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呈大字形,被子凌乱的只盖住了一只脚,当楼下传来死命擂门的声音时,凉依才睁开眼睛看着满世界的白。
“天亮了?”她疑惑的看着四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谁啊?有病吧。”她打着呵欠,站起来,慢悠悠洗漱,进房间刚换完了衣服,却见凌旋怒气冲冲的站在她面前。
保姆手里提着菜,焦急解释,“我没拦住……”“你下去吧。”凉依淡定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多瓦都已经在公司上班了,好意思吗你?”凌旋理直气壮,很显然,她还活在从前当多瓦正牌女友的梦里呢。
“你觉得我好欺负吗?”凉依盯着她看,她的眼神有一丝闪躲。
“那你能怎样?”凌旋说完,凉依拿起手机播了号码,“110吗?有人私闯民宅。”
凌旋踩着红色高跟鞋,立刻踢踢踏踏的下楼,凉依挂了电话,“切,不见棺材不落泪。”
站在烧烤摊前买肉串,拿肉串在辣椒粉里一沾,走人,一个人开心的吃着烤串,太阳照着脸上的干燥皮肤。
坐在石凳上等着多小轩过来,“宝宝,水果的帮妈妈拿一个。”只见多小轩拉着多瓦站在糖葫芦店前,说,“要那一个。”
多瓦付了款,牵着多小轩来到凉依面前,“干嘛?非要我回来?知不知道我还在公司忙活呢。”
“你是不是跟凌旋说你在公司啊?人家一大早,哦,不对,将近中午跑过来骂了我一顿。”凉依说完,多瓦不怒反笑,“看看,那时候怪不得跟我奶奶那么投缘,性格都很像。”
凉依皱着眉,就好像河里两艘小船的船夫认识,互相靠近时,船桨划着水面泛起水波。
“可是,我很痛苦啊。”凉依觉得这对多瓦来说是空话。
“宝宝,你可得在你太奶奶面前说说我好话,你太奶奶最疼你了。”凉依弯腰把脑袋和身子转向矮了好多截的多小轩。
“干嘛给小孩子这么大压力呢,你真是,睡这么晚还好意思说。”多瓦埋怨她。
“糖葫芦呢?”凉依拿肉串的签子故意往多瓦那边捅去,然后再咬。
多瓦见她不开心,低头对多小轩说,“宝宝,你吃你的,不要给别人,谁要吃谁去买,懒人有懒毛病。”
“切,你就是好榜样,一大早让人给你出气?你当然开心。”凉依嫌弃的眼神盯着他看。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好了,都快冬天了,总不能喝西北风吧?”多瓦说着就要走。
“你你你,老是扯开话题,我问你话呢?”凉依刚要动手,却放下来,大街上可不能乱来,免得丢了最重面子的多瓦的脸。
“哎呀,我说呢?你跑哪儿去了,昨天我喝了酒,今天上班有点晚了,我以为你出去是找财务扣我工资呢?所以我就跟来了。”凌旋说得柔声,目光却凌厉的看着凉依。
“你确定她不是来盗资料的?”凉依指着她问。
“哦,我出来也是为了说这事,这算私人恩怨吗?”多瓦指着凉依问凌旋。
多瓦爸看到凌旋来上班本来就不高兴了,商场如战场,敌人就是敌人,他打电话给多瓦说了这事,可是,偏偏多瓦提前接到凉依电话,正赶在路上。
凌旋“哼”一声,“我不跟你们争了。”凌旋走后,多瓦微微叹口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凉依斜眼看了他一眼,“吼,学会拿我当挡箭牌了。”
“宝宝,走,带你到办公室坐坐,要不要回奶奶家?”多瓦竟然视凉依为空气?
凉依气的独自买了2串金桔糖葫芦,一口一个的吃着,肉串和鱿鱼不停塞在嘴里。
这时,眼前出现多瓦的影子,“还在吃呢?猪,不跟我回办公室,宝宝谁照顾呀。”
坐着车,进了公司大厅,工作人员穿着整齐的工装,穿梭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只有凉依,自从多瓦坐电梯直升楼上,她就一个人买饭倒水的伺候自家祖宗,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不让她和宝宝上楼?
闲暇时,凉依隐约听见公司人员叽叽咕咕说着凌旋早上来的事,“别人的公司12点过来,她自家的公司怎么要员工打卡呢?这又不是她的公司?”
“真是,不来也好,看她高傲的样儿,看见没?董事长儿媳都不敢这么捣乱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凉依总算听明白了,多瓦不让他们上楼,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反正凉依都不会来公司。
实在闷得慌,带着多小轩在附近看电影,或者去儿童乐园玩,一直熬到多瓦打电话来。
“喂,凉依,你在哪?”多瓦在电话那头问。凉依发了个地址,“你要过来吗?”
“我来接你。”多瓦开着车寻找着,凉依一眼看到了他,挥着手,多小轩激动的原地踏步。
晚上,多瓦在家带多小轩,凉依忽然想吃点外面的串串香,她坐车往离凌旋家的反方向找去,终于,经过一个昏暗的灯旁,她下了车。
串串香小摊边上客人不多,这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除了远处的馄饨摊,就只有这一家了。
凉依坐在桌旁吃的正香,抬头却看见楼上靳关的身影,她的窗前摆着一盆白*兰,蝴蝶兰的中央像一张小鸟张开的嘴巴,在吼叫着,从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就可以看到里面不止她一个人。
凉依匆匆付了款,拿着串串香离开,连头也没回一次,生怕被人发现,坐着车径直往家开去。
“去哪里了?”多瓦说着吃她碗里的鱼排,吃完一个就把那根签子一下扔回碗里。
“不好吃吗?”凉依问,一边的多小轩伸手说,“我也要。”
“这不干净的东西,你不能吃。”训完多小轩又命令凉依说,“你到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
不过,多瓦眼睛忽然瞄到一个地方,“哎,别,看,把那个拿过来。”凉依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回头一看,一个蛋糕定定的呆在那儿。
“谁生日了?”凉依忍不住好奇的边拿边问。“这个就一普通蛋糕,又不是生日吃的。”多瓦白了她一眼,拿勺子一口一口喂身边这个小小的人儿嘴里。
凉依继续吃着串串香,顺便抓一把塑料盒里的花生米,撒一大把在嘴里。
顺手掰着山竹,紫色的厚实外壳露出几瓣白色的果肉,咬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口味,非常细腻。
“哎,我可看出来了,你结婚前的那些女人对你真够痴情的,天天追着你跑,每个人都不缺男朋友,可看见你都像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凉依自顾自的说,丝毫没有注意一旁多瓦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你这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样子,比她们更像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你调侃我,那我也顺水推舟,调侃你一下。
“你好像很享受似的。”凉依慢慢看向他。“嘴巴擦干净了吗?”多瓦冷冷的问,之后,都不和凉依说话。
空气一下子降到冰点,凉依在多小轩的好奇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妈妈不跟我们一起睡?”多小轩问。“宝宝管的好宽哦,来,睡觉觉。”他把多小轩抱着躺直,眼睛就眯起来,顺手关了灯。
凉依转身拉住门把手,多瓦那几根矗立的睫毛在凉依眼前消失时,她也关了门。
回到房间,发现几株桂花灌了水在一个剔透的深蓝色细口瓶里,深蓝色像是贴在透明的瓶面上的壁纸,水染成了一片蓝色。
凉依愣住,刚刚鼓起的一肚子气全被这一幕震撼的无影无踪。
不过,她嘴里念叨,“我最喜欢菊花,哎,可是,菊花好可怜。”
盖住被单,掀起了深色夜幕,秋天总伴着雨缠绵落下,冷冰冰的像一双无形的手,拽走一片又一片枯黄落叶。
“靳关很喜欢兰花呢。”凉依拽着被子自言自语,可是,脑海里浮满家乡的花花草草都没能找到另一种喜欢的花样子。
梦里,她带着多小轩回到花城,她可以顺手就把多小轩抱到床上,说,“呆在这儿,别靠窗。”
在布满花香的空旷场地一路奔跑,多小轩趴在一朵花上,嗅着花香,凉依则倒在熟悉的环境中,沐浴阳光。
“凉依,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多瓦的声音响在耳畔,凉依四处找也没能见到他的身影,忽然,多小轩也不见了。
这时,窗外阴雨绵绵,耳边的雨声持续不停歇,多小轩大约一分钟后哭喊着“不要去学校,要像爸爸一样懒懒的躺在床上。”
“你在说什么?你这小子,爸爸也这样过来的。”多瓦房间的动静越来越大。
反正睡不着,凉依开门说,“我去送。”出门坐了车,一直送到学校,多小轩有些呜呜大哭,凉依安慰他,“乖乖的哦,妈妈在外面看着你好不好?”
多小轩点点头,擦干眼泪,走了进去。附近能有很多转悠的地方,不过因为下雨限制了活动,凉依只好去附近做做美甲,刚好能和自己做一个对比。
靳关忽然出现了,“呦,你自己就是开美甲店的,怎么还花钱让别人做啊?”
凉依抬头看着她,“偶尔也要享受一下别人给自己做美甲。”
她看到她手里拿了一盆红*兰。“你这是?”“刚刚逛花店过来,下着雨呢,避避雨。”她看着凉依的指甲。
她似乎看不上她们的技术,接她的车子一来,捧着花就离开了。
带着放学的多小轩回家时,多瓦仍躺在床上,“哎呀,无聊又冷,没意思。”
多小轩跑过去喊,“爸爸。”“你倒有心,拿瓶桂花给我。”凉依笑着说。
“难道还要给你插菊花呀?好污啊。”他顺便有活力的伸了伸懒腰,似乎还在轻笑。
“诋毁我的菊花,哼,不理你。”凉依说着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