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连玉从昏暗的血色城堡后方踏步而来,脸色阴翳而冰冷,宛若一个无情之人,整个人被一件血色长袍包裹,身后,还有一件暗红色披风挂在那儿,散发着血腥之气息。
目光环视着台下,血连玉冰冷开口:“明日矿争,我要求你们在各小境界的战场上,毁灭鬼刀盟,最好让他们,全军覆没!”
一股凛冽的杀意从血连玉身上喷涌而出,弥漫在整个血色城堡,覆盖在众人心头,压抑而强势,一众天骄心头微颤,看向血连玉,看样子,门主是对上次败于刀行风之手一事一直戒须在怀,此次矿争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薛文鳞!”
“在!”
“吴邪!”
“在!”
薛文鳞和吴邪踏前一步,目光坚韧,等候门主指令。
血连玉开口:“此次矿争,鬼刀盟最强大的天骄分别在真元七重和真元八重的战场上,一人宋云城,鬼刀盟老牌天骄,另一人,曲歌,据说和刀行风有着莫大关系,我要你们,第一战就毁灭他们!”
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之色,血连玉抬头看向北方,那里,是鬼刀盟,刀行风不知死活,得罪了他血连玉,羞辱了血影门,那么现在,就准备承受血影门的怒火吧!
“定不负门主之望!”
薛文鳞和吴邪也抬起头来,目光对视一眼,他二人的目标,是矿争之战真元七重,八重战场上的第一名,若成功,二人直接就能为血影门拿下一成二的矿脉开采权!
薛文鳞,其实很想亲自击败曲歌,然而境界上的差距注定了两人不会在同一个战场相遇,薛文鳞只希望,吴邪能够毁掉它,薛文鳞,也对无邪有着很强烈的自信。
吴邪在真元七重滞留的时间太久了,其实力之强,大大超过当初真元七重的薛文鳞,况且,吴邪修炼的功法和他不用,完全不惧曲歌身上的奇异火焰。
“明日上午,就在此处,由我亲自带队,前往矿脉,扬我血影门之威!”
血连玉大袖一挥,血色披风猎猎作响,转过身,朝城堡之后走去,身影消失在诸人眼前。
城堡中的天骄也都先后散去,目光中尽皆蓄满战意,尤其是薛文鳞,眼中猩红色光芒闪烁,他要在明日的矿争之上,展露风华,盖压同辈!
鬼刀盟,刀行风连夜回到盟中,在山峰最高处的大殿里召集齐了鬼刀盟参加矿争的十五位天骄,刀行风一身白衣,面对着诸人。
在他身旁,是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静静地站在那人,宛若一团空气,没有一丝气息泄露而出,犹如一座雕像。
然而,这位朴素得好像要行将就木的老者却是鬼刀盟的第二强者,也是一直以来刀少云的贴身保镖,他在鬼刀盟,不掌权,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地守护者刀少云。
雷墨,十八年前在海边被人追杀,被刀行风所救,自那以后,雷墨便一直跟在刀行风的身旁,刀行风在鬼刀盟中最信任的人,除刀少云之外便是雷墨。
现在的雷墨,是一位游玄境巅峰的强者,甚至他的半只脚已经踏入了破碎境,是罪恶之岛中破碎境之下的第一人!
鬼刀盟没有第二位破碎境强者,但却有着破碎境之下的第一强者,一般而言,破碎境武者不会干预低境界武者之事,有雷墨在,很多不用破碎境武者出面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刀行风和雷墨的对面,是站立得整整齐齐的十五位天骄。
十五人,包括曲歌,宋云城,杜月盛,云萧瑟等十位鬼刀盟亲自培养的天骄,还有白听风,李向天,乌不凡等五人。
宋云城站在最前方,他是鬼刀盟名气最盛的天骄,若无意外,可以直接锁定三分矿脉开采权,甚至,还有可能获得真元八重战场的第一名,再挑战一位其他势力的真元九重者。
曲歌的名字在在场诸天骄里也很是响亮,诸人都已知道曲歌在真元五重之时就曾秒杀过岳家岳卓,还与真元七重的血子血文鳞大战,最终胜负不分。
如此战绩,足矣让整个罪城惊讶,岳卓是何人?岳家新生代的最强天骄之一,在罪城少有败绩,而薛文鳞的名字更响,顶级势力血影门的血子,他的哥哥,更是闻名罪城的杀星薛文麒,以数百人铺就杀戮武道的薛文麒。
就连白听风,在听说了曲歌的辉煌战绩后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震惊与凝重,因为就算是他,面对现在真元八重的薛文鳞也不敢说能胜,曲歌却能在低其两个小境界之时与其大战,这是何等妖孽的战斗力?
所以很多鬼刀盟的高层,也对曲歌寄予厚望,希望他矿争之上为鬼刀盟取得亮眼的成绩。
刀行风漫步向前,走到诸天骄身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才缓缓开口:“明日的矿争,血影门必定会针对我盟,你们要做的,就尽力而为,若不可谓便不为,性命第一,名次第二。”
“当然,若是有机会,直接绞杀血影门的弟子,不必留手!”
诸天骄闻言,尽皆面露意外之色的看向刀行风,罪城这样一个混乱无法的地带,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矿争这样的战场上,更是没有人会留手,历届所有参加矿争得人几乎都会以死相拼,竭尽全力的去争夺那些矿脉开采权,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们就不会抛弃,在以前的矿争之上,甚至出过两方战斗到同归于尽的境地!
各大势力的掌舵者也都乐于如此,毕竟整个罪城,所有的元石来源几乎都是来源于矿脉,多一分是一分,若是元石资源太少,那个势力在未来十年也将衰落,在矿争之上,他们自然会要求麾下天骄全力出手,元石没了,家族势力不会发展,空有天骄也无用。
而眼下,刀行风非但没有让他们拼死拼活,竟要他们先注意自己的性命,这样的语言,绝对不会在其他势力之主的口中说出来。
“谨遵盟主之命!”
诸人回应,看向刀行风的目光带着狂热,一个实力强大,而又关爱自己麾下的领导者最受拥戴。
老者雷墨看了刀行风一眼,心中略为感到有丝意外,他感觉,刀行风变了,不像以前,一心追求势力的发展和壮大,为此几乎不择手段,从没有在这种时候爱惜属下性命之说。
这样的领导者,无疑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但是,却不适合在罪城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的领导者,必须心狠手辣,对敌人狠,对自己狠,对自己的手下也狠!
在罪城,只有心狠,意志坚定,没有仁慈之心,这样的势力才能适应罪城的环境,才会不断发展。
事实上刀行风也确实变了,在紫气宗祭拜他父亲之时,他已经完全醒悟,他知道该把什么摆在第一位,不是耗费大量心血发展势力,而是提高他自己的实力,他实力上去了,鬼刀盟自然没人敢来惹!
作为太漠重城蓝玉城曾经霸主紫气宗的两大最强天骄之一,刀行风的天赋自然不用多说,几乎超过罪城所有人,他的潜力,也是罪城这些破碎境里面最大的,刀行风认定,只要他调整好心态,实力必然会提高,若是有一天,他的实力能够达到云沧海现在那个层次,罪城,将无人能够制约他称霸,森罗殿不行,血影门,更不行。
曲歌站在人群之中,想着明日的矿争,还想到一个人,薛文鳞,五个月前。
薛文出现在初来罪城的曲歌面前,给了他两个选择,臣服,或死亡,两人大战了一场,薛文鳞奈何不了曲歌,随后,薛文麒出现,一挥手,判定曲歌生死,所幸曲歌最终是被刀少云所救,但想必薛文鳞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这薛氏兄弟,曲歌心中依然有些滔天的杀意,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强势,遇到有人要断定他的生死,曾经的梁墨,梁丰,都失败了,现在的薛文鳞也注定会失败。
在鬼刀盟待了五个月,曲歌早已对薛文鳞了解了许多,他知道,薛文鳞实力不弱,现在更是达到了真元八重的境界,所以明日的矿争之上,曲歌并不会和薛文鳞直接相战。
但是,矿争过后曲歌就要离开罪恶之岛了,所以他决定,在明日的矿争之上,如若薛文鳞获得了真元八重前三当中的一个名额,曲歌便会挑战他,然后,杀了他!
以薛文鳞之血,来浇筑自己的寒云枪,以薛文鳞之命,来检验自己几个月以来的修行!
其实,在曲歌内心还有一个更大的想法,蠢蠢欲动,不知明日可有机会施展……
矿争前的最后一个夜晚,罪城的绝大多数人都未曾入睡,或者,他们睡不着,毕竟明日就是一个决定性的日子,决定那十大势力是走向辉煌,还是堕落,有哪些势力能够在矿争中夺得更多的矿脉开采权,又有哪些势力除了保底那四分矿脉开采权外,颗粒无收。
各方势力的天骄,在这个夜晚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王独在月光下静静地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薛文鳞在城堡中闭目冥想,融汇贯通自己所学,宋云城舒展着筋骨,准备大干一场,拜入盟主刀行风门下……
翌日,天朗气空,晴空万里,随着烈日浮出海面,罪城的沸腾迎来了巅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罪城北部,那条绵延的矿脉中,矿争之地,就是在元石矿脉中的矿源台。
矿源台,其下面是整条元石矿脉的核心,这底下的能量最为丰厚,沿着地下灵脉往两边扩散,形成一颗颗元石。
矿源台是一座高台,他的两边就是矿脉开采点,从这里往两边看去,是两段百米深的长沟,绵绵数十里,矿源台下的元石集度也是整条矿脉最高之所,下面的元石品质也最高。
但是,这里的元石却不准任何人开采,只有此处的元石集度保持下去,矿源台下的矿脉核心之能量才不会散逸,这矿脉核心,可以说是整个罪城最宝贵的东西,矿源核心,有十大势力共同镇守,每一势力,都派出一位游玄境强者在此,昼夜都有人在周围巡视。
矿源台下的矿脉不准开采,其两边的一里之内矿脉自然是整条矿脉最受垂青的地方,因为这片范围的元石开采量远超两端矿脉,获得这些矿脉的开采权,不看势力的实力,只看各势力天骄在矿争上的名次。
每一小境界的第一,才有资格获得这部分矿脉的开采权。
日上三竿之事,各大势力纷纷动身,皆由势力掌舵者带头,往矿脉而来。
平日里罪城难得的大人物,在今日也将齐齐动身,对于那些没有一个参加矿争的小型势力来说,能来看看这些势力的博弈,看看他们的天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场决定罪城未来十年格局的天骄之战,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