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餐馆后厨干活的朱超在接到龚正的电话时,是一脸懵的。
昨天陆总说准备,原来是只给一个晚上的时间准备?
明天就要出发去合渭市,这文娱圈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朱超有一种很不真实感,如果不是网上确实有星创娱乐公司的各种新闻情报,他都怀疑他们这么急,是打算把自己骗去卖给挖煤的。
“下午一点,在公司楼下的幸幸咖啡碰面。”龚正自己经常出差,但朱超显然不是,他不知道艺人外出活动时需要带哪些东西,为了避免到时候出乱子,他下午得碰面把注意事项都说清楚,保证明天能顺利出发。
……
朱超解决好餐馆工作的事,他挺聪明的,并没有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
他单纯,却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一参加节目就能火,所以工作上只是请了假,没有辞职。
下午一点。
朱超在幸幸咖啡馆里东张西望,总觉得自己的穿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等发工资了,得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
“这里。”
龚正坐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上,朝朱超招了招手。
“你好……”朱超研究过星创的人,群里就五个,很容易就推测出谁是谁。他知道面前的人就叫龚正,但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
叫哥?自己年纪比他还大几岁,不合适;直呼其名?感觉不礼貌;龚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好像没那么亲密。
龚正干了这么久的经纪人,还是有些眼力的,朱超的为难被他看出来。
“一般业内遇见不熟的,都可以用“老师”来称呼。但我们是一家公司的,你叫我‘龚经纪’,我叫你‘朱老师’这样就行了。”
“好的,龚……龚经纪。”
龚正点头应了一下,开始了正题:“明天上午八点的高铁,不要迟到。”
他又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艺人需要的用品,但很多又被他画了黑线抹掉。
毕竟朱超和星创之前的艺人不一样,妆容上没那么讲究,只要带好身份证之类的必要用品就行。
“清单上的东西准备好,出发前务必检查。”
“好的。”朱超粗略地扫了眼,随后郑重地把它放进钱包里。
“还有一件事。”龚正微微认真起来,“我们参加的是《一首歌的时间》这栏音乐节目,你有听说过吗?”
“听过。”朱超重重点头,这档节目就是给他童年播下当歌手愿望种子的节目,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我们真的去参加《一首歌的时间》?”
朱超感觉自己在梦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上电视。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节目,E等资源都算不上,不用兴奋。”龚正不以为然,“但参加节目就需要报备一首歌。在节目上唱别人的歌是要版权费的,节目组不可能为了一群素人支付这笔费用,每天都付,节目组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朱超拿起了有些老旧的钱包,主动打开:“我现在要付版权费?多少?”
“你别急,听我说完。”龚正阻止了朱超从钱包里拿钱的动作,“陆总的意思是,你不要唱别人的歌,你唱你自己写的歌。”
“唱我自己写的歌?”朱超脸上的疑惑神色很浓,“我写的歌怎么能和那些大歌手比,去电视上唱,这不是闹笑话吗?”
可当朱超看着龚正认真、不苟言笑的样子,“陆总是认真的?”
这时,之前点的咖啡好了,小哥在前台喊号,龚正过去拿。
“谢谢,多少钱,我付你。”
朱超几乎是站着双手收下龚正递来的咖啡。
“一杯咖啡而已,不用。”
龚正切回正题:“陆总的意思是他相信你,相信你能写出让人喜欢、让人购买的歌曲。”
“陆总……”朱超心里感动。
结果龚正画风一转,语言变得锐利起来,“但我不信,凭你在面试上的表现,凭你那首山歌,我不认为现在的年轻人会喜欢你的音乐,会愿意购买你的歌。”
小桌上沉默,气氛凝固且尴尬。
朱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左右手在桌子底下不停打转。
足足有一分钟,龚正才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不信任你,但愿意信任陆总,至少愿意相信这一次。”
“你就写吧,我们大概会在三天后参加节目。”
“你有三天的时间重新写一首歌。”
“如果三天内,写不出来,很遗憾……”
龚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朱超闭上了眼睛,桌子下的手捏成了拳头,在眉头解锁一阵子后,他重新睁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不会辜负陆总的!”
龚正抿了口咖啡:“我也希望。”
朱超目光灼灼,他知道龚正是行业内的专家,能给自己提出很多有用的意见,就问道:“龚经纪,你觉得我应该写什么样的歌能火?”
“不知道。”龚正直接回道,他不是不愿意给朱超指点,实在是他自己都一脸懵。自己是个经纪人,又不是音乐制作人,怎么给别人意见?
这不是典型的外行人瞎指挥内行人吗?
龚正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
但看着朱超失落的样子,他想着毕竟是挂着星创名字的艺人,就用自己仅知道的想法提意见:“歌我写不来,你自己琢磨,我唯一能提的意见就是你不要再用方言写歌,旁人根本听不懂。”
朱超点点头:“还有吗?”
“没了。”
龚正拿起咖啡,起身准备离开:“有事情电话联系,明天见。”
“嗯……”
在龚正离开后一会,朱超等了片刻,随后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