家这么反常,违背心意来交友,证明美女的吸引力真是大,让这一帮人自己多年来坚持的价值观都丢掉了。
那个二五眼,假装和自己说着话,眼睛却都斜到耳朵后了。故意轻轻向后挪一下身子,若离放在桌角的一本书就被碰掉了。
“啊,对不起,我把你的书碰掉了,都脏了,”二五眼用袖子擦一擦书上的灰尘,将书本递过去,“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
饶歌摇摇头,心里为又一个少年默哀。
若离依然沉默的看自己的翻开的书页,对二五眼的问话理也不理。
二五眼平时估计从没遇到这么不上道的人,对方不接招,他也不知道怎么拆招,就这么伸着手摆出递书的姿势,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讪讪地将书放到原位,臊着脸离去。
饶歌听到四周的人发出嘻嘻的嘲笑声,二五眼的脸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
“既然不喜欢,就不用勉强自己。”
饶歌听到旁边的人说话,看过去,若离依然低着头看书,仿佛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她。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饶歌竟然懂了。
当初若离将单涛从自己身边弄走,自己还以为她对自己有企图。可是平时她都是踏着铃声来,又踏着铃声走,他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而这是继“请多关照”之后,若离第一次和自己讲话。
他想说自己的处境,不能和书院的校友闹太僵,否则日子会很艰难。可是若离太过不食人间烟火,他不想用这样有烟火气息的话语回答她,即使在心中想一想,也觉得对她是一种亵渎。
所以他只好回道:“嗯。”
果然,再后来,有人故意和饶歌没话找话,饶歌一律以“不知道”“不需要”“我要读书了”“谢谢”来回答。铭刻美人和单涛在他宿舍偷偷嘀咕,说他魔怔了,声音刚好让他听见,他也没反应。
铭刻叫道:“惨了惨了,这回饶歌真的生病了,这样说他坏话他都不理的,太不正常了。”
单涛深以为然:“看来,饶歌是真的被若离给迷住了。”
美人则拉长了戏腔叹道:“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饶歌一记眼刀飞过来,哥三个嘴巴老实了。
铭刻念念不忘他的仙子,饶歌用冷暴力挡走众多若离的准追求者后,铭刻颠颠地跑过去,喊:“仙子。”
若离抬头,笑了一笑:“你是中秋节的那个摔自己的憨子。”
铭刻看着她的笑容,脑中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仙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忙道:“对对,我就是那个憨子。”
美人在一旁看笑话,闻言“噗”地一声笑出声来---铭刻这小子,还真给他演了一出笑话,这时候要有手机就好了,把铭刻的憨样拍下来,郁闷时放出来看看,保证解救心情。
“头还疼吗?”若离问。
“不疼了,不疼了。”铭刻赶紧摇摇头,害怕自己让仙子担心。
若离又笑一笑,点点头,低头看书去了。
铭刻晕乎乎地走回座位上,整个下午都“嘿嘿”傻笑,不知道夫子讲了什么。
第二天铭刻再往若离边上凑时,被饶歌胳膊一挡,道:“滚。”
“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阻止你接近若离了,她是我同桌,你老来搭讪干嘛。昨天我上厕所,你来就算了,今天绝对不能当你得逞所愿。
“铭刻与狗,不得靠近。”饶歌酷酷地回道。
铭刻不服,换了一个方向要过去,饶歌挺胸挡着,铭刻又换,饶歌还挡,最后铭刻死心了:“我和我女神说话,你护这么紧干嘛,除了同桌,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饶歌被揭了伤疤,恼羞成怒:“她是我同桌,我就要保护她。”闻此言,大有不讲理之意。
铭刻听得一愣,先是伸出大拇指赞扬,又抱拳佩服:“你高,告辞。”
饶歌回头,偷偷往殷若离方向觑一眼,见她正右手支下巴看着自己静静地笑,一双眼睛仿佛暗夜之中的星辰,隐隐闪着亮光。
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到一样,饶歌忙坐下摆正头和眼神,一本正经地开始读书。可是从殷若离的角度看过去,饶歌的耳朵渐渐红透了。
“饶兄。”殷若离突然叫一句。
“嗯,”饶歌咽了一口口水,“什么事?”
“你的朋友都叫你饶兄,我也称你为饶兄吧,”她趴到桌子上歪头看着饶歌。
饶歌又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觉得耳朵快要烧起来了。
“为什么你会挡着别人和我讲话,你不喜欢啊?”
“不是,”饶歌挠挠脖子,脸仍红得像猴屁股,“我看你很专心的读书,如果他们来讲话,会对你有所打扰,而且他们目的不纯,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被点名目的不纯的某人不爽的啪啪摔书。
“这样啊,”若离仿佛明白了他的苦心,道,“我很开心,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饶歌没有答话,心内却泛起欢喜的情绪。
“以后我受欺负时,你还像今天这样保护我,可好?”
饶歌重重地点点头。
旁边的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摇摇头:“好酸啊。”
这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真的好吗?
饶歌的眼神飞刀往那三只冷冷射过去,满意地看到他们跟三只乌龟一样缩头不再惹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