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旋看到远远朝她招手的金杰时,她转身就想走。
要是光明正大的请她来,她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可是用多瓦引她上钩,俩人合伙戏弄她,那就很高兴的以后没有约会机会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多瓦挥挥手朝她打招呼,手里抱着刚放学的多小轩,酒吧太吵,凌旋张口大声叫着“你来酒吧也要带上家人吗?乖小孩?”
她显然生气了,她以为自己被耍了,就像一块破抹布似的,被人丢来丢去,她忍不住哭了。
金杰快步走过来,扶着她去了柜台,他们点了几瓶威士忌,多瓦则低头看看多小轩那好奇的眼神,笑着亲了亲离开了酒吧。
凌旋转头去看,这已经不像她印象里的多瓦,他变得……不过,眼前似乎就是一个*烦,她不高兴的喝了几杯酒,一下点燃了金杰的兴奋。
KTV里,金杰请凌旋唱歌,凌旋的伤心似乎只是轻飘飘的,根本没有人会注意。
城市夜色灯光闪耀,多瓦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人孤单的喝着一瓶一瓶的啤酒,多小轩则一边吃着红毛丹,一边不停吵着“爸爸,剥不开。”
多瓦被吵得有点烦,把保鲜膜撕掉,只剩榴莲肉,递到他旁边去。多小轩显然有点吃不惯,不过,他只是看了看多瓦,眼神又缩了回去,开始大口大口吃榴莲。
多小轩几乎是被拎着回去的,他尿裤子了,一股馊味,凉依心疼的抱他回去,多小轩哭的很凶,“冷不冷?”
洗好澡,热了牛奶,冰箱里还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莓,在这个季节,草莓已经都没了,只有多瓦这样的有钱人才找得到草莓。
多小轩在床上还是哭,凉依把牛奶递给他后也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发现哭声停止了,多瓦抱着多小轩躺进被窝,把草莓喂给他吃。
多小轩的嘴角一动一动,吃得很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两滴未擦干的泪。
白色狗狗摇晃四肢跑过来,软萌软萌的,乌黑明亮的眼睛就像被水洗过一样,闪烁着星星。
凉依看着又开心的多小轩,紧张心情一下子放松许多,不禁埋怨,“你看你,也不知道带他去厕所,这么冷的天尿裤子,冻坏了怎么办?”
多小轩停下吃的动作,又开始大喊大叫,两只脚扑腾扑腾的在多瓦脚上乱踢。
第二天,多小轩果然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很累的样子,多瓦请了医生来看,在家打针吃药,多瓦的奶奶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停。”多瓦耳边都要被吵烦了,“我带病的。”
多瓦奶奶披着披肩,也不吭一声,多小轩病好了后,他像重生一样,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四周,纯真无邪的眼神像初露光芒的阳光。
这几天,多瓦的奶奶把好吃好喝的都给多小轩吃,凉依这次非常懂事的吃东西只吃几口,她试着用多瓦奶奶的方式喂多小轩吃,好吃的全留给他。
多瓦坐在一边,不可思议的一口一口舀粥喝,他问,“你是遇到什么刺激了吗?”
没过几天,在一棵即将落完叶子的树下,凌旋焦急的和多瓦比划着手势,嘴里说着什么,眼睛要滴下泪来。
凉依正从窗户看到这一幕,凌旋的表情有些心碎,中秋节冷冷清清,凉依等到12点,等到不再等了,才关灯上楼,却在这时,门被打开。
客厅的灯一亮,凉依就看到多瓦受伤的脸和一脸愤怒的表情,嘴里不停骂着,“狼崽子,畜牲。”
“怎么了?”凉依下楼来,关心的问他,多瓦才捂着疼痛淤青的脸,说“交友不慎,金杰把凌旋强上了。”
“那怎么办?”凉依急得走下了楼,看看多瓦说,“先去医院。”
半夜,凉依坐在门诊室外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里更加焦虑,多瓦住院时,多瓦的奶奶来看望,问起凉依,凉依都摇头说“不知道。”
她知道,多瓦的奶奶不愿去打扰她的孙子,她会在她的孙子面前闭口不谈。
多瓦的爸妈忙坏了,根本没空,打了一个电话,发现多瓦原来和读书的时候一样顽皮,他们倒淡定,“妈,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从小捅的篓子还不够多?”
多瓦的奶奶忙累了,就嘱咐一句凉依“把多瓦照顾好”她几乎是用吼的。
地上的落叶铺成一片又一叠,多瓦刚出院,就接到电话,凉依只听到,“凌旋找朋友和金杰对打”“金杰也找了一帮人”“金杰不停骂她*,自己主动的还赖人?”
气的多瓦跟认识他俩的朋友通通控诉金杰的差人品并选择永远不跟这样的人来往,恶心。
秋风肆意吹拂着落下的树叶,凉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凌旋来家里了,街上偶尔碰面的是靳关和娄筱筱,也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就匆匆离开。
凉依脑子这几天嗡嗡直响,“凌旋去哪儿了?”“不知道”多瓦拿镜子照照脸上的伤,“幸亏没让金杰那畜牲进家门”他放下镜子嘴里叨叨着。
秋风的冷冽,难受的吹着凉依,就要吹哭她了,为什么是凌旋?那消息就好像听到有人死了,要去追悼一样。
当凌旋和多瓦站在那棵树下的时候,多瓦也许永远无法体会当时女孩的心情有多绝望。
偶尔碰面的靳关和娄筱筱都在讨论凌旋是不是自己主动撩他的?所以,因为流言蜚语,她后来才会凭空消失的?她是好女孩,看得出来她很爱多瓦,虽然这爱看似已无望。
人是一个矛盾体,前一秒还感到威胁的人,后一秒又觉得她可怜,枫叶变成了火红,曾经凉依被几个女生欺负过,是因为不合群,看她不顺眼。
她心想,“从此以后我要变得勇敢,即使人前跌倒,人后再哭。”
秋风呜呜咽咽与落叶飘下时,控制不了方向一样,旋转了一下又直躺躺摔在地上,摔得残缺不全,太干枯的落叶摔出了一点碎末。
娄筱筱和靳关身边的人多了起来,靳关找到了男朋友,但她每次看凉依的眼神,凉依非常肯定,她在退缩,好像害怕着什么?
娄筱筱一袭红衣,她嘲笑靳关“你怕什么?上次找人差点强奸凉依,你也没怕过……”
“嘘,别让别人听见了,你想找死啊,凌旋当时什么样,你不知道啊?”这话题就像被抛在空中,很快消失了。
多瓦这几天本分了一点,只要是夜不归宿,他就是在公司加班了,他爸难得开一次玩笑,“这是被他狐朋狗友气出内伤了,才会这么发奋图强。”可是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晚上应酬多,多瓦喝醉了,凉依扶他回房间时,他嘴里念着“妈的,金杰,你个死瘪三,害我背黑锅被人骂。”
凉依一早起来,看到他房间安静的听不见声音,外面太阳倒好,她把被子晒在公园附近,难得的周末,多小轩在一旁走来走去,开心的不行。
“几点了?”多瓦问。“起来吃饭吧。”凉依在地板上铺了垫子,怕地板太冷,多小轩冻着。
“哎,女人哪。”多瓦叹了一口气,看见她眼里的疑惑,多瓦说“没结婚前,我不碰女人的。”
这话有点像告白。不过,下一句又说“你信吗?”
阳光真把枫叶照出了血一般的颜色,多瓦风一样的下楼,吃午餐吃的津津有味,抬头看了凉依一眼。
刺激一个人可以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就像多瓦每天走在上班的路上一样,有一天,警察找上门,凉依吃了一惊,跟着警察去警局看到多瓦。
他正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头上流着血,多瓦的父母托关系把他从局里捞出来。
听说,金杰死了。
就像一场生死浩劫,凌旋再次站到凉依家门口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嫉妒她的存在。
“多瓦在吗?”凌旋仰头想要眼泪留在眼眶里,脸上难掩悲痛,一种心碎的感觉显现在她脸上。
“为什么骗我?”凌旋在多瓦房间里颤声问。“你还爱我吗?”她大叫着。
凉依出了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心里很紧张,像一条锁链拴住她的心脏,她跌进去了,可是,心里很空。
夕阳渐渐下坠,火红的落日余晖像消失殆尽的火焰,美的异常醉人。
“宝宝,走吧。”凉依只是牵着多小轩的手,带他在外面吃了饭。
出门的那一刻,或者是凌旋问“你还爱我吗?”凉依真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离开,想要成全他们,多瓦的奶奶说的不错,凌旋应该嫁进来,而不是她。
回到家时,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呆着多瓦,他的脸异常疲惫,神色却一如平常,“怎么这么迟回来?”
凉依脑海里生怕又浮现凌旋每次停在她家的门口,然后进屋,用一种她不懂的暧昧气息,说着只和多瓦才能有的默契,甜蜜起来,只留给凉依嫉妒的感觉。
多瓦的话像被门外吹进来的风捎到了另一个遥远的天边。
“饭吃饱了。”多小轩拍拍肚子说。多瓦抱着多小轩就往外走,临走前抛下一句,“我给宝宝报了兴趣班。”
凉依回过神来,“哦”也不知道多瓦听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