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听老子的,真是气死老子了!”广平王薄通性子向来就火爆,尤其是对这个大儿子,油盐不进的小子,气得他捶胸顿足还一掌把一桌子给打散了,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这儿子对兵法见解独到,是块从军的好料子,可他怎么舍得啊!况且他答应过薄云朗的亲娘护这个儿子一世平安,他的娉儿就是死在战场上的,他不想儿子也像他娘一样的下场啊!
“王爷,您消消气儿,云朗这孩子不也是随你么,倔得很,您当年也是如此呢!”这是薄通的三房,她嫁给薄通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也就把薄云朗当成亲儿子一般疼爱,见丈夫罚这个儿子,她也心疼啊!
薄通听了这话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却又无奈言语道:“阿满,你总是说这臭小子像极了我,可我也懂变通,哪像这臭小子简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阿满见丈夫的态度软化下来轻声劝道:“云朗除了入朝为官惹你不快,什么时候惹过你生气,云朗从小就乖的很,教过他的先生有说过他半句不好的么?都是夸这孩子聪明伶俐,刻苦用功。”
阿满看着那一点大的小糯米团子慢慢的想成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郎,心中满是窃喜,可也总是为这父子俩吵架感到头疼。
“话说的是不错!可他都已经二十了!别人家二十岁的儿子都知道为他们的老子分忧,你看着小子!”
阿满刚想开口为薄云朗辩解却被一人打断,那人便是薄通的二房赵敏儿。
“王爷,您不能再惯着云朗这孩子了啊。”这赵敏儿有两个儿子,可薄通平时最喜欢的却是那个时时刻刻惹得王爷生气的那个薄云朗,她的南儿向来是最听话的,而且每年的赏菊大会,她两个儿子都是名列前茅的,而那个薄云朗这么多年来只去过一两次,而且去了也只是看从来不参加。可王爷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嫡长子为了他想尽办法疏通,好让他能入朝为官,可能小子偏偏不领情,只是,她也没办法,谁让她是妾室呢,她的儿子只能是庶子,永远只能屈居他薄云朗之下。
“敏儿?你不是说头疼的厉害在屋里睡觉么?”薄通记得清楚的很。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也只是进了风头才有些疼的,躺了一会儿就好了”只是在房里听见了院子里的嘈杂声,还以为王府出了什么事,才赶来看看的,一来就看见那小子一声不吭的跪在院子里,王爷气的捶桌子,老三就在一旁为那小子说好话求情。
“姐姐,你还是多注意才好啊,不能拿身体开玩笑的啊”阿满最怕这赵敏儿说出什么话让夫君再教训云朗,任谁也拦不住啊,她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让夫君的态度软化下来。
前些年,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他爹暴跳如雷出胡子瞪眼睛的,薄通的性子就是大老粗一个,拿起鞭子就往这小子身上抽,这小子也实在是倔得很,一声不吭,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嘴唇闭得紧紧的任他爹撒气,这当爹的打孩子居然也是没轻没重的,那次让这小子整整上药上了一个月,满身的疤痕,让她看着心疼极了!
“哟,妹妹,你这是放着王爷的面赶我走啊!”赵敏儿就是想不通了,这老三也真是太把那小子当成亲生儿子了吧!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都给老子回房去!”薄通本就在气头上,自己两个妾室又当他面想吵架,真当他还不够烦么!
“是,王爷。”二人向薄通福了福身子,赵敏儿走在前面,而阿满走走停停的看着跪在院子里的薄云朗,心想着要叫下人赶紧去回春堂请大夫来。
“你小子还真跟老子倔上了?”薄通对着儿子大吼,手在身后握得紧紧的尽量的控制自己的脾气,眼似铜铃狠狠的瞪着薄云朗。
“老爹,你总是说你儿子我撅个屁股都知道我拉的屎是什么样子的,那你儿子我的想法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是能猜到几分的,你何必再逼我呢。”薄云朗抬头直视薄通的眼睛,声音却是很平静。
“儿子啊!这么多年了啊,你爹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点就没把你给打死了!你也听你爹我一句吧!”薄通几乎是费劲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说完身体还抖了两下没站稳差点儿就摔在地上,薄云朗见状马上起身扶住父亲。
“你这小子,真有良心就应该听你老子的话入朝当个文官!”薄通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
“爹啊,你儿子不止我一个,真想咱们家出个文官你大可让阿南或是阿辞去,我是真不合适,从小我就不爱读书,可担不起那个责任,你也这么大把年纪了,可别老是气的打晃晃。”薄云朗将父亲扶至椅子上。
“云朗啊,你不听老爹我的,那你娘的话你也该听吧。”薄通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搬出亡妻,希望儿子能回心转意。
“爹,我只记得娘亲与我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可你娘也说过要你这个混小子平平安安的!”薄云朗听见这句话,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却也忍住了,他娘亲是说过这句话。
薄云朗没有再和父亲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走出院子回到自己的屋子,三天没有出来过一次,把阿满都急坏了,薄通虽然也急可却从不表现出来,每次阿满来求自己,他总是说:“那小子死了才好,省得惹老子生气。”可心里心疼儿子的很。
赵敏儿看那情形让她两个儿子天天变着法儿的讨他们老爹欢心都被赶了出来,气的她把屋子里能摔的物件都摔了个遍,三天换了三次!
第三天薄云朗一出房门就往他家酒窖里跑,任谁都拦不住。
这下薄通是实在没辙,只好求助干爹王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