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关在冷冷的早晨发现一只蜗牛正环绕着蝴蝶兰慢慢爬着,她将蜗牛壳拿起来,看了看楼下的串串香小摊里浓滚滚的热水,呵呵笑着,“蜗牛呀,要不要把你煮熟了,嗯?”
蜗牛离开那盆蝴蝶兰,既然被她发现就不能任由它靠近蝴蝶兰,靳关干脆拿着蝴蝶兰换了一个房间,可是,她的眼睛一转,又返回回来,拿起那只蜗牛,走到屋后,往外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
“呦,一个人呆着干嘛呢?你那小男朋友呢?”凌旋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
“不是给你开门去了吗?呆在电脑前玩游戏。”靳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出去需要经过你男朋友同意啊?”凌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
“切,这是我家。”靳关语气提不起精神。
后屋的女人正在给女儿梳小辫子,往额前弯一个弧度,两边扎牛角辫,小女孩嘴里念叨,“不要扎两个,往后一扎就行,跳绳老打着我脸。”
“你看看你隔壁阿姨,从小唱歌都打扮的美美的,现在人家多风光,听妈的话,你呀,去学学唱歌,学学跳舞。”女人哄她。
靳关闷的靠窗看楼下被阳光洒着的空白,屋后人家来来往往,小女孩扎着牛角辫一蹦一跳的踩着台阶,双手撑着书包走,她的妈妈在后面喊,“早点回来啊。”
“不理多瓦了吗?”凌旋问,睫毛卷翘着。
“我只想过安宁的日子,看看鸟儿,看看小孩子上学放学这就足够了。”靳关叹着气说。
“你怎么跟凉依一样,算了,你们都怕我粘着你们,走了。”凌旋淡定踩着脚步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嗨,小帅哥,刚刚是你帮我开的门吗?”她扯开一个温柔和煦的微笑。
靳关的男朋友只顾打游戏,也许根本连看也不看就开了门,看他投入的神情,像一头扎进题海做作业的书呆子。
凌旋觉得没趣,独自翻了翻白眼,她走进去,靠在他边上的桌子,进入他的视线里,那个男孩长得不算帅,和多瓦差一大截。
当靳关男朋友把视线挪向她美丽的脸时,她忽然间想到什么,起身离开。只剩男孩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后背看。
甩了一下头发,开着超跑,停在一个酒吧门前,心里止不住的停不下思绪。
去咖啡馆打发打发时间,听几首钢琴曲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之后就坐在车里等待,等着等着,很快无聊的倒在座位上睡着了。
酒吧的柜台,那位帅气的领班一下子就记得她,跟她打了声招呼,“美女今天来得比较早啊。”
一向豪放的凌旋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一下,她不慌不忙的坐在柜台前,绽放一个妩媚的笑容说,“我叫凌旋。”
“你叫我阿K就行,请问,想喝点什么吗?”阿K依旧微笑。
“呵呵,包场,有空吗?陪我喝几杯。”凌旋一说完,阿K对调酒师使了个眼色“好说”。
几杯高脚杯装着天空一样的颜色,缕缕散着雾气被放到凌旋面前,领班手拿高脚杯,“没想到凌小姐这么迷人又大方,我阿K先敬你一杯。”
凌旋碰杯仰脖喝了一口,依旧面带微笑。阿K放下酒杯,问,“最近凌小姐有什么烦恼吗?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开解开解?”
“嗯?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凌旋挑眉问。“那就看凌小姐心情喽,说不说不是我能决定。”他说完碰杯。
凌旋微笑的喝下,“你们呀,都口是心非?我呀,今天让你陪我喝酒解愁,咱们谁也不欠谁。”
阿K陪着喝了一杯,“爽快,我喜欢。”这时,调酒师调了酒拿过来,阿K微笑着帮凌旋加了酒,做了请的姿势。
凌旋醉眼朦胧,阿K依旧镇定,他凑过去问,“凌小姐要醉了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叫taxi?”
凌旋笑得难以自持,拿出卡给他,阿K动作娴熟的拿过卡,对服务员说“付完账顺便把付款凭证拿给我。”
当凌旋头昏昏的醒来时,脑子里想到的就是昨晚那张帅气的脸孔,和他的名字阿K,其余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一朵花迟早会在它的时节开放,凌旋已经暂时忘记那个影子一般的存在。
“靳关。”她绕过楼梯走到靳关面前,“什么事呀?大小姐,又恋爱了?”看她脸上红红的,靳关手捧一杯水视线朝她看去。
凌旋马上试了试脸上的温度,“是酒喝太多了,今天还没消退。”
靳关做了个倒水的动作,将白色的蝴蝶兰拿水浇灌一下。
“你好像很喜欢带兰字的花?”凌旋一脸懵的问她。“啊?”靳关疑惑的回头。
“兰花,跟兰花有关的花。”凌旋提醒她,两个同时像睡梦中的女孩。
“兰花难养,没几天就死了,所以我只好移情别恋了。”靳关一脸惋惜的说。
“难道你找男朋友也是移情别恋吗?”凌旋笑着问。
“喂,这两个不一样的的好不好?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他们要过平静日子就过好了。”靳关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下把一次性杯子扔了。
“你男朋友呢?”凌旋问。“走了,不能天天待在我这儿。”靳关无聊的回复她。
“楼下有串串香,要吃吗?”靳关的头发在她转头时,总挡着她的脸,像个黑白分明的人偶娃娃。
“不了,最近我移情别恋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我在这儿待到晚上。”凌旋一跃坐到床上。
“哎,年纪老大不小,该谈谈了,去吧,恋爱中的女人。”靳关依旧站在窗口调侃。
“你去买吃的吧,我睡一下,迟点叫我。”凌旋说完盖好被子睡觉。
“窗户不关了啊。”靳关下了楼,买了一碗,端上楼来,进屋把蝴蝶兰带到另一个房间,防止气味熏到凌旋,大口大口吃着串串香,女孩子吃到好吃的就会很满足。
将近傍晚的天空变了,凌旋随意的走来问,“小妞,我走了,你在睡觉啊?”
靳关睁开眼看着她点点头,“注意安全啊。”凌旋哼着小曲,找了下钥匙,开着车离开。
酒吧内,灯光忽明忽灭,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来问,“美女,一个人啊?”并把手放在凌旋的脸上,凌旋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并大喊,“干嘛?信不信我找人揍你。”
“哈哈,来啊。”男青年不顾凌旋瞪他的眼神,靠近她,正打算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阿K走来拽住男青年,男青年吼一声,“你谁啊你?”“这位大客户你惹不起。”阿K走来带着威胁的语气。
“你没事吧?”阿K问,脸上早已平静。凌旋摇摇头。阿K安慰她,“酒吧就是这样,看你一个女孩子,就觉得好欺负。”
凌旋没说话,独自在酒吧喝了几杯酒,打电话给多瓦,多瓦却因公司有事来不了,问娄筱筱,娄筱筱说晚上要睡美容觉不能熬太晚。
她拿着酒杯的手转来又转去,就和拿不定主意的人一样,酒吧闹腾,嘈杂,凌旋叫来家里的专职司机,回去前也没见到阿K多看她一眼。
在家无聊的数项链上的花纹玩,到天亮也没能入睡,对了,她忘了问阿K的联系方式。
凉依每天除了送多小轩上学,这是多瓦在家,唯一让凉依行驶权利的时候,别的时间自由而平淡。
多瓦帮多小轩刚洗完了头发,凉依看到多小轩脑袋光溜溜长出秋天般凋零的小草,头发又短又黄,黄的像被阳光照射的枯草。
多瓦问,“干嘛呢?一个人在傻笑?”凉依开口,“宝宝的脑袋很可爱唉。”“走开,别动我儿子的脑袋。”多瓦把他护在怀中,一会儿,就抱他远离凉依。
凌旋已经好几天没来了,第二天一早起床,阳光微露半个头,空气清新的能把房间变成空的。
凉依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忍不住赖在床上,多瓦叫她送多小轩上学,她也不去,“今天睡到中午,别叫我起床。”
早上的雾被阳光照耀着化成一缕缕,一点点消逝的烟,风吹进来,窗帘打在窗户上,发出令人愉悦的碰撞声。
她翻身下床,去看窗外晾晒的桂花,已经干了,像几根干草似的,甘蔗在嘴里咬着,吃着甜甜的汁水。
一扔咬完汁水的甘蔗,凉依把早已经备好的相框打开,把干桂花放进去,她希望这桂花能永远留着,她心里记挂着菊花啥时候也能这样?
同样喜欢记挂着的是凌旋,她为了这姻缘,居然去山里拜佛。
看她虔诚的样子,虽然刚开始不会,不过,瞧瞧别人,自己再细细品味一番,心里慢慢有了一个轮廓,凌旋问面前摆着的雕像,“你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说你来了,你又不像来的,说你走了,有时候又不得不发现你的存在。”
凌旋的话是认真的,她连续五天静下心来,多瓦嫌她烦,她可不能再把下段姻缘夭折了。
凉依偶尔出去兜风,听多瓦说,凌旋现在经常拜佛,以为她受刺激才会变这样,可是,过完几个星期多瓦就闭口了,原来凌旋跑进一家酒吧,看来,未能改邪归正啊。