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往东,沿着青木河追溯而上便是来鞍山,再顺着山脊往北三十里的山脚下便是四H县萍乡。
蒋新海的黑色奥迪A8一直到凌晨1点才到萍乡,没敢现在叨扰恩师,他和赵干先在萍乡酒店下榻。
别看这萍乡隶属一县,萍乡酒店却是三星级规模,而且这还是酒店刻意低调,没有申请,实际酒店规格早在前年翻修后就已经达到五星。
萍乡不是旅游景点,但酒店客房几乎满了。
北边停车场上停满了挂着全国各地牌照的车,几乎都是豪车,低于一百万的车型在这里都会显得寒酸。
蒋新海是酒店贵宾,走VIP通道住进了后面的别墅区。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便随赵干一起来到距离酒店还有五公里的盘龙湖。
这里是一处天然湖泊,从空中俯瞰,状如一条八脚金龙盘卧成形,而龙首金口处赫然有一座府邸。
正是蒋新海此番前来拜访的地方!
车到距府邸前一里便不能再行,有穿着黄褂子的工作人员在道路两旁引导大家停车。
下车后,蒋新海先整理装束,然后与赵乾步行至府门前。
这府邸修的极为奢侈,高墙环绕,绿树成荫,府门上挂着一块普通的红漆木匾,上面写着盘龙道三个字。
这府上住的正是萍乡人人信奉的盘龙道长,也是蒋新海的口中的师父。
门口的下人与蒋新海熟悉,见到他后打了声招呼,道:“蒋总来晚了,如今排到一百多号了,恐怕得等到中午了!”
“无妨,我去偏殿等着!”蒋新海道,和赵干两人轻车熟路到了西边的一处客厅。
盘龙道人的这个府邸修的十分气魄,七进七出,占地足有千亩。
蒋新海和赵干来的不巧,今天是七月十五,盘龙道人纳香的日子,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信众从早到晚都会络绎不绝,盘龙道人时间有限,每个信众大概只能见十五分钟,而且按秒收费,见一次面得捐香十万,相当于人民币十万块钱。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有黄褂子过来偏厅招呼蒋新海和赵乾,说道长喊他们中午一起吃饭。
蒋新海连忙答应,与赵干一前一后跟着黄褂子来到三进的一处小院子。
穿过花园,是个饭厅,餐食早就摆起了,全是素斋,但做工精美,花样百出,色香味俱全。
坐在饭厅等了一刻钟,一个穿着黄色唐衫,耍着二分头的中年男子走入门内。
蒋新海和赵干连忙站起身,躬身喊了一声师父。
中年人大笑着摆手,亲切的道:“新海,你是不是来的太少,都忘了十五是我纳香的日子,你赶在今天过来,实在是不讨巧哦!我中午也只有半个小时而已,你长话短说!”
蒋新海连忙点头,见师父进门,又走出一步替盘龙道人拉开椅子。
待盘龙道人落座后,蒋新海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坐的很谦虚,丝毫不像一个掌管百亿大集团的成功企业家。
“先吃吧!”盘龙道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席间无人说话,十五分钟后,盘龙道人放下筷子,早有身旁伺候的黄褂子递上雪茄。
蒋新海清了清嗓子,将最近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朱为年和江路平都是被上师点化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招了,徒弟心里觉得不妙,所以才来打扰师父!”
盘龙道人吐出一口青烟,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城南分局那边也有高人相助啊,不过你们放心,有些事他们永远都不会招的!”
得到盘龙道人的这句话,蒋新海放下心来,又道:“我们在金陵经营多年,江路平和黄坤等人都是骨干力量,这次他们先后进去,虽说不会供出师父的大事,但徒儿总觉的有点不放心!”
盘龙道人眯了眯眼:“新海的意思是?”
蒋新海与赵干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道:“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盘龙道人听到这样的话并未表露惊讶之色,若有所思的微微点点头,招来身后的黄褂子耳语了几句,黄褂子蹬蹬跑出了房间,片刻后,拿着一只釉色玻璃瓶走了进来。
盘龙指了指玻璃瓶道:“找人把这只虫子送进去让他们吃了,他们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了!”
蒋新海郑重接过瓶子,此番离的近了,他才看清瓶子里是四只米粒大小的水虫。
将瓶子收进怀里,蒋新海又道:“上个月我们在昌南那里失了一次手,窝点被人一锅端了,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事情摁下去,这事连部里都惊动了,我想收货的事稍稍放缓一点!”
盘龙蹙了蹙眉,显得有点不悦:“昌南是哪个人在负责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盘龙道人的声音不怒自威,蒋新海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片刻后,盘龙才缓和口气道:“也罢,最近诸事不顺,看来是得小心一点!上个月我看天际显露紫微斗数,这金陵城怕是有大人物来了!”
蒋新海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批童子?”
盘龙道人摆了摆手:“放一放吧,过一段时间再说!”
此时,半个小时的食斋时间已到,盘龙道人时间观念很强,与两位徒弟又寒暄了两句家常便起身带着黄褂子离开了这进院落去了前院继续接待信众了。
蒋新海与赵干也没逗留,起身离开。
……
盘龙道府热闹了整整一天,晚上八点,送走最后一个访客,盘龙道人长舒了一口气,在三进院的餐厅简餐后便屏退下人来到五进院。
这里是盘龙道人歇息的住所,花园别墅修葺的富丽堂皇。
在客厅看完每天必看的时政节目,九点钟,一个黄褂子匆匆来禀,说是府外有一灰袍道人求见。
盘龙皱了皱眉,今天见了一天人,他已有几分疲惫,但听黄褂子禀报来人自称赵瞎子,连忙起身,面色凝重了几分,招手让黄褂子出去带人进来。
几分钟后,一个灰袍的的老头啧啧有声的走了进来:“师弟啊,你这地儿可真是气派啊,大的我都有点恍神!”
盘龙哈哈笑着,上前握住老头的手道:“师兄你又取笑我了,我只能在萍乡一隅苟且,哪如师兄你寄情天地来的自在!”
两人自称师兄弟,可面貌上却是极大差别,盘龙是中年人的样貌,体态略显富态,赵瞎子则透着老年人的沧桑,身无长物颇是落魄。
但相交不论贫富,两人互捧了几个马屁后双双落座。
赵瞎子也知道自己这师弟现在是大忙人,直接开门见山道:“师弟,40天前,我在金陵的小杨林偶遇紫微斗数,可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